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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下去吧,到时见机行事,不管如何,我们都要继续前进的。”苟不及心里有点不安,但不能止步不前。
莫语回忆了一下刚刚,难道是自己眼瞎,没有见到这些花?还是它们后来才长出来的……
花雅南脖颈处的黑发都湿透了,他用了根小橡皮筋将其扎起后跟着苟不及下去了。
宋晓栋拍了拍在原地发呆的莫语的肩膀,“走了吧,想什么呢?”
莫语走之前,随手在佛像眼睛上安了小型夜视探测仪。
“喂喂喂,你们等等我啊……”梁儒似姗姗来迟,发现所有人都下去了,没有一个人等他。
梁儒似焦急地上窜下跳,闭着眼睛,抖着爬进了佛像眼睛里,再有下辈子,老子一定金盆洗手,不干这一行了!
大佛像好似在幽深寂静的环境晃动了一下,微笑唇咧开了一个弧度,让人觉得很诡异。那些蓝紫色的花悄然**,像人类的嘴巴张开了一般,里面的花蕊像密集的线条状。
开花时呈暗紫色,有微微的透明感,不到一秒就枯萎成了紫黑色,黑色逐渐扩散至全部,给人恐怖压抑的感觉。
最后进入的梁儒似爬进去后,打了个很响的喷嚏,鼻子痒痒的,脑袋还有点晕沉沉的。
一下子被佛像的内部结构给震惊了,里面既然是一个有超多层的藏宝阁和藏经阁,有十几二十层,里面放满了珠光宝气的明器和琳琅满目的经书。
每层珍宝之间都有各色各样的屏风隔挡其中,增添神秘感。
莫语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一个藏宝阁,瞬时间眼花缭乱,她觉得自己兴奋过头了,所以身体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的。
印入眼帘的是书画,瓷器,文物,钱币,古琴乐器等名贵的珍宝。
但莫语却觉得手出现了叠影,握不住任何一件宝物,霎那间天旋地转,金光闪闪的大殿一眨眼变成了阴暗空旷的大殿,无数的火龙沿着每一道梁、每一只立柱快速蔓延,浓烟滚滚,笼罩了莫语的视野。
地上、半空中、顶上飘着姿态各异,表情泛着诡异红光的菩萨泥塑像,他们时而喋喋怪笑,时而尖厉哭喊,整个藏宝阁充满了浓烈焦热的热气,仿佛置身于一个大蒸笼。
莫语浑身发烫,左手抄起长刀,右手摸着腰上的女式手枪,摇摇晃晃地在原地挪步,“你们究竟是何妖物?不要装神弄鬼,速速现出原形。”
一个手上转动佛珠串,笑容诡异的泥塑像朝她冲了过来,张开巨大无比的嘴,“为无尽的佛献身吧!”
哗,莫语虚脱地滑倒在了地上。
莫语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天空一片猩红,压抑和窒息的死亡气息像无形的手掐住了莫语的喉咙。
周围的人如她一般跪在地上,面色潮红,眼神空洞,双手交叉环抱在前,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欢呼声、祭祀打鼓声响起,低头的人们抬起了头,用渴望、祈求的眼神直视前方,一穿着大长袍的黑面男性双手举着一根长骨头,表情肃穆的走上了圆形的祭台。
莫语也跟着人们抬起了头,这个祭司头发很长,深目大耳长下巴,脸上生着黑毛。好像在哪见过,心里一咯噔,那不是壁画上面的场景吗?
无知的人民跪倒在地上,簇拥着一个黑面男性祭司。
祭司站在一个圆形,冒着火光的祭台上,对天大声念叨着什么,抛下了手上的长骨头,随即红云泼天,人们双手合十,笑得很超然,仿佛自己下秒自己就要被超度进入天堂了,拼命地磕头。
祭台周围的几根柱子上绑着好几个活人,明显是还在挣扎的人,很快,走上来一群穿兽皮的男人,他们一手举起锤子,一手拿着钉子串着的纸符,纸符上面写着字,他们重重的将带纸符的钉子种进了活人的脑袋里。
台下的人们举起手,欢呼,祭司双手一摆,人们手里出现一个小刀片,双眼长得通红,露出惨笑,刀片滑开了娇嫩的皮肤,血喷溅而出。
莫语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上也拿着一个小刀片!手不受控制地拿起刀片,往自己喉咙上割……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莫语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脸上,几乎遮住了整张脸,眼眶通红,嘴唇被咬破,血一点点顺着下巴往下流。
她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
啊!莫语破声大吼,她披头散发的坐落在半空,下面尸横遍野,鲜血满地,惨不忍睹。
“滚开,滚开!”她的手紧紧握住刀片,血不要钱的拼命流,头发在空中四处飞舞。
“莫语,你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宿命。”黑面祭司浮在她的面前,阴笑着,口里衔着的玉佩飞了出去。
莫语头脑涨痛,手上的刀片横在了脖子上,表面的皮肤被割破了……
不能,我不能死,什么狗屁宿命,狗屁……我要逆了这个命……
噗呲……
“莫语,醒来!”
莫语全身冰冷,手掌上血肉模糊,握着的刀掉落到了地上,头发湿答答地黏着自己的脸。
苟不及站在自己的跟前,“捂住口鼻,这个佛像弥散的气体致幻,会让人们在幻觉中死去。”
莫语糊开了脸上的头发,也不管披着的头发让自己多难受,她定了一下眼神,立马捂住了口鼻。
苟不及看着其他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趴在柱子上,有的在空旷的大殿上呐喊。
苟不及捂着口鼻,额头上布了细汗。有于也是刚刚清醒过来又唤醒了莫语,导致大脑痛感加剧,就直接跪到在原地大滴的汗珠不断的落在地面上,脑海里还在重复播放刚刚产生的幻觉。
那是他最不愿意回想起的过去。
“不及,快跑!快跑啊!”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男人在一瞬间没了下半身。
黑色鬼雾侵蚀掉了男人的骨肉,只剩半个身子的男人在地上哀嚎。
苟不及看着自己光滑稚嫩的手,惊呆了,是回光返照吗?
好几团黑雾龇牙咧嘴从四面八方直冲而来,苟不及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轻盈,跑起来很轻松,不像那一副笨重年迈的身体。
“啊啊啊……”
“救命,不要过来……”
苟不及耳边回荡起凄厉的哭喊声,但他没有回头,忽然一团黑雾鬼气森森的扑过来,他猛地倒在地上,发现左边的墙壁有中空的地方,可以逃出去了!
“快打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一个带着圆帽的男孩攥着苟不及的手,泪眼婆娑。
苟不及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万分震惊,突然脱口而出:“叶肆?你还没死?”
男孩推开了苟不及,“什么死不死?你想死,就留在这里吧!”
黑雾滚过的地方寸草不生,男孩打开了机关,一个洞展现在了眼前,男孩正打算钻进去,苟不及也反应过来。
去死吧!苟不及咬牙,寒光划过不甘的双眼,男孩睁大惊疑的瞳孔,躺倒在苟不及的身上,鲜血不断从脖子处流出。
苟不及看着满地的骨架子,心里百般滋味,直接把男孩的尸体推了出去,为自己争取时间,顺势爬了进去,啪地一声按下按钮,洞口门关上了。
外边传来男孩痛哭的哭喊声,原来他还没死,在一点点被黑雾吞噬,苟不及抱着头,仿佛能看到黑雾在吞食男孩,手臂肌肉、腿上的肉、全身上下的肉在被慢慢融化,痛得男孩抓心挠肺。
“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而已……”苟不及全身颤抖地躲在洞里,鼻涕眼泪流满了整张脸,直到外面的声音消失。
他在洞里搜寻其他出口,无果。
接连一天每次没喝,苟不及晕得很,外面忽然传来了稀碎的声音,“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为什么,为什么……”
苟不及顿时浑身冰凉,开始想起不停下坠的叶肆,以及断桥上蜂拥而至的死气,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是那双枯枝苍老的手,苟不及晃了晃神,灵光一闪,这是幻觉!
刚刚经历过的一切是他以前经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叶肆,而叶肆也就已经死了!
苟不及凭着经验,又想到……他娘的,一个大佛像里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宝物,要有也被以前的盗墓贼搬空了不少,现场也会混乱不堪,怎么可能会那么整齐,熠熠生辉……
根本就是他们的幻觉……
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幻觉!苟不及坐了起来,平心静气,不管耳朵的喊叫声和怒骂声。
复盘了整个流程,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些生长在佛像上的蓝紫色花,忽然想起了这种花的传说……
“混蛋!”苟不及大骂了一声,捂住口鼻,大力扇了自己好几下,加上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他醒了过来。
望着腐败空旷的大殿,就知道自己被这些会散发致幻迷烟的蓝紫色给骗了,他旁边躺在身子在不停晃动,且嘴边念着话的莫语,马上把她拍醒了。
“苟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莫语唤醒了沉沦在回忆里的苟不及。
幸好莫语这一唤,才把差点又要陷入幻觉的苟不及叫醒。
“蓝紫色花最容易侵蚀意志力弱的人,现在我们必须高度集中精神。”苟不及一手递给了莫语一块腐玉,一手捂住口鼻,“这是南云腐玉,有着独特的清香,具有强大的濯清功能,将它放在出现幻觉人的鼻子前,很快出现幻觉的人就会清醒。”
莫语早已拿布包住了自己的口鼻,她拿过腐玉,点了点头,朝蜷缩在地上的花雅南走上。
苟不及还没来得及对莫语使用腐玉,只是拍了一下她,她就立马醒了过来,他觉得莫语的身体和意志不是一般的强大,来来回家也不见她累,手脚总是很有力,比一个普通男子都要强。
花雅南来到了一个迷雾森林里,森林一片模糊,被重重地雾包围着,他抬头望了一下天,天空黑压压的,很压抑,让人感到胸闷。
他孤独地走在小路上,有的树上挂着各种经书,兵器,毛笔,机关,有的树上挂满了糖果,玩具车和飞机模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和蔼的笑容向他走了过来,花雅南漾出了童真的笑,开心地跑向前,他想被拥在怀里,感受爷爷满脸的胡茬子蹭自己的脸。
可是,忽然之间,乌云散了开来,白光刺了进来,一个粉嫩的小男孩从左边跑过来抓住了老人的手,老人把他拖了起来,灿灿地笑着。
一瞬间,阳光消散,天空睁着漆黑的眼睛,花雅南静静的看真着已陷入黑幕的森林,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
“私生子,不要脸的私生子,滚出花家。”
花雅南手上执起了长弯的刀,情景一下转换了,他来到了一艘船上,船上有十几个人黑衣人,他们浑身中了十几刀,浑身是血,狰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喉咙发出卡痰的声音,“花雅南,你就是花家养的一条狗!”
花雅南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狭长的眼睛猩红一片,脸色惨白且阴沉,浑身透着死气,他抡起长弯刀,往那边在晃荡的腐尸身上砍。
腐尸的手臂和身体像豆腐一样,很软,花雅南一刀下去,他们就碎成了肉渣,掉落在地,散发着恶臭味。
花雅南杀疯了,像一个喝醉酒的人在地上转来转去。
忽然一把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肩膀,他猛地一抖,回头一望,还来不及看清是谁的脸。
就感觉到鼻前一阵清香,是舒缓人心的味道,他的身子不在摇晃了,蒙在他眼前的迷雾散了开来。
“你醒了。”莫语现在看起来像个女鬼,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没有气色,有气无力地蹲在花雅南面前。
花雅南醒来的第一反应是退后了几步。
“嘶……”花雅南后知后觉,才感到了疼痛,发现自己的肩膀在不断地流血,“是谁捅了我一刀。”
“赶紧捂住口鼻,你产生了幻觉,自己捅得自己。”莫语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花雅南顿时就明白了,捂住口鼻,莫语撕下花雅南衣服的布,紧紧地绑住了他的肩膀。
苟不及看到宋晓栋抱着柱子,在不停地撞着柱子,面目可怖,阴森地笑着:“你们全是我的手下败将,手下败将!”
然后传来咯咯咯地笑声。
苟不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表情的宋晓栋,不知道他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立马唤醒了他。
紧接着苟不及和莫语看到在地上扭打的岑溪煌和梁儒似,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真的是两个活宝。
苟不及拖开了他们两个,心里想蓝紫色花会放大人内心最恐惧和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所有人中伤亡最轻的就是岑溪煌和梁儒似了,两个人只是擦破了皮。
宋晓栋的头都快磕破了,而莫语的手、花雅南的肩膀、苟不及的脚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
苟不及这一次彻底失望了,队伍里最强的战斗力全部都受损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们先找到出口出去吧,再待下去,我们可能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苟不及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站了起来,在四周的墙壁敲打了一下,没有任何发现。
其他人也到处摸索,这佛像里面难道是密闭的,只给进不给出吗?那历代的盗墓贼是怎么出去的?
莫语不信会没有出口,她还趴在地上死命敲。
一霎那,众人都身体不稳的倒在了地上,佛像发了疯似的晃动,佛像顶上迅速泵裂了,一块块石头重重地往下砸,四周也开始龟裂,裂开了一条条缝。
众人都意识到要是再不出去,就会被砸死在这里。
“快想想办法啊!苟爷。”岑溪煌趴在地上,护住脑袋,被晃到滚来滚去。
“早知道会这样,老子当初打死也不会进来!”梁儒似紧紧地抱着柱子,浑身打颤。
顶上的一大块石头正要往梁儒似方向砸去,但他却丝毫没有看到。
“小心,梁儒似你上面有块大石头要砸下来了!”苟不及对着梁儒似大喊。
梁儒似往上一看,吓得立马蹲到了地上,奈何他身子虚弱,平时缺少锻炼,一个晃荡,他整个震趴在地上,滚到了一边。
那一块大石头宛如天外来物,轰的砸到地面上,硬是砸出了一个大洞。
又一晃,梁儒似整个身子砸到了另一跟柱子上,他眼冒金星,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噗地呕出了一口血。
莫语忽然注意到梁儒似背后的柱子稍微移动了一下,与其说移动不如说是震动,难道关键在柱子上,死马当活马医吧!
在墓里百分之八十都是要靠运气活下来的,如果失败了,那就一起葬在佛像里吧!
“各位,听我说,我觉得梁儒似身后的柱子是关键,也许我们就能出去了!”
“你敢保证吗!小妮子!”岑溪煌像鹌鹑一样不停闪躲,“要是个机关,一启动,我们就玩完了!”
苟不及思绪了一会,决定相信莫语,“我们就再信莫语一次,放手一搏吧。”
众人也知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各个一边躲避着落下来的碎石,一边摇摇晃晃地往梁儒似的方向去。
梁儒似半昏迷半清醒地看着众人,迷迷糊糊地问:“我是不是已经瘫痪了?”
根本没有人有空搭理他,每个人都抱着柱子吃力地转动,结果这个柱子不需要太大力,轻轻一下就转开了。
噗通一下,正前方出现一个石门,唯一的出口!
就在大家以为脱离苦海时,会吃人的流沙开始从四面八方倒进来。不到一会,已经淹到众人的脚上。
“不好,快跑!”苟不及扛起了梁儒似并转头问他,“还能跑吗?”
梁儒似像打了鸡血似的,挺了起来,“我可以!”
众人拼命地往前跑,脚底都像抹了油似的。
莫语一边跑一边感慨,人类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往往能发挥最大的潜能。
石门合上的速度也非常快,岑溪煌第一个冲了出去,莫语等人随后。
宋晓栋的头很晕,因为脑部流血过多,加上高度集中精神,身子已经撑不住了,跑起来摇摇晃晃,东歪西倒的。
不自觉沙子已经没到了小腿,他惨白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往常平和的笑容,不是他有多喜欢笑,而是为了掩饰。
沙子好重,身体也好重,眼皮子在打架,他差点就忍不住往后仰了。
恍惚间,他看到琼璃玉佩样式的纹样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而自己坐在最顶端的位置,呵斥琉璃的众人。
“不可以!我不能死!”宋晓栋大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喘着气拼命挪动。
只听到石门那边在喊,“快跑,沙子渗了进来!”
宋晓栋看着石门合上的速度越来越快,笑意更浓了,沙子没到了他的膝盖,绝望笼罩在他的头上。
绝不能认输,哪怕只剩一口气,宋晓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扑到了石门前,石门却只剩一条缝了。
他大声地狂笑,静静地让沙子没过他的身体。
“宋晓栋,你疯了吗!快出来!”
一双有力的手撑住了石门,伴随着怒吼,石门抬了上来一点,宋晓栋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在向他招手,他连忙爬了出去。
令他惊讶的是,帮他撑住门的是软弱怕死的梁儒似,梁儒似一脸便秘地站了起来。
石门哐地合了起来,沙子也不再往外涌了。
梁儒似甩了甩身上的沙子,继续往前走,前方已经没了人影,他叹了口气。
宋晓栋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严肃地问他,“你为什么帮我?不跟他们一起跑。”
梁儒似隔了好一会才回答他,“在断桥那里,你救了我和小承,这次算是我回报你,不会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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