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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之轻蔑的看她一眼:“你们纳兰家,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容夙一愣,无言以对,张口结舌了半天,瞪了玉容之一眼:“去就去!不过先说好了,在战场上,你可凡事都要听我的!”
“战场上自然是听主帅的,听你的做什么?”玉容之不屑的看她。
容夙得意洋洋的从怀中掏出虎符在玉容之眼前一晃:“主帅在此!你可看好了!”
玉容之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晃过的虎符:“你……你连虎符都准备好了?”
容夙哼了一声,眼看日过正午:“今晚出发,傍晚时出城,尽量不要暴露行踪,你准备准备吧。”
玉容之愣愣在后面看着她,容夙除了玉王府,再次慢慢挪向晋王府。
晋王府门口,容夙站在街对面呆呆看了许久,朱红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晋王府”三个字,据说这是当年皇上御笔亲题。
容夙不知怎么的,恍恍惚惚想起来当年在蓝若城时,折戟阁也是这样的牌子,那三个字是师傅写得,她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她呆呆站在街对面,街道上人来人往,身后是不知谁家的朱红色院墙,墙头一枝桃花伸了出来,枝头几朵桃花绽开,泛着桃红的颜色,她一身白衣,红墙红花,衬得眉清目秀,如一副飘然的水墨画,几瓣桃花落在肩头,如唇色上的胭脂般娇艳。
斯人独如墨,妖娆不自知。
晋王府门后面,墨棋扒着门缝看了半晌,气的跺脚,匆匆跑到后院,对着负手独立湖边的晋王说道:“爷,那玉王妃都在门口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就是不进来,属下看着都着急呀,不如属下去问问她是不是要找您,就说您现在恰好得空.……”
“别去!”晋王低斥,面无表情的看着湖面,“你去了,只会把她吓跑。”
容夙看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慢慢走向晋王府门口,侍卫刚拦住她,墨棋匆匆跑了过来:“让她进来!”
容夙对着他说道:“晋王殿下在府中吗?”
墨棋慌忙点头,随即想到主子说了,要矜持些,忙收敛的脸上的谄媚,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在后院,王妃请!”
容夙四处打量着晋王府,穿过花厅,一条幽静的碎石路通往后院,曲径通幽,小径两旁栽种着许多海棠树,海棠花已然幽幽开放,花香清雅。
远远便看到后院的湖泊,湖上一条长桥通往湖心,尽头一座八角亭幽然矗立,极尽雅致。
湖心亭里,晋王负手而立,似在对着湖面出神,中间的石桌上,一只红泥小炉火苗正旺,炉子上的小茶壶突突作响,热气滚滚而出,远远便闻到茶香扑鼻。
听到脚步声,晋王转过身来,看着容夙沿着木桥一步步走向湖心,每走一步都细细查看脚下,他不禁勾唇一笑,她怕水。
容夙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风姿卓绝,面容含笑,不禁想到那一夜,霎时脸红到耳根,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摇摇头,连想都不敢想。
晋王好笑的看着她,容夙故作镇静的坐了下来,端起小茶壶斟了一盏茶,茶香飘扬,她微微冷静了些。
晋王忽然绕过石桌,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露出一抹坏笑:“你在想什么?”
容夙一惊,赶紧摇摇头,晋王炸了眨眼,凑近了些:“在想那天晚上吗?”
容夙脸红的烧了起来,忍不住一把推开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晋王趁势握住她按在他胸前的手:“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
容夙火烧一般唰的缩回手:“别说了!”
晋王邪邪一笑:“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不提。”
再?
容夙懊恼的捂住脑袋,遮住眼睛不看他,深深吸了几口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每一个来找你的姑娘,你都这样调戏人家,你这晋王府装得下多少人?你已经要和柳小姐成亲了,那天晚上是我的错,可是我喝醉了,青弦不知道你是订了亲的人,才犯了这样的错,你快些忘记吧。”
晋王慢慢敛了脸上的笑意,垂着头想了半晌:“我没有调戏柳小姐,也没有调戏别人,只调戏你,我也不会和她成亲。”他顿了顿,偷偷看了容夙一眼,低声说道:“我只想和你成亲。”
容夙一愣,脸上神色慢慢严肃起来,她看了晋王半晌,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喜欢柳小姐吗?”
晋王无辜而坚定的摇摇头。
容夙道:“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由着她喜欢你?若是她日后越陷越深,也是因为你这样混沌不明的放纵!你既然不想和她成亲,为何还要利用她对你的喜欢,让她整日陷入迷茫的幻想和爱恋中?你不知道一个女子若是全心全意喜欢上一个男子,多半便是非君不嫁,如果在情爱中受到伤害,女子多半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极有可能就此消沉,甚至不想再活下去!”
晋王一怔,看着她不说话。
容夙住了口,他这样的人,谁敢这样同他说教?他定会生气。
她忐忑的看着他。
晋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良久才说道:“你对别人的感情如此关心,那你可看到我?可看到我心里装的人是谁?可看到若是我爱而不得,也会消沉难过,也要承受痛楚?”
容夙一呆,转过脸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他。
晋王站起身,冷笑一声走了出去:“你看不到,看到也只会装作没看到,你以为,我就不会痛吗?”
容夙看着他冷漠的走出亭子,走过她身旁,带起一阵清冷的风,日光倾城,他面容灿烂而淡漠,清雅的海棠花香转瞬即逝。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双眼酸涩,她一笑,竟不敢回头。
她习惯了活在黑暗中,习惯了隐藏内心,习惯了偷偷摸摸的活在这世界上,习惯了不信任,习惯了从不向别人倾诉,习惯了游走于刀尖之上,习惯了独自舔舐伤口,阳光这么烈,春风这么暖,却照不进她的心。
是,她喜欢他,却从不敢幻想未来,即便看着柳怀素和他在一起,也不敢询问半句,以前不了解景仁,龙四小姐那么喜欢他,明明他也喜欢她,却总是狠心的转过身拒绝,可是现在景仁躺在冰冷的冰棺里,她才觉得,或许这是对龙四最好的选择。
因为没有拥有过,也就无所谓失去。
因为害怕结束,所以放弃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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