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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温一笑:“韵舟哥哥,你是忘了吗?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你就是要我的命,又何须说求?”
景仁眼眶一湿,抬起手拍拍她的脑袋,小时候那般亲昵。
“龙四为了救我,用了换灵术,换灵术之意,其实便是以命换命。”景仁神色凄然,纳兰倾月心一沉,景仁接着道:“她用自己的命救了我,实则自己时日无多,要忍受经脉尽断?雀?ダ弥?啵??蝗缢溃?业鼓?杆?灰?任遥?梦野舶参任鹊乃廊ィ?埠霉?袢湛醋潘???坏愕懔魇牛?缤?莶菀话恪!
他痛苦的捂住脸,苍白的指缝间,隐隐透出水渍。
纳兰倾月喉咙似哽住一般,半晌才平复心绪:“我知道你既然开口求我,定是还有法子就她,无论多难,我一定救她,你告诉我,要如何做?”
景仁缓缓放下手,眉间郁郁沉沉,裹着化不开的悲恸:“我思来想去,唯有一种法子可以为她重续经脉,留住命途,春风化雨功。”
纳兰倾月一怔:“你是说,让她修炼春风化雨功?”
景仁点点头:“春风化雨功虽无起死回生之效,但可重续经脉,修复?雀??粑宜?喜淮恚?蹦昀畛ぐ惨嗍鞘芰酥厣耍?纸啪?鼍《希?怕俾涞饺杖兆?诼忠紊希?罄聪傲返拇悍缁?旯Γ?疟W∫惶趺?!
纳兰倾月心下思量,春风化雨功的心法,世间唯有李长安有,可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以他的为人,定是死死记在心中,要如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写出来?
她点点头:“我去找李长安,无论如何逼他交出心法,你等我。”
景仁一把拽住她:“十三,若是龙四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但我也万万不愿你为此犯险,若是实在不行便不要冒险,我们另想法子。”
她点点头,勉强一笑:“好,我便去试试。”
纳兰倾月心下沉重,这件事她丝毫没有把握,李长安在北疆大军中,两军交战便是敌人,她要如何见到李长安?这几日她浑身是伤,想必李长安也吃了不少苦头,心里不知如何恨她。
她心事重重的唤来羡鱼,打马出城,一抬头便看到龙四从城墙上慢慢走了下来,她如同一朵夏末的木芙蓉,行将枯萎,行走缓慢,咳得撕心裂肺,脸颊消瘦,露出高高的颧骨,见到纳兰倾月,便勉强笑着走过来。
纳兰倾月心里一痛,龙四她以前在蓝若城是见过的,她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声音清脆,行动利落,浑身充满朝气,眼下却成了这幅模样。
龙四笑着走过来:“十三少爷,你要出城吗?”
纳兰倾月笑着点点头:“去巡视外面的守卫。”
龙四压低了声音:“我可否单独同你说几句话?”
纳兰倾月下了马,随着她来到城墙下,龙四扶着城墙喘息着坐了下去,纳兰倾月便温柔的扶着她坐在旁边,想起那时盛夏,东阳江上芙蓉花开,她便划着小船来到折戟阁,匆匆忙忙的冲上来问她景仁去哪里了,每每她说不知,她便赌气的瞪她半晌,软磨硬泡,她也不忍骗她,只好骗了景仁来折戟阁,她便开心的仿佛得了奖励的孩子。
她爱景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景仁无数次拒绝她,她伤心难过一阵,便又旁若无人的追着景仁到处跑。
龙四浅笑着看着她,说起来,这是纳兰倾月见过她最温婉的模样了。
“十三少爷,我.……我有一件事求你。”她喘息片刻,拉着十三的手,低下了头:“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我不在韵舟身边了,你让他不要寻我,等过些时候他便会忘了我,到那时.……到那时你给他寻个温柔可爱的姑娘,若是会说笑话哄他开心便更好了..”她话未说完,自己便捂着脸哭了起来:“可是..可是我不想他忘了我,他若是忘了我,下辈子如何寻得到我?怎么办.……怎么办.……”
纳兰倾月眼眶一酸,拉着她的手勉强笑道:“你放心,你……不会离开他的,他已经找到法子救你,你再等几日便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才说完,景仁忽然焦急的朝着这边走来,看到坐在城墙下的龙四,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纳兰倾月心痛的说不出话,龙四慌张的拉着她:“你别告诉他我和你说的话……”
她点点头,起身远远对着景仁笑笑,翻身上马,驾的一声,一人一马如风一般冲出城门。
她一路疾驰,凛冽的风吹起飘扬的黑发,一颗心乱的静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葫芦山,葫芦山下的山腹中,还有许多那日战乱留下的羽箭和绳索,北疆大军留下的军帐被射的如同蜂窝一般,冷风穿过山腹,天色渐暗,山腹中空空荡荡,她一路朝着青州疾驰,北疆大军退守青州,青州距离沧州百多里路,天明之前便可赶到。
星月兼程,她心中沉沉浮浮,想着如何从李长安处拿到春风化雨功,忽然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战场上,李长安提议用齐朵公主换景仁和龙四,隐隐觉得不对,以李长安的性子,便是和苏力坦合作,也断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事情,而且那日战场上,他始终笑的诡异,她还未将齐朵送过来,他便任由她带走龙四和景仁,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手阻拦,今日想来,这委实不是李长安的风格。
除非,他其实原本就想让她救走景仁和龙四,交换齐朵只不过是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他当然不是突然一心向善放了景仁和龙四,那么便是他早就料到她会回去找他,他知道龙四若要活命,便要经他之手,而纳兰倾月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龙四死去,便要去找他要春风化雨功。
如此一想,纳兰倾月似醍醐灌顶,李长安定是想以春风化雨功为筹码,与她做些交易,可是她实在想不通,她手上到底有什么是李长安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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