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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小道姑,你家王爷跑路啦 > 第2章 裂蛇 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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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着,淙淙地流向远方。

    溪边,一个长着胖胖包子脸,年约六、七岁,雌雄莫辨的孩童正在和一只雄壮的野鸡“搏斗”着,说是搏斗,那野鸡却已气绝多时。

    孩童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正用小刀熟练地给鸡开膛剖肚、剃骨去毛。

    突兀地,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密林响起,一条碧绿的长蛇闪电般冲向正忙得不亦乐乎的孩童,一口咬在那裸露在外、胖乎乎的胳膊上。

    孩童只觉胳膊一凉,疑惑地侧身看去,正对上长蛇那狠冽、诡异的白眼,“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师父,救命啊,有蛇咬我!”

    长蛇被孩童的哭声一惊,在危机感的本能驱使下,碧绿的蛇身迅速地缠向孩童小小的身体。

    孩童扯着嗓子干吼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师父的救援,不得已,只好改变策略,清了清嗓子,用无比真诚而软糯的声音对长蛇说:“小蛇蛇,我把这只鸡给你吃,你放开我好不好?”

    大蛇咬着孩童的胳膊不放,仍是慢慢将扁担长的蛇身缠向他小小的身体,无声地宣告谈判失败。

    “小蛇蛇,你就放了我吧,我把鸡烤熟了给你吃好不好,可香可香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我,我可不怕你,只是不想伤害你。”孩童为表诚意,把鸡和小刀都扔到了地上,伸了伸手,想?饺ジ觳采系某ど撸?粗帐遣桓遥?坏貌患绦?湃崃松?簦?栈蟪ど摺

    想到香喷喷的烤鸡,孩童不由狠狠地吞了两大口口水。

    长蛇却是不为所惑,依旧一丝不苟地继续实施它的缠绕大计。

    “喂,我警告你啊,快快放开我,不然一会儿我师父来了,肯定要把你剥皮去胆做成一碗蛇羹的。”

    “我说真的,你看我这么胖,你,你,吃了会拉肚子的。”

    “要,要不然,我让师父再抓两只肥美的野鸡给你吃?你是不是更喜欢吃兔子?哦哦,我记得师父好像说过蛇类喜欢吃大蛙?给你捉一筐大蛙也行啊…...”

    “喂,我快透不过气来了,你再不放了我,我,我,我可发火了啊!”

    …...

    静谧的溪水边,一条碧绿的大蛇紧紧地缠绕着一个小小的孩童,远远看去,肉乎乎的身体被挤得像一根紧拧的麻花。

    好话说尽,大蛇也不肯放松半点,孩童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呜咽难明。

    就在大蛇准备最后一击,缠向孩童的颈项时,孩童终于忍无可忍,只听“啊”地一声,那碧绿的大蛇断成无数块,血肉横飞、碎沫四溅。

    “萧明悦,你这个败家子,好好的一条碧环蛇居然就这么被你给毁了,做成一锅蛇羹它不香吗?”

    一个身形消瘦,一身破烂衣袍的老道从密林中一窜而出,冲着孩童瞪目吼道。

    被叫做萧明悦的孩童,刚刚一怒震飞了大蛇,还没来得及平息情绪就被老道一吼,立马委屈无比,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倾泻而下,“臭道士,你的乖乖徒儿差点就被大蛇给吃了,你不来救我,还,还,还凶我!呜呜呜…...”

    “停!跟你说多少次了,你不是我徒儿,我也不是你师父!谁让你又乱喊师父的,害我从三丈高的崖壁跌落,差点没摔死,还怎么救你?”老道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小的萧明悦瞬间泄了气,唉,谁叫师父不能忍受自己叫他一声“师父”呢,每次自己叫他“师父”,他一定会倒霉,不是摔跤就是被狗咬,被野兽追,每次都弄得惨兮兮的。

    先前也是因为怕那冰冰凉凉的蛇贴到皮肤的感觉,又怕一不小心给弄死了,蛇血搞得满身粘粘乎乎,才只顾求救,一时忘了这茬。

    “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也只是怕蛇嘛,师…...”萧明悦虽是知道自己害师父摔得不轻,可一想到那恶心的血肉,仍是不悦地埋怨,口不对心间,差点又叫出了“师父”二字,忙不迭地用双手紧捂自己的嘴和鼻子,只留下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老道。

    老道看萧明悦见机得快,又确实知道这小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虫一类不长骨头的软体动物,横斜上挑的眉毛也渐渐放松下来,恢复了一贯平和、镇定的超然之态。

    若不是那一身破破烂烂、襟条布褛的道袍实在失了形象,定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赞一句:“好一个仙风道骨的活神仙!”。

    “唉,可惜,可惜,好好一锅送上门的蛇羹泡了汤,罚你去重新抓一条来。”老道望着面前一块带血的蛇肉惋惜地咂了咂嘴。

    “师。。。兄,我还是先帮您看看伤,涂点药吧。”萧明悦看着一身狼狈不堪的老道,一方面想摆脱抓蛇的差事,另一方面也是真心关心道人。

    “萧明悦,你是个女娃!为师。。。兄跟你唠叨多少了年了,啊?这都快五年了吧,还没记住呢?男女有别,男女有别,男女有别!不能随随便便便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怎么就是记不住?”道人刚刚平缓的眉又簌地横翘而起,瞬间显得凶神恶煞。

    萧明悦面对道人的怒火,不屑地撇了撇胖嘟嘟、红嘤嘤的小嘴,一身排骨总共没二两肉,能有那肥得流油的烧鸡、烤兔好看?当她稀罕呢,哼!懒得理他!

    好心当做驴肝肺,还能中气十足地吼半天,说明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为免耳朵遭他涂毒,萧明悦转身就走,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去抓蛇算了。

    “你给我站住,为师。。。兄还没说完呢,你长大了总不能一直跟为兄住在这荒山野岭吧,虽说凡俗的规矩是迂腐了些,可你尘缘未尽总有卷入的那一天啊…...”道人一手扯住准备开溜的萧明悦。

    “咦,我为何不能一直和你住在这?这里多好玩呀!再说了,我也没爹没娘,没亲人,您老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到那什么陌生的凡俗么?”萧明悦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即将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巴巴地望着老道。

    “没爹没娘?你以为你是从石头缝里崩出来的啊?从我捡到你时的衣着和那身上那块玉佩看,你家定是非富即贵,你就不想回去当你的大家小姐,非得跟我赖在这穷山僻壤?”道人急了,对这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万般无赖。

    萧明悦也怒了,一手叉腰一手怒指道人:“你为了甩掉我给我找了多少户不靠谱的人家?你也不看看你找的那些走失了孩子的人家真是我的家么?不是年岁对不上,就是长相上根本没一点相像之处,甚至还有人家走失的是男娃,你居然也把我送去冒充!说到底你不就是怕我耽搁了你的修行么?老天既然让你捡到我,便是要让你对我负责,不然你休想得道成仙,哼!”

    “好你个白眼狼,你说不能得道我就不能得道啦?你以为你是谁?我呸,亏得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带大,你不仅不知恩图报,还咒我?”老道气极,一手挽起破烂的道袍,一手指着萧明悦怒骂道。

    “你捡到我的时候,我不是都2岁了么,什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的,你不如说你像奶娘一样把我奶大的我还能更信些。”萧明悦看自己个矮,抬脚站上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气势十足跳脚相讥。

    作为一个性别界限早已经明晰的小淑女,萧明悦怎能忍受别人说自己那么难堪的事情,何况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就算是把自己一手带大的人也不行!

    “我呸,我是男的,哪有奶?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这么大,耽搁了多少修行,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就不能放过我?我给你找的人家,哪一户不是吃穿不愁,你以为要找到一户姓氏相同又有孩子丢失的人家容易么?等我大限到来的那天,你怎么办?留在这山野喂野兽啊?”

    …...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林,光影斑驳地洒在溪边那对吵累了、躺在石堆上的师徒身上,仿佛给他们踱上了一层柔和而圣洁的光晕。

    “悦儿,这次是真得送你下山了,不然我们师徒都会错失机缘。”

    “什么样的机缘?”

    “我不知道,许是我道行不够,也或许天机不可窥。”

    “你又给我找了一户人家?”

    “咳咳咳…...悦儿啊,你不过才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就想着嫁人呢?这次应该真是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

    “哼,你哪次不是说的跟真的似的,结果呢?”

    “唉,这次应该是真的,我仔细打探清楚了,无论年龄还是身世都对得上,并且你那块玉佩跟你那个哥哥的玉佩明显出自同一块玉石,样式也如出一辙,只是刻的名字不一样。”

    “是什么样的人家?”

    “大辽国萧家。”

    “大辽萧家可是皇族!我是公主?”萧明悦一个翻身而起,明亮的双眸中无数好奇的小星星闪烁,随即又皱起了小小的眉头,道:“师兄,你不是说在魏国捡到我的吗?我怎么会是大辽人?你不是为了甩开我,故意把我往皇宫塞吧?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一个什么公主就能收买我,我可不稀罕,哼!”

    大辽和魏国之间不但完全不接壤,中间可还隔着一个云燕大国呢!

    “你小的时候身体异于常人,经常无缘无故昏睡不醒,有时一睡就是五六天,不吃不喝醒来却又与常人无异,只是食量大些。或许因此,你家人带着你四处求医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吧。”老道仿佛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这个小小孩童的异症而绞尽脑汁,四处奔走寻医问药的事情。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晃而过,五年的时光,当初那个软软糯糯、牙牙学语的女童,不知从何时起都能口齿伶俐地和自己吵架了。

    “悦儿,我知你不看重门第身份,可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入世过,生在凡尘俗世,有强大的家族庇护总比身如浮萍要活得好些,至少你有更多的选择。”老道回首,意味深长地对萧明悦道。

    “家族庇佑?是谁前几日还在感叹桑国公主年轻貌美,却不得不嫁给云燕国老皇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萧明悦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托着腮,眨巴着眼睛仿若好奇宝宝般望着道人的方向。

    “咳咳。。。,这牛粪也好,土壤也罢,不都是给鲜花提供养分的嘛,普通人哪有这锦衣玉食的机会?悦儿你还小,要向前看,说不定你长大后就能招一个才貌双全的附马呢。”已重新换过一身整洁衣衫的老道不打腹稿地随口忽悠萧明悦。

    小小的女童知道事情已无可更改,不再理会老道的空口白牙,只是双手托腮,撅着红嘟嘟的小嘴,兀自沉思。

    老道自诩为出家人,故师兄妹两人行李极少,一旦作出决定,随便收拾了两个包裹,隔日便从临时栖身的桑国扶隐山出发,前往大辽国都城金洛。

    两人打算一路南下,到桑国与辽国边界寻滋城中转,从水路直到辽国临邑郡,再转陆路前往大辽都城金洛寻亲。

    萧明悦虽说是女童,可因一贯食量颇大,还未抽条的身形显得胖胖墩墩、圆润可爱。

    老道为了省事,从小便给她梳起发髻作男童打扮,于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带着一个玉雪可爱的童子,时常的,走到哪都能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萧明悦虽说年龄只六、七岁,却有着不同于一般孩童的成熟、机敏,心知这段路途可能是自己师徒两人最后相处的时光,也不再和老道顶嘴,一路无比乖巧地顺应着这个如师如父却只能称一声“师兄”的道人的各种叮咛与嘱咐。

    两人一路不急不徐地赶着马车走走停停。

    道人心知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聪明机灵的女童此一去将陷入凡尘纠葛,沿途不遗余力地尽量让她多体会各地风土民情,种种世俗人性。

    好在萧明悦从小便跟着他东奔西跑,见惯了世面,此一去,即便是把她送回大辽国坐上公主之位,她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不会轻易做了别人的炮灰。

    虽不敢说萧明悦能富贵荣华、平安喜乐一世,至少也不会是那受苦受难早夭的命。

    老道无法看穿萧明悦的命格,这一点却笃定之极。

    这也是让他尽快说服自己了断尘缘,从今往后一心潜修的理由。

    眼看路程已走了一小半,萧明悦拉着一张水润的包子脸,苦兮兮地看着道人说:

    “我说师兄啊,您一路总是让我看这看那,东叨叨西叨叨的,好歹得跟我说说这辽国皇室是什么个情况呗,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地就把我给送回去吧。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得劳烦您老人家来给我收尸。”萧明皱着一张玉雪可爱的包子脸,苦兮兮地看着道人。

    “小屁孩一个,以后的福气长着呢,什么死不死的。”老道重重地照着萧明悦的头给了一巴掌。

    萧明悦赶忙躲闪,马车内的空间很小,却是没能躲过老道的魔爪,只觉脑门一痛,“哎哟”一声,双手抚头一脸怨念地看向老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万一我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母妃,那啥?我母亲总得是个妃子吧,还活着不?得那便宜皇帝老爹看重不?我还有个哥哥?那我岂不是有人罩了,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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