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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贵一怔，道：“也好！”
一杯酒饮下肚，凌凌柒的脸登时浮上了层薄薄的红晕，他似乎很少喝酒，喝完之后过了两秒就忍不住偏过头一阵咳嗽了。
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凌子矜额头滑下几根黑线，事实上，前世她在公司工作的时候，平日里免不了有要应酬的地方，抽烟喝酒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的事了，这一世虽然换了个身子，但原主也是个久经风月的人，怎么说酒量都要比凌凌柒好上不止一倍。
但就因为凌凌柒那句话，周祈贵而后便招手让人来把凌子矜面前的酒撤了，换上新茶，而后需要喝酒的时候她以酒代茶就好。
怎么说呢，挺贴心的，但她真不需要。
虽然是这么想，但凌凌柒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见他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凌子矜还是不由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凌凌柒咳得一双眼睛都泛起了双光，他拍了拍胸口，摇摇头，费劲说：“没，没事。”
周祈贵看见这场面，抚了抚须，同凌子矜笑道：“我这侄儿倒是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凌凌柒闻言，脸这下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了，他摇摇头，想解释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一口气又憋到了喉咙，当即又是咳嗽不止。
凌子矜笑笑道：“周叔，您就别逗他了，他这人脸皮薄，经不起人这么逗他！”
周祈贵哈哈笑道：“好！好！不说了！”顿了一顿，他却是又问道：“不过啊，凌柒这孩子生的是一表人才，又年少有为，不知道凌老爷子可有为你许过婚配啊？”
凌凌柒一怔，忽然想起他从宜州出发到连城山庄之前，父亲凌霄确有将他叫到书房，问起他这事儿来。那会儿凌霄还提起过他表姐凌子矜，有提过这么一句。他那时没放在心上，便只说自小同表姐见的少，对她并无什么特别的印象。
如今周祈贵这么突然问起来，不知怎的，凌凌柒下意识便转头去看凌子矜了，此时凌子矜的手还搁在他后辈上为他缓气，凌凌柒这猛地一转过头来，这一眼，便彻底撞入了她像是参杂了揉碎的万千星辰的眸里，呼吸一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被胃里翻涌仿佛要烧起火来似的。
他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否则他怎么会有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寂静了的，仿佛这一瞬间，所有的人和事都离得好远，只剩下他跟她。但很快凌凌柒又从这种感觉中回过了神，深觉那只是自己的一时幻想。
凌子矜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嘀咕着道：“不会真的有人一杯就倒吧……”
凌凌柒忙回过神说：“没，没！我没醉！”
这下凌子矜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
周祈贵适时道：“侄子，你还没回你周叔的话呢！”
凌凌柒啊了一声，慌忙问道：“什么话？”
周祈贵笑道：“周叔适才问你，可曾婚配否？”
“没，没有！”说着，凌凌柒声音都低了下去：“没有婚配。”
周祈贵又转头问凌子矜：“侄女儿似乎也还未曾婚配？”
怎么又扯上她了，凌子矜嘴角一抽，答道：“未曾。”
“这好！”周祈贵抚掌大笑道：“男未娶女未嫁，你二人又是郎才女貌，又是表亲，要凑做一对啊，那就是亲上加亲！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配的姻缘了！”
凌凌柒红着一张俊脸，讷讷说不出来话。
凌子矜更加无语，却还是得笑着应道：“周叔说笑了，我和凌凌柒只是平常表姐弟，只有亲情，并无男女之意。”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周祈贵今天似乎铁了心要给凌子矜和凌凌柒牵红线了，“依我看，你们俩就很好！”
凌子矜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了，便转移话题道：“周叔，既然你已经见过李管事，想必今日公堂上的事你也知道了，不知关于姜齐三人，你欲如何处理呢？”
周祈贵脸色微变，道：“今晚摆宴，是为两位侄子洗尘接风，本不欲讲这些叫人糟心的事，不过既然子衿问起了，那也就不得不提一嘴。此事，我湖州布庄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姜齐三人既然有胆子纵火，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他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凌子矜的。
凌子矜试探道：“这么说来，周叔是一定要治他三人的罪了？”
周祈贵冷冷哼道：“子衿也知道，蓄意纵火不论放在哪朝哪代，历来都是重罪，况且此番姜齐纵火还未烧成功，便已经给布庄造成了如此大损失，说到底，钱财还是小事，要是被他计谋得逞，危害得可就是布庄上下几十人口的命啊！要治他罪的，不是我，而是大周律法，是人间公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周祈贵是摆明了态度绝不会放过姜齐三人了。
凌子矜这会儿也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况且以她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姜齐三人纵火，怎么都是有错在先。这就好比在学校的时候，你可以和你的同学吵架，但决不能动手打架，因为只要你先动手，那么不论因为什么缘由吵架都好，先动手的那个人就输了。
周祈贵顿了一顿，又意有所指的问道：“子衿身为庄主，一切都以你的意见为大，不知对于此事，子衿有什么看法？”
他这是在探她的口风了，凌子矜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笑的漫不经心道：“子衿的看法，自然同周叔是相同的。只不过……”
她话一顿，没接着说下去，周祈贵继而问道：“只不过什么？”
凌子矜举杯轻抿了口茶水，又轻轻搁下茶杯，方幽幽道：“只不过至于姜齐所说的契约一事，确实容易让布庄落人口舌啊。”
凌子矜一针见血，确实，关于湖州布庄霸王条约的这件事儿上，始终都是令人不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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