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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所办的大典,是为皇帝祈福,皇后娘娘也要参加祈福盛典,所以朝廷要求场面一定要宏大、隆重。如此铺张无非是逢场作戏给世人看。皇帝病入膏亡,如此劳民伤财,反而失了阴德。”伊道长摇头叹息着说。
上官宏:“霍光先是广召天下名医,而后又设祭坛祈福;只是向世人表达他的忠君爱国情怀,眷眷臣子之意而已。可谓仁义忠孝之楷模,风光无限!过去,我真以为霍光是一心为大汉江山社稷着想的忠臣、能臣、贤臣,经过徒弟汪行的事,我才真正认识这个人的狼子野心。”
伊道长:“世间事绝不能以寻常眼光去审度,人心叵测。霍光权势滔天,为自己贴金抹粉也就罢了,只是亵渎了娄云观道德圣地,可悲可叹。”
“徒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汪行听到师傅两人的感慨,想到后世历史关于霍光的记载,确实不是历史的真相,内心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他想到,作为后世历史学者、警察,有必要揭开霍光真面目。
“这里并没有别人,你有事就说吧!”伊道长怜爱地看着汪行,想要知道他想说什么。
“霍光如此为人,皇帝的病就显得很蹊跷,当下我想查清其中到底隐藏多少不为人知的内情,这也是我们目前应该做的事。”汪行看着两位道德高深师傅,说出自己的想法。
“哎!傻孩子,霍光大权在握,我们怎么查?本来想从你口里知道一些宫中隐情,可你又不记得前事。”上官宏无奈地看着汪行。
“事在人为,我想重新回皇宫!”汪行面露坚决神色。
上官宏:“!?”
伊道人:“?!”
两个人听到汪行说的话,都感到惊讶莫名,以为是听错了,多大的孩子,竟说出这种连自己都不敢说的话,他们期待汪行下文。
汪行:“我想回宫探查皇帝病因何打死我们几个太监的内情,把霍光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
“别胡闹!他们找你还找不到,你却要自己送上门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上官宏沉下脸,怒气冲冲地说到。
“你只是个孩子,不懂世间险恶也不为过。可你师傅为了你,不顾个人安危,我们为你担了多少心,你还是不懂事。”伊道人脸上也显愠怒之色。
“我说的是真的,不会有危险!”汪行认真地说下去。
“此话怎讲?”上官宏大怒。
“霍光的阴谋,皇后娘娘肯定不知道。借皇后来此为皇帝祈福的机会,让皇后娘娘认出我,然后师傅就说我失忆走失的事,以及被道士看见救回观中的事说出来。我不记得前事,霍光肯定解除对我的顾忌。我顺利回到宫中,不用躲躲藏藏,可以暗中调查宫中之隐秘。”汪行说出理由。
“即使霍光不再追究,可是皇宫里人心叵测,彼此勾心斗角,也难免会惹来杀身之祸,你又何必去冒险呢!”上官宏不舍徒弟去冒险。
“面对欺世盗名的奸人,我们应该去揭露、铲除,不然像我这样无辜受害的人还会出现,任其胡为,遗害无穷。”汪行说得大义凛然,上官宏和伊道长看呆了,这还是小孩子说的话吗!
“这,这也不是你一个孩子该做的事。”上官宏有些无法回答。
“无论怎么说,你得学会本领有自保之力,才能有所作为。你现在去,动不了霍光,反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伊道长继续劝说。
汪行:“以霍光目前的势力,他不在乎有人找他拼命,他最怕的应该是名誉扫地。从他对一个无名太监的追杀看,他最大的弱点就是怕丑闻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失去朝廷众臣支持。”
上官宏和伊道长吃惊地互相看了看,这孩子的话确实有道理。霍光依赖的就是自己的好名声,这也是他能站稳脚跟的基础。所以他非常爱惜羽毛,不露出任何破绽,始终把自己立于道德至高点。如果有人把他的臭事抖落出来,他就会身败名裂,使自己失去道德支撑。
上官宏和伊道长还是不忍心让一个孩子出面做这种事,这让他们这些人都无以自处。
伊道长又劝慰道:“这些事,本是我们成年人当行的事,而不是你一个孩子该面对的问题。”
汪行:“正是因为我是孩子,有些事我能做到,你们却做不到,你们有你们该做的事。”
“我们该做什么事呢?”上官宏想,这个熊孩子倒支配你长辈来了,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汪行:“等我回宫后,师傅和师兄马上动身前往昌邑城,找昌邑王刘贺。想办法能让他重用你,不出几日就会随他进宫。请师傅们一定相信我,不久后昌邑王会继承皇位。”
上官宏:“?!”
伊道人:“!”
汪行进一步说:有时候帝王家事很复杂,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昌邑王虽然名声不好,也是无奈之举。有的话是别人编排他的污蔑之言;有时也是他自己故意为之,以消除朝廷猜忌。所以昌邑王的懒散好色做派也可能是他做给朝廷看的障眼法。他越是这样,霍光越会推举他做皇帝,因为霍光不希望出现一代明君,夺其所掌控的权力。”汪行胸有成竹地说。
“别胡说,昭帝还没有死,你这样说实属大逆不道。”上官宏呵斥到。
汪行自信心爆棚,他无法向两位师傅解释自己前世的事,但他又必须让两位师傅相信自己。他神秘地说:“快了!不出半月,昭帝会驾崩未央宫;而昌邑王会被霍光请进宫里做皇帝,只是没有师傅这样的能臣辅佐他,他的皇位很可能做不长。”
上官宏和伊道人面面相觑,震惊汪行说的话。道家修炼,最讲天命、缘法。这些话从一个孩子口里出来,特别是像汪行这样拜师没几天,而又因缘际会,先是死里逃生,后又得高人打通经脉、传习功法。这绝不是巧合能解释的,所以两个人不由得信了他几分,以为这个孩子所说的话是预言。
伊道长不由问道:“那贫道能做什么呢?”
“观主能做的事很多,也很关键。例如,把我介绍给皇后娘娘,利用你老人家的威信,最好能暗示出,我是皇后保命贵人,引起他对我的重视;另外,观主的医学知识也能帮我查清皇帝死因;再就是需要观主的道法、武功,等昌邑王登基后,随时能给他足够的支持,反正观主的作用相当重要。”
汪行尽力给伊道人戴高帽,以搏得他的欢心和鼎立支持。
“那我能起什么作用,怎么能让昌邑王听我的话呢?”上官宏有点不乐意,你可是我的亲弟子,怎么竟胳膊肘往外拐,尽说别人重要,难道你的师傅就不重要吗。
“师傅的事是重中之重。只有我们把昌邑王扶持起来,才能制衡霍光。至于师傅用什么办法驾舵昌邑王,那就是师傅的事,你可是我师傅。”汪行连捧带激,把上官宏套牢。当然,这也是他为师傅日后找出路,也可以保护师傅、师兄,不受霍光武士们威胁。
“师弟,还有我呢!我能干什么?”王路在一边听着没有自己的事做,急忙问到。
“师兄先跟着师傅去找昌邑王,等进宫之后,咱俩个是宫里主角,要不师兄也来当太监吧!”
“我,我不干!”王路下意识地捂住下面的东西,哭丧着脸说到。
“胡闹!”上官宏不乐意了,这有一个太监徒弟就让自己操碎了心,两个徒弟都做太监,自己岂不成了大太监。
“我说的是假太监。昌邑王进宫后身边肯定得有信得过的人,能常在皇帝身边的人只有太监,别人不能放心用,所以只好师兄凑合着,反正时间也不太长。不过在皇宫里可不能乱来,坏了规矩可不是好事。”汪行调皮地说到。
汪行不但长相俊俏,又伶牙俐齿,而且还有这么多好际遇。上官宏和伊道长简直把他当做天人一样崇拜,只不过表面保持住长辈的尊严。
为了放心汪行进宫,上官宏想试探一下汪行武功究竟如何,看他有没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他和伊道人对视一眼,突然出手点向汪行胸前重穴。
汪行想不到师傅会向自己突然出手。出于本能反应,他立刻身体侧转后退躲过。上官宏一击不中,变指成拳,猛然击向汪行右肩。
电光石火之间,汪行上身右倾,下体不动,贴着师傅的拳锋闪过,同时塌身旋肘,以攻代守,躲过师傅拳锋横扫。一连套动作可谓天衣无缝,顺利化解了师傅凌厉一招攻击。
上官宏停手和伊道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惊讶莫名的神情。一样的想法,这孩子在哪学到的如此神妙的武功身法。
实际汪行的武功身法,都是前世特种兵经历,历练出来的。每招每式都是实用而具威力的招式,在汉代武人看来,确实神妙无比,难免两位师傅会如此惊奇。同时也让在场的两位师傅相信了他。
几个人一起吃了早饭。上官宏带着王路即刻启程前往昌邑城,找昌邑王去了。而伊道长和汪行继续研究明天见皇后娘娘的具体细节。
第二天,娄云观前搭起彩棚,正南中央位置设置了几层楼高的祭坛。文武百官在霍光带领下,人人步行随着皇后娘娘的车辇,一路浩浩荡荡,向娄云观进发。而且人人肃穆、庄重,整个队伍一丝声息都没有。
黄罗伞盖下,皇后娘娘显得很憔悴,眼看着皇帝病情一天天沉重,她整天以泪洗面。她六岁进宫,今年才十五岁,经历了上官一家被杀的惨祸,现如今自己唯一的依靠昭帝又重病在身。她的境遇异常凄惨,她此时内心无比空虚、落寞。
车驾缓缓前行,祭坛塔楼已遥遥在望,她默默祈祷着,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娄云观的祭坛上。娄云观的道士们在观主伊道长的率领下,远远跪在路旁迎候皇后娘娘大驾。
车驾在娄云观外停下,皇后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辇车,步行向娄云观内走去;而且每走一步都要对着高高祭坛行礼祈祷。无论你的地位如何高贵,在天神脚下都是卑微的,每个人都时刻祈求、盼望着上天的呵护。
礼毕,皇后娘娘和众大臣进入彩棚,而伊道长却手拿木剑登上高高的祭坛,做法迎接天神的降临。一切礼仪完毕,皇后娘娘召来伊道长问话:“听说观主道德高深,法力无边,可否为哀家算上一卦,以解哀家心内疑惑。”
伊道长跪拜于地,说道:“还请娘娘随贫道进入内室,焚香三炷,才能开解灵窍,得愿所求。”
“就依观主所言!”皇后站起身,在宫女搀扶下,随伊道人进入观主法室。此时除宫女外,霍光和几个护卫也陪侍在娘娘身后。
娘娘焚香祷告毕,在伊道人送过来的签桶里抽出一支签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天魁归位,寿福临疆。”
皇后娘娘看后,大惊失色,顿时脸色惨白。原来他是为昭帝求的签,卦辞已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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