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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王兴等太监是你棒杀的？”娘娘厉声问道。
“这个……！王兴等人坏了宫中规矩，他们不知是受到谁的指使，竟敢有不轨之心，后被廖总管发现，按律理当处死。”杨怀知道汪行的报复来了，愤怒地看着汪行，话说得义正词严。
上官皇后：“廖总管发现了什么呢？”
“他们试图给皇帝的药锅里下毒！”杨怀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想尽力把汪行搬倒。一旦娘娘对王兴失去信任，自己才能从这件事上得到解脱。
汪行根本不知道以前的事，他也有些怀疑，王兴是否真的做了该死的事。他此时捏着一把汗，娘娘会不会临阵倒戈，治自己的罪。
“她投的是什么毒？可有脏证？”上官皇后不为杨怀的话所动，追问到。
“这个……，奴婢不知，是廖总管…，是中常侍发现的。”杨怀说得吞吞吐吐，显然是推脱之词。
“嗯！那么，熬药时都有谁在场？”娘娘看着杨怀，又问到。
“这个，有廖常侍、我和王兴在场。”杨怀汗水滴落，脸色苍白。
“你当时也在场，你怎么能说不知呢？”显然杨怀的话漏洞百出。
“这个……，这个，是！当时奴婢转身去打水，王兴趁机下毒。”杨怀哆嗦着说到。
“娘娘，奴婢有话要说。”小顺子由紧张情绪中缓和过来，听杨怀说去打水，心里气愤不平。
“你说吧！”上官皇后看着趴伏在地的小顺子，感到很奇怪。
“杨怀说谎，打水、取柴的活都是别人做，他何曾伸过一回手。”小顺子鼓起勇气说出对杨怀不利的话。
“胡说，你没有见过，怎么知道我和王兴熬药的时候没做事？”杨怀瞪着眼睛看小顺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你仗着廖总管的势，平时习惯于欺负别人。王兴和我都经常被你欺负着，你怎么肯干活。”小顺子不敢看杨怀。
上官皇后已看出杨怀在说谎话，王兴多半是发现他们不可告人的事，被灭口。她又看向杨怀，问道：“那么，那两个死去的太监又犯了什么错呢？”
“这个……，这个，当时我也是干杂役的太监，我也说不清楚。”杨怀不再说投毒的事，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罪状，只好推说不知。
“那谁知道呢？”娘娘追问到。
“这个，这个事得问廖总管，就是…，就是廖常侍。”杨怀的汗水湿透了衣襟，他本不想把廖宁抖落出来，但这时为了摆脱自己的罪责，也顾不得别人了。
“一派胡言乱语，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拉出去，乱棒打死。”上官皇后怒容满面，咬牙说到。
汪行带着几个太监，不由分说，拖着杨怀就往外走。
杨怀吓得魂不附体，他可不敢存侥幸心理。娘娘一句话，打死个奴才只是动动嘴的事。
“娘娘饶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杨怀此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嚎起来。过去自己打死王兴等太监，眼看着王兴反过来就要打死自己，他是真的害怕了。他的裤子里散发出一股腥臊气味；从他的裤腿里，滴滴答答地淌出尿液。
上官皇后哪见过这个场面，她捂着鼻子就要起身走人。汪行赶紧用目光制止，关键时刻，戏还得唱下去。
娘娘无奈，吩咐太监赶紧让杨怀换衣服再说。汪行怕杨怀逃跑，只好跟着杨怀出去换衣服。小顺子看杨怀出去，没了压力，他趴在地上虽然不敢抬头，但嘴没闲着。
“娘娘！杨怀和廖常侍上下勾结，狼狈为奸；杀死王兴等太监就是他们做的，是为了嫁祸于人。可能圣上的病就是他们使的坏。”小顺子并不知道有人给皇帝下毒，不过他知道，整人就得往死里整，罪行越严重越好。他是恨透了杨怀，他挨的每一个耳光，现在都成了控告杨怀的罪证。
“嗯！你说得很对，你可发现他们的罪证？”上官皇后为了皇帝，恨不得马上查出真相。
“这个，他杀害太监我是看到的；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们投毒的证据，奴婢不敢乱说。”小顺子恨杨怀是真的，但下毒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乱说，他怕把自己绕进去。
“嗯！你很诚实，好好干！你带几个太监，把圣上熬药的药渣带回来，我有用。”上官皇后刚才已听汪行介绍过，她得马上拿到他们毒害皇帝的证据。
小顺子要的就是娘娘这句话，他是真不想在甘泉宫混下去。皇帝病情加重，甘泉宫中危机四伏，说不准什么时候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他马上说道：
“奴婢感激娘娘信任，我马上带人去取。”
他说完话，起身就向外走，以显示自己做事干练。给娘娘留下好印象，对于他来说，是头等大事。
宫女们已经把杨怀留下的污迹处理干净，汪行带着换过衣服的杨怀走了进来。即使这样，娘娘还是让杨怀站得远一些，生怕被他污了自己。
“你说吧！我要的是真话。有不实之处，你知道是什么下场。”上官皇后心里充满了对杨怀的厌恶感，可是现在她需要杨怀配合。
“奴婢该死！奴婢刚才确实说了谎。奴婢受廖宁指使，每次熬药都把王兴支出去做点事，自己也故意躲一躲。一次王兴取柴半途而返，可能是撞见廖宁做了什么事，便吩咐我诬陷王兴，并把王兴打死。前两个太监的死，也和这事有关。”
上官皇后：“那你没有发现过廖宁做过什么事吗？”
“奴婢害怕受到牵连，每次支出王兴，自己也借故回避一下。奴婢也是万不得已，因为没有眼色的太监死的快。”
汪行听着杨怀说的话，觉得还是有些道理，也许他说的是真话。汪行突然问道：
“每次熬药你都这样做吗？”
杨怀听王兴问自己话，似乎受到莫大侮辱，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来问我。”
汪行想不到，这个太监死到临头，还想着论资排辈。不过他说的也对，目前杨怀和王兴属于一个级别的太监；但是杨怀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比王兴身价高。这样看来，真不适合自己出面问话。
“说！”上官皇后面沉似水，她想不到这个狗奴才到这时候了还这么猖狂。
“是！每次熬药我都是这么做的，有上官来的时候例外。”杨怀不情愿地说到。
“你说的上官都是是什么人？”汪行又问了一句。
“有时是大司马，有时是丞相；还有少府的官员等。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太监总管监督熬药。”这次杨怀没有迟滞就回答了汪行的问话。
“最近几次，他们来没来？”汪行继续问到。
“没有，现在廖总管升任中常侍，有他监督，一般不会有人过问。”杨怀这次回答得很自然。
汪行听杨怀说话，放了心。有官员来监督熬药肯定是正常的，只有廖宁监督熬药时才是不正常的。如取回的药渣属于正常，那就什么也查不到。
上官皇后看了汪行一眼，觉得已没什么话要问了。汪行暗中点头，说道：“现在看来，一切事都出在廖宁身上。”
上官皇后担心皇帝安危，吩咐道：“你去传哀家口谕，召廖宁觐见。杨怀，你知道该怎么做，但愿你能立功赎罪！”
“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杨怀如蒙大赦，迅快地起身告退。本来这个差使应该王兴那个狗头做，但不知道娘娘为何吩咐自己去传。也许娘娘这是给自己机会，出了岔子肯定会要自己小命。他揩着汗，一路小跑着奔未央宫后院而去。
中常侍本就是虚衔，由皇帝宠信的人在身边任职，没有官署。廖宁虽然升任中常侍，还是住在宫中原来总管住的地方。杨怀边跑边想着怎么说，他不能暴露，是自己把廖宁招出来的。现在看来廖宁肯定活不了多久，但是他活一天就会管着自己。
廖宁自从被娘娘训斥后很老实，霍光也训斥了他，让他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太嚣张，做事低调一点。所以几天来他一直安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现在看来那件事已经成了，他知道是为谁而作。可是大将军那天要处死自己，他感到很不痛快。虽然是迫于形势，他也想到有被灭口的可能。
杨怀来传达娘娘口谕的时候，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很不安。那天因为得罪娘娘，险些被杀，今天怎么又找到自己呢？来传达口谕的是杨怀，他并不是娘娘身边的人，怎么今天让他来传娘娘谕旨呢？
杨怀早已想好了一番说辞，他说娘娘到甘泉宫看皇帝，想找廖宁问一下宫里闲散宫女有多少人。想要放出一些宫女，减少宫里的阴气。这本是杨怀胡编乱造的事，廖宁却信以为真。因为几天前，大将军也说了同样的事。
廖宁放了心，这一次见到娘娘一定好好表示一下衷心，平复娘娘对自己的不满情绪。所以他一听娘娘宣召，就马上起身奔椒房殿而来。杨怀传达完口谕，马上开溜；他想的是廖宁此去，肯定是出不来了，自己可得躲远一点，避免步其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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