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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安排汪行做中常侍,只是一个借口,认为他一死,什么官也都没有了,哪知王兴中了蛊毒竟能起死回生,自己的计划又一次落了空。
宫里自己安插的眼线,现在所剩无几,目前关于娘娘和王兴的活动情况,很难掌握。
汪行没了对巫女之事的调查任务,并没有闲着,高宇和周宣每天都出宫探听各种消息,包括霍光的活动情况。
杜敏对皇宫里当天发生的事都了如指掌,谁进了宫,做了什么事,都能及时汇总到汪行这里。
娘娘这两天探看皇帝很勤,眼看着昭帝的病日渐严重,她的眼泪始终未干过。宫里的太监宫女也都收起笑颜,脸沉似水,整个皇宫充满沉闷、萧索的气氛。
长安四月草长莺飞,正是繁花似锦、莺歌燕舞的好时节,可是娘娘已无心观赏宫里的风景,她的内心是灰暗的世界。
霍光每天入宫的次数也多起来,对皇帝的不幸,表现出一个臣子的忠诚和哀痛。一些大臣,也多次进宫探病,最后摇首哀叹着退出皇宫。
长安城里也是一片肃杀,歌楼酒肆也失去了往日的歌舞繁华景象,王公大臣们走到哪里都是如丧考妣,表现出对皇帝的忠诚和无奈的痛苦神情。
将军府中,霍光一脸严肃地坐在太师椅上,思忖着国政大事。皇帝大行在即,没有子嗣继承皇位,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选出一个皇位继承者。
虽然霍光心里早有人选,但他表面上还是要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此事,然后再呈请娘娘谕旨。
霍光虽然表面上得到昭帝认可和信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霍光没有还政于朝的打算,不然昭帝已二十一岁,却还是他这个顾命大臣把持朝政。
当年霍光拒绝了上官桀父子为丁外人求封侯、封官,拒绝了桑弘羊为儿子们求官,那是因为盖长公主和上官桀走的太近,桑弘羊也是如此。
对于自己的政敌他从来不会手软,这在后来杀上官桀父子,桑弘羊,丁外人,以及其他大臣时可见一斑。
那些都不是凭借昭帝的信任,是凭自己的手段和手里的权力。不然怎能逼昭帝的亲姐姐自杀呢,昭帝想留也留不住,因为他没有自己那个实力。
霍光叫来霍府总管,问道:“这两天广陵王府和昌邑王府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总管低声说道:“广陵王府一片沉寂,府中上下人等都已多日不得娱乐、出游;昌邑王每天依然打猎、赏玩,不问正事。”
霍光:“好了,你下去吧!”
昭帝病重,现已天下皆知,稍有政治头脑的皇族子弟,都会像广陵王一样,保持对皇帝病体的关心。
昌邑王对国事漠不关心,也无意于朝廷政权更迭。整天只知嬉戏、游玩,甚至连王府的正事都不管。这正是目前自己所要的傀儡皇帝,只有不问正事的皇帝,自己才能依然把持朝政,也能显出自己的贤良,又不会被朝臣非议。
广陵王刘胥的性格好勇、斗狠,绝不是屈居人下的人,而且这几年也在不断积蓄力量,甚至暗地结交朝臣,到时自己很难掌控。想到此处,霍光已下定决心扶持昌邑王刘贺上位。
霍光眯起眼睛,想让自己静一静。对于昭帝即将离世,霍光的内心此时多少有些不舍和无奈。
他想到武帝对自己信任,以及临终把八岁的昭帝托付给自己、上官桀、桑弘羊、金日?、田千秋。自己把上官桀、桑弘羊杀了,金日?已死,现在只剩自己和田千秋,而田千秋又以自己马首是瞻,可惜昭帝也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将军,将军!不好了,皇帝驾崩了!”将军府守门家人,急急慌慌跑进书房。
霍光听到家人报丧,并不惊慌,而是叫来管家吩咐道:“皇帝驾崩,将军府上下人等穿丧服,按大丧布置。”
霍光吩咐完,即换了丧服赶往未央宫。此时未央宫里,哭声一片,太监们忙着张罗国丧用品,秩序井然。
汪行穿着丧服跟随在娘娘身边,虽然不懂大汉国丧礼仪,但是前世已知皇帝宾天日期,所以早就补上这一课,所以预备得很周正。
而且还善意地提醒了上官皇后一下。
霍光作为首辅大臣,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羽林军总管、未央宫卫尉,以及北军执金吾和各校尉,宣布皇城戒严令。
戒严令颁布后,霍光请娘娘谕旨召集重要官员来未央宫正殿,商议储君即位事宜。因为昭帝没有留下子嗣继承大位,所以必须商议在刘氏皇族后裔中选出一位,承继皇位。
此时未央宫里一片肃杀之气,羽林军披挂整齐,严阵以待。护卫宫门的南军卫尉,也全身披挂驻守宫门。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身穿丧服,一路嚎哭,没有眼泪的也拧点鼻涕出来,来宫中奔丧。
霍光召集众官员商议储君即位事宜,只是走一下程序,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这些名为奔丧,实际是商量立储君即位的朝廷大员,一路上都打起自己的小九九,立谁于自己有利。
实际昭帝病重期间,一些朝臣就打好了自己的算盘。有的大臣因为广陵王刘胥是汉武帝仅存的儿子,昭帝又无子嗣,所以早已和广陵王刘胥暗通款曲。
一朝天子一朝臣,广陵王刘胥可不像刘弗陵那么软弱。现在虽然霍光把持朝政,但必定是臣子,一旦刘胥坐稳帝位,肯定要把朝政掌握在自己手里。先和刘胥混个熟面孔,到时自己肯定得到重用。
这些大臣都很聪明,但霍光比他们更聪明,自己费劲得来的权力,又岂能随意假手他人。趁着自己大权独揽的时候,为什么不选一个和昭帝一样软弱,或者不如昭帝的人做皇帝,自己的权力一定不能交,不然不如让昭帝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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