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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吁叫一声,马年轻车夫茫然问道:“王爷,有什么事吗?”
马车底下的那人屏息凝神,心想不会被人发现了吧?可听到那车夫喊马车里的人‘王爷’,她总有些不安,这要是不熟的人还好,要是认识的,被抓包了,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私自出宫也是死罪一条。
马车里那人声音清凉,乍得一听还有些耳熟。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马车里的人道:“无事,本王出来走走。”
江衡侧耳一听,天惹,好巧不巧,这人不就是平王吗?
他下车干嘛?难道是她行踪暴露了吗?
从马车里出来一个矜贵冷傲的男子,身着白色锦服装,一双墨色凌立的眸子下是一汪春水般浅淡的灰色眸子,同时,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眼睛血红的兔子,匍匐在他手上,十分乖巧。
晚风微凉,从树林间穿过,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只听那人脚步声渐近,江衡暗感不好,她这是要被发现了吗?
那人凌厉的声音传来:“怎么,搭了本王顺风车这么久,还不愿意下车吗?”
他倒想看看,到底从宫里面偷偷跑出来个什么人物,如此胆大妄为?
江衡僵住身子,扒着车底下的木板,半天不动,不是她不愿意下车,而是马车行驶的方向和她要去的地方一致啊。
“要本王请你吗?这么大侠?”他步步紧逼。
江衡一时心慌意乱的,不知怎么办,她轻叹一口气,便从车底跃出身来,啥也不说,便一头往树林里扎。
今天出师不利,遇到的全是她想躲都来不及的人。
洛明珏武功不差,尤其是轻功,在她转身时,就料到她会逃,便提前拔剑一个飞花腿拦住她的去路。
他眉头一拧,这私自出宫的女贼,带着面纱,穿的也普通,一身行头倒不像个普通宫女。
“你是什么人,为何偷偷出宫?若不如实回答,本王便不会轻易放过你。”他冷着眸子问。
江衡想起前日,他们就闹得不欢而散,要是现在让平王知道了她的身份,岂不是被人拿住了把柄,所以,她还是先逃为妙。
江衡身轻如燕连躲几招,心想,就凭你这个臭弟弟还想追上她,再多练几年吧。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甩了他时,谁知,前面也被人拦住了,几个黑衣人从树林里窜出来,拦住了江衡的去路。
好家伙,还带影卫,是她大意了。
“怎么,你还想逃不成?若是不想死,最好给本王交代清楚,否则,本王立马派人回宫禀报陛下,命人搜宫,届时,你还能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江衡咬牙,行,这平王手段了得,她还真走不了,如果让人搜宫,她岂不是连累了江月、幻云她们,她知道幻云是洛明昭身边的人,如果幻云不想让她出宫,早就去禀报了,此时她还怎么能在外面。
洛明珏看她安分站住,便猜到她在宫中身份不凡,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宫女,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江衡立在原地,四面八方都被人堵着,她纵是能飞天,也插翅难飞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栽到洛明珏的手里。
江衡转过头,抬起手,扯下面纱,冲他莞尔一笑:“怎么,你皇姐的路也要拦?”
“是你!”洛明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又挥手让黑衣人退下了。
江衡尴尬一笑:“别见外,好弟弟。”
她皮笑肉不笑,这场面别提有多刺激。
洛明珏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像是看什么有大病之人一样,谁也想不到,大宛的王爷和公主私自出宫还遇到了。
“皇姐,你可知私自出宫,可是死罪?”洛明珏不冷不热提醒道。
江衡此时只能示弱:“我知道——”
不然谁私自出宫呢?
“既然知道,还躲躲藏藏的出宫?并且身边不带一人,皇姐可真是但大包天呀?”洛明珏反唇相讥。
江衡看他脸一阵一阵白,觉得自己不适合说话,不然激怒了他,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低眉一想,计上心来:“弟弟,好弟弟,这次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也从来没有遇到,好不好??”
她勉强挤出一个苦笑,走过去拉着他干净的袖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谁知这洛明珏根本不吃这一套,嫌弃的甩开她的手,冷冷道:“皇姐,请自重。”
江衡后退一步,尴尬的看着这个不近人情的狗东西,要不是现在她为鱼肉,不然,她一定整死他!吐口水也要淹死他!!
“你当真不放我走?”江衡试探问。
“不放,臣弟会立马派人送你回宫。”
她低着头,用余光四处张望确认五里外无人后,将手里的石头往后一砸,数片树叶掉下来,正好遮住了洛明珏的眼睛,等他气愤的追出去时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她的身影比地沟里耗子还要快,根本辨不出逃跑方向。
站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的小厮小声问:“王爷,还要派人去追长公主吗?”
洛明珏摇摇头,“不必。”
他也想不通,他这养尊处优的皇姐是想做什么,而且皇姐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上乘?连他也糊弄过去了,如果不是那张熟悉的脸,他一定不信刚刚之人是自己的皇姐?
那小厮又问:“那需要禀报宫里吗?”
洛明珏又摇摇头,这件事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贸然告诉宫中,恐怕真的会给洛明溪带来危险,还不如,等她事办完了,回宫质问一番。
正好,这样两人都有把柄在对方手里,也不失一件好事。
.......喘着粗气的江衡跑了半个时辰,才敢回头看有没有追兵,生怕被洛明珏逮到,希望再不要遇到这冤孽了。
她站在一片隐蔽的树林中,再往前走就是高山悬崖了,她撇开茂盛杂草,居高临下的朝下望去,只见重兰叠嶂中,乌云环绕,山雨绵绵,山底下是一处静旷的湖面,湖心相连,川流不息的山泉从山间流入湖心,汇聚一堂,湖心中赫然顶立着一座琼楼玉阁,金光闪闪,阁楼内人影晃动,时不时传来丝竹之声,引来山间的杂雀鸣叫,宛若天山。
没有记错的话,脚底下就是传说中的天外之楼——雀楼了,她曾来过,但没想到如此庞大浩汤,让凡人望尘莫及,如果站在她这个角度看下去,绝对会让人联想到,底下不是黑市而是一座规模宏大的皇宫,所以,漓厌从很早很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是吗?
雀楼有规矩,没人引进是不能进去的,所以他们掌握者每一个与它有关的人的身份信息,来到这里的就算不是权贵,也是王公贵族,千金小姐,所以,雀楼实际上掌握了每个州最重要的人的信息。
这是江衡原来没有想过的,雀楼行事密而不察,也无人真正知道背后的势力来自哪里,如果用此刻的目光再去看,便能猜到,雀楼的势不来自这座危楼,而是来自五湖四海,奔流往复,像你凝聚在一起的石沙,需要时便聚集在一起,不需要时便流露在五湖四海。
这样精密的设计到底是哪位高人想出来的?真真令人震撼。
江衡站在高处,目光一定,定在底下一处静谧的温泉处,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会死。
她也只能料想到不会死而已,其他的事还是先跳下去再说吧,此刻夜深人静,那里像是偏院,似乎没什么人。正好给了她藏身之处。
温泉上冒着白雾,从远处看,云烟缭绕,平静的水面一览无余。
从竹筒传送过来的清洌的山泉叮叮铃铃的聚集到温热的池水中,池子四壁是天然的暖石,光滑透亮,从岸上看还能看到光波粼粼的斑纹,一座假山后面坐着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正在闭目养神,泉水从他光滑的肩膀滴落到他的挺拔的胸膛,激起一层层细小的水花。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令寡女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假山背后,一道火箭似的重物从山顶往下坠。
“扑通——咚!”平静的水面激起了一层巨浪,池子的水都溅到岸上了。
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男子睁开他俊逸的眸子,胸口一紧,不知山石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不便出水,便静静呆在原地,静听后面动静,也有可能是山体滑坡坠下来的石头。
不然,这园子怎么会有他人?
就算是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早就死了。
所以,不会有人,他又缓缓闭上眼睛。
江衡一头猛扎进水里,温热的池水灌进她的耳朵鼻子里里,她张开嘴深吸一口气,池水又灌进她的嘴里,“哇啊——”
这水太烫了。
山石后的男人征了一怔,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会有人?还是个女子。
江衡游来游去,准备先游到岸上,她的衣服都湿透了,放眼一看,假山石前居然晾着干净的白衣,好像是男人的衣服,可是四周也没人呀,算了,就当借来穿一下。
湿哒哒的面纱还粘在她的脸上,若隐若现间将她的姣好的轮廓展现出来。
江衡刚走几步,走到石头侧面处,她眉头抽了抽,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一个半裸着身子的男子从她的侧面晃过,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男子便已经立在白衣服旁,穿衣之余又用冷剑在池中划出一道水花,挡住了江衡一脸懵逼的视线。
她看见了什么?男人的身子?她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虽然背对着她,但还是能清楚看到他身姿清秀挺拔,湿润的秀发披在他的脖颈处,细碎的水珠顺着他光洁的脸颊一点一点滑落,朦胧的意境里衬得他整个人干净而又气质如兰。
江衡目不转睛,看呆了。
“看够了吗?”一声暗哑带着微微愠怒的声音从她的天灵盖传来。
待他转过身来,容貌如画,眼如点漆...丰神...她喉咙微微颤动,心里念出那个想念许久的名字:阿晔??
睫毛闪烁,眼中竟然起了一层薄雾,湿哒哒的,还有她紧紧抿着的唇角也不自觉地颤抖着,这一刻,她就这样狼狈不堪的僵在他的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晔,许久不见。你可安好?
见他愈走愈近,她激动的心口砰砰直跳,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不知是站在温泉池边空气格外湿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太紧张的缘故,江衡的呼吸都变的短促起来,还有她发烫的脸颊也泛起了微红。
那男子皱着一双远山墨眉,看眼前这个跟落汤鸡似的女子,似乎很害怕,还很紧张,他低眸一想,应该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便收了些许怒色,转而换了一个温和的口吻,问:“姑娘,为何突然出现在这水池中?可是不小心从山上失足掉落下来?”
江衡早就进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便顺着他的猜测点点头,眼睛还时不时在他身上游离。
他语音一顿,又道:“虽然从山上掉下来是失足之过,但窥视男子洗澡,是否有失良德?”
江衡摆摆头,紧张道:“没...没...没有...”
“没有?那为何一直盯着本公子看?如此不知羞?难道姑娘的父母就没教过你非礼勿视吗?”
江衡愣愣的抬起眸子,对上他深沉的目光,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父母去的早没教这些...”
慕容晔见她淳朴,似乎是山野丫头,刚刚说的不像是假话,便信了她的话。
“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追究了,你也快点出去吧...”
江衡愣在原地,十分不舍的看着他,他们之间被很多事阻拦着,导致她现在没法跟他解释清楚自己是谁。
催促的声音传来:“还不走?”
江衡木讷点点头,“这就走。”
没走两步,那人又说:“你衣服湿了,我这里有一件干净的外袍,不要嫌弃,先拿去披着吧,你走到门口处,报上我的名字,就说是百目公子说的,他们便会安排你出去。”
江衡微微转头,接过他手里还带着温热的衣裳,忍不住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问:“百目公子,是对所有人都在这么好吗?”
她一直知道他是个温柔的人就算别人冒犯他,只要不是故意的,他都会坦然而过,他这样的人1,江衡始终难猜他的心思。
也许,她不在的这些时日,他已经有了欢喜之人。
抓着衣服的手越捏越紧,似乎要把衣服上那一点余温也嵌进她的血脉里。
慕容晔不解的问:“姑娘,你怎么啦,可有不适?”
江衡收了泪水,摇摇头,“没事儿,是风进了眼睛。”
慕容晔也撇过余光看了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子,骨子里却透露着坚韧气息,眉眼间的神态似乎有点熟悉。
他斗胆一问:“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江衡一怔,以为他看出来了什么,猛地扭头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好吧。”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便没有说话,直至空气都变得凝重。
他望着夜空,长叹一口气,道:“我,我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我嫉恶如仇,觉得那些冷血杀手罪无可恕,当我自己也被逼到那一步,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江衡不明白他为何要跟她说这些话,但她还是听出来话里是对往日她的所作所为的描述,十分客观。
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人。
江衡又问:“公子现在过的可还开心,可有...可有意中人?”
慕容晔听了她的话,淡淡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那个温暖的笑转瞬即逝,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最后他似有无奈道:“虽不知你问这些做什么,但是我可以回答你,我现在过的开心,至于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那她...”江衡很想追问下去,他喜欢的女子是谁,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多问了,不然会被起疑。
她欲言又止,最后低着头道:“多谢百目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他望着远处,点点头,轻声应下,待她走后,才将目光转过来,思索着刚刚他们的对话。
这样的问题,以前他只会与洒脱不羁的江衡相谈,现在居然也能和别人谈起,江衡自从失明失聪后,似乎是打击太大一直郁郁不振,和他也疏远了许多,他已经想办法让她好起来了。
......
江衡披着他的衣服仓皇而逃,行走多有不便,路过一间屋子时,从里面偷了两件裙子,便套在身上,又将湿衣服扔进了火盆。
她从墙壁上取走一个精致的印着桃花明纹的面具戴在脸上,又照了照铜镜,伪装成这样,应该认不出她来了吧?
刚从楼上下来,就听到热热闹闹下注声,燕无亭下面似乎有人在比试,还有不少为他们出钱买桩的。
江衡看着热闹,多看了几眼,从她身旁挤过去的一个胖子,大声喊着:“今晚,天下高手聚集,其中最精彩的就是黑莲花墨胭和神吾宫的冷水大侠一较高低,争取武林盟主之位。”
旁边一个人问:“江湖上武功卓尔不凡、天下第一的不是什么重生阁的玉面罗刹吗?她怎么不来比试?”
那胖子笑嘻嘻道:“你说江衡呀,她早不知道躲在哪个鬼地方为自己疗伤呢?大祁皇室容不下她,她不过是如今早成了废人了。”
江衡听着,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数月,天下就变化如此之快,连她死了的传言都能传出来,实在可笑。
今天来都来了,阿晔也见到了,不如去看看他们的打戏如何,能能称的上武林第一,要不是洛明溪身子不行,哪还有机会让这些小辈跳起来。
江衡挤过人群,来到亭子下,看亭子上两人正摆好招式,僵持着,首先是黑莲花妙语珠讥:“冷水,你重生阁都灭了,还敢称呼自己是武林第一,难道你想步那江衡的后路?”
江衡心想:这黑莲花,怎么什么事都要带上她?
冷水板着脸,说话不是他的强项,但是提到江衡,他格外的有话语权,“江衡又算什么,如今是我冷水拿着红弗!”
江衡眨眼一看,确实,这红弗被镶了几颗玉石,她都快不认得了,红弗离了她也没有被亏待。
墨胭哂道:“你连别人的武器都要夺,有什么本事与我一较高低?先尝尝我的玄机锏吧——”
话落,从她黑袍中亮出一道寒光,伴随着竹节破裂的声音,一根黑亮且锋利的方锏从她手里释放出。
以前她怕红弗不过是因为这妖刀在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江衡手里,现在,她有何惧?
江衡看黑莲花的气势,暗暗为她加油,这敲碎人的玄机锏只要不打在她的头上,她还是愿意观摩观摩。
更重要一点,黑莲花说的不错,红弗是冷水和慕容熠那个不要脸的从她手里硬强过去的,能算他的东西吗?
只见冷水下盘下压,吃力的用红弗抵住玄机锏从上方震下来的威力,此力犹如天雷炸响,震得在场的人耳膜都快裂开了。
马上就有人喝道:“黑莲花无敌!黑莲花无敌!”
江衡则是平静的看着冷水的手式,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用红弗这把刀。
红弗铸造工艺特别,刀宽而厚,刀面却锋利无比,刀身坚硬如铁,却有青铜般的韧性,所以,它能守也能攻,是把上好的宝刀。
冷水拿刀的手使出了所有力气,身上也布满汗珠,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很快,红弗被压到一定程度,刀身弯曲成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把徒有虚名的刀快要断开时,只见一股强大的韧性直接反弹了回去。
玄机锏猛地向后一震,连带黑莲花也甩了出去,墨胭还算是个有良心的,没将手里震动如钟鸣的玄机锏丢出去,而是选择自己用内力压下去,尽管如此,她的手经脉也震断了几根。她很快用内力止住。
若不如此,飞出去找不着北的玄机锏会直接穿爆在场的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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