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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凌薇有礼地颔首，又转向上官湄，“上官小姐，承让。奴婢的本领都是公主教的，若是上官小姐不服气，可要与我们家公主殿下亲自比试一番？”
“不......不必了。”上官湄面色煞白，立刻摇头拒绝，“我认输便是。”
一个小小的丫头都有这般能耐，想来这北凌的嘉惠公主更是不凡，她又何必再次自取其辱？
只是，她没想到一件事。
自始至终，与她交好的孟心月都未站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甚至也没有提出再次向小郡王妃讨教！
亏她还将孟心月当作好朋友，真真叫她心寒。
“小郡王妃，是我输了。请原谅我先前的鲁莽。”上官湄倒也是个爽快之人，立马撇开恩怨，大大方方地道歉。
“上官小姐客气。我只记得今日是诗会，互相指教本就稀松平常，何来鲁莽一说？”
凌霜轻轻松松就将先前的恩怨一笔带过。
这令上官湄更生好感。
“小郡王妃。”上官湄偷偷将凌霜拉到一边，也不管顾放时不时投来威胁目光，悄悄凑近她耳边，问道：“你今日所用的胭脂是哪家的，我瞧着怪好看的，可否告知我？”
凌霜觉得上官湄性格颇为有趣，出声笑道：“自然了。这是城南花月斋卖的新胭脂，得空我带你去。”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上官湄立刻挽住了凌霜的胳膊，露出了孩子心性。
远处的孟心月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心中颇不是滋味。
上官湄向来是跟在她身后的一条狗，不管何时都围着她转，可现在这条狗居然不听使唤，还和别人亲近！
不过，一想到圣上即将对慕容家动手，而顾家也会遭殃之后，她又露出了温柔的假笑。
上渊小郡王又如何？
待六大家族血洗一番，袁家和孟家就会成为世家之首。
上官湄，定会跪着回来求她的。
想到这里，孟心月痛快极了。
......
隔日，孟心月就亲自去了上官府。
本想对上官湄劝说一番，却被管家告知他们家大小姐去了上渊小郡王府。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孟心月好不容易才在某日上官湄出门前堵到了她。
“你来做什么？”上官湄踏出门槛，身后小丫鬟提着食盒紧随其后。
她如今见到孟心月这副虚假的嘴脸就觉得恶心不已。
可恨她之前竟然被耍得团团转！
“湄儿，我前几日来找你，可管家都说你不在。你这是去哪里玩了？”孟心月一把抓住上官湄的手腕，仍像从前那般，与她温柔说话。
上官湄一把甩开孟心月的手，“孟心月，你别装了，管家早就告诉我了。你现在跑来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骗谁呢？”
她恨不能撕开这张脸，瞧瞧里面到底是有多假。
“湄儿，你可是因那日诗会之事怪我？实不相瞒，我那时并未想到小郡王妃的丫鬟能赢了你，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我不是故意看你笑话。”孟心月再次抓住上官湄的手，说得一脸真诚。
不过上官湄可不会再被这个女人骗了。
“你别撒谎了！从头到尾，你就只是利用我出头罢了！”
上官湄思及往昔，每每出糗的是她，大出风头的却是孟心月。
可笑她这些年都沦为了陪衬而不自知！
“是小郡王妃同你说的吗？”孟心月泪光闪闪，好不委屈。
“你不许编排霜儿，她从未说过你半句坏话！”上官湄气急，跺着脚吼道：“你不要把别人当成和你一样的卑鄙小人！霜儿才不屑做这种事。”
孟心月先是听得一愣，很快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你们才认识多久，就唤她霜儿？那我呢，湄儿，你可有将我当做朋友？”
“是你未将我当成朋友！你不要在此颠倒黑白！”
孟心月见上官湄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由冷笑一声，索性不再伪装，直接将话摊开来讲，“上官湄，你既如此不识好歹，就休怪我今后不留情面！”
上官湄瞬间一怔。
孟心月眉眼间的温柔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恶毒，令她所料未及。
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竟是这般嘴脸！
又听她喋喋不休道：“陛下很快就会对慕容家和顾家对手，你敢接近小郡王妃，便是死路一条！我劝你，趁现在还来得及，最好求求我，说不准我会大发慈悲，为你们上官家美言几句。”
“六大家族即将血洗一番。若你死性不改，你们上官家这六大世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上官湄满脸的不敢置信，这和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孟心月简直判若两人！
“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上官湄咬了咬唇，“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来求你的。”
话落，带着丫鬟上了停在府外的马车，再未理会孟心月。
“你会后悔的！”孟心月冲着驶远的马车失声吼道。
她握紧拳头，心道：上官湄，等着吧，我会让你跪着来求我的。
......
上官湄脑中一直回荡着孟心月的话，很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上渊小郡王府的管家将她主仆二人引到听竹院，她都没回过神来，有好几次险些跌倒。
幸亏丫鬟惊雨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湄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凌霜素来没什么朋友，这几日与上官湄相处很是开心，且凌薇对此并无异议，是以很快便对上官湄掏心掏肺。
只需一眼，她就看出了上官湄的失魂落魄。
“霜儿？”上官湄很快回神，与凌霜双手交握，笑得却有些敷衍，“无事。多半是马车颠簸，晃得我有些头晕罢了。”
凌霜的脸突然变得严肃，“湄儿，你未与我说实话。你若真将我当成朋友，就不敢有所欺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好霜儿，你别生气。”上官湄这几日已了解凌霜的脾性，忙哄着她道：“我告诉你便是！方才我出府前，孟心月过来找我，她说圣上很快会对慕容家和顾家出手，我是怕......怕你......”
接下来的话，已不言而喻。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说六大家族可能会血洗一番，还说我们上官家，可，可能也会遭殃。”上官湄据实以告。
虽然她也怕上官家出事，可是要她去求孟心月，绝对办不到！
此言一出，凌霜的脸上似是笼罩了一层阴影。
上官湄叹息一声。
当今陛下实在疑心过重，不管是慕容家还是顾家，都为西昌立过汗马功劳，怎可如此过河拆桥？
寒了臣子之心。
“九姐姐，我不是故意听到你们谈话。”凌薇原本在院中侍弄花草，耐何耳力过人，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入了她耳中。
她将手中一盆花递给身旁的音离，接着走向凌霜，“西昌帝多疑，此举有失民心，更失军心。如今左右是个死局，端看这破局之人，如何力挽狂澜。”
凌霜和上官湄齐齐看向凌薇。
这几日，不光是顾放，连着上官湄也知晓了凌薇的真正身份，也知道她是女子。
起初顾放还有些不敢置信，还以为凌霜和凌薇合起伙来骗他，直到凌薇露出了手臂上的守宫砂。
至于上官湄，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已慢慢接受。
“阿微，此话何意？”上官湄也跟着凌霜喊“阿微”。
“湄姐姐，你若信得过我，这几日便劝你父亲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最好。西昌帝与慕容家，怕是将有一场恶战。”凌薇又转向凌霜，“九姐姐，我有一破局之法，却要看姐夫与慕容小将军如何抉择。”
凌霜似有所觉，“你是说......？”
“是一直愚昧下去，忠君爱国，还是奋力一战，扭转死局。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里。”
凌霜沉凝了许久，觉得不无道理。
是夜，凌霜便将凌薇的话转述给了顾放，本以为依他的性子，不会掺和到这些事里。
哪知道，顾放这回不同以往，竟是同意了凌薇的意见。
“十弟......咳，十妹说得在理。身处高位，就该明白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我明日就去找钧之兄，探探他是何想法。”顾放说着说着，便想牵着凌霜的手往自己榻边走去，谁知被她直接拍开了手。
“你做什么？！说话便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凌霜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离顾放极远。
“夫人？”顾放有些欲哭无泪，他到现在只能摸两下小手手。
凌霜双手环胸，满脸警惕地盯着他，“我警告你，不要碰我，否则我让阿微废了你的手！不对，再敢乱来，我让妹夫废了你武功！”
她妹夫可是武功绝顶。
“夫人忍心让我变成孤家寡人？”顾放忍得极其辛苦。
“我尚未原谅你，看你表现再说吧。”凌霜说完就跑出了顾放的卧房，片刻也未停留。
顾放哭笑不得。
唉，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等他家小霜儿消气的那一日。
翌日。
顾放一早便让家丁备马，打算去静月大长公主府走一遭。
用完早膳，尚未出府，管家便匆匆来报，慕容家出事了。
陛下以“私造玉玺，意图谋逆”为由，派重兵包围了静月大长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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