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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触不可及 > 第53章 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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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2月来临之时。当局认为,在这样一个沉寂的小城里,至少要出现一个大事件来破除这一年的灾难,或者要出现一个人来迎接这个城里的新年。

    左思右想。

    要找到一个被人们痛恨又能让人们觉着可以代表新年来临的一个人。实属困难。

    就跟古老村庄每年向着湖泊,河流敬献纯净之女一样。

    在百姓眼里,这个人也代表着纯净之女的象征。

    这个人实属难找。就只好先想想场地罢。

    这个地方一定能让众多人一齐观看,一定可以让所有人可以发出自己来自一年的祝愿。以及对这个人的咒骂。

    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刑场。

    老一辈的刑场是可用于示威的。今日来看,一样具有这样的作用。人们也来感受感受已经远去的上一代人的记忆。

    斩首示众,在这个小城里并不多见。

    不管是土匪来了,还是共党来了,国民党来了。斩首示众在刑场已经不多见了。

    因为在人们的眼中,可以上了刑场的人,一定要对他们的生活做出了改变。恐惧也好,兴奋也罢。能够上到这个台上的,至少可以让人们在饭后茶余。讨论上一番才行。

    因此小城里的刑场很久不用,也是有道理的。这样才能证明,这座小城是如此的安逸与和平不是?

    而这次非要选出个人来上了刑场,既是破旧又是立新,是为什么呢?

    在人们看来,这次应该要分出个高下了。终于可以好好的打小鬼子了。

    不管是破什么旧,立什么新。都要比现在在这里享受短暂的安逸与和平要好很多。

    1936年的11月末,12月初。

    全城的民众都期待着国民政府能给自己挑出这么一个人。

    以示,抵抗外敌的决心。

    所以,你认识乔丘吗?

    他作为共党潜伏城中几年了,在中统的眼皮子低下都没有被识破。

    先前做着李家车夫,现在已经迎娶了李家大小姐。

    听说只要跟他搭上几句话就可以将女人的心魄夺走!

    他潜伏这么长时间,到现在才被发现,一定是有什么妖术迷惑了不少人!

    现在为什么找出来了?因为法力不够啊!现在新时代来了,根本不兴他那套!

    “你认识乔丘吗?”

    “你晓得乔丘吗?”

    “你知道有个人叫乔丘吗?”

    他们渐渐在心中能够找到这个寄托,仿佛抓住了传世的纯净少女一般。在人口与报纸中相传。在茶馆与大烟室里讨论。

    乔丘妙也罢,恶也罢。在人们的心目中他算的上那一位可以在城中一绝的人了,好坏由当官的评定,百姓们只是编纂一下民间历史。口头评论,在中国的各大地方都由所发酵。尤其在这个改革的新时代。

    口头评论,让很多的事情发生的既合情又合理。

    乔丘就成了一个继承了法术的共党,给人们带来希望的同时依旧在打击着政府的邪恶势力。可惜,力不敌众,终究被打压抓住。让人痛惜。

    从故事的角度来看,其文学程度造诣深奥。让人们接受了共党的良好存在,又给了乔丘一个英雄形象。甚至讽刺了政府的胡造非为。惹人掉泪,使人怜惜。

    那么故事编好了,确实也有乔丘这么一个人存在,确实被抓了,确实在被严刑拷打。

    百姓就足够了。他们现在还等着掉眼泪呢。

    “为什么百姓都这样的看好乔丘?”

    “因为在一个随时可以死人的时代,死一个不怕死的人,那就是稀奇了。”

    “那不是很矛盾吗?随时都会死,反而更多人希望活着。”

    “这,应该算的上是那个年代的象征了,毕竟像乔丘这样的年轻人还算少数。”

    1936年12月11日

    乔丘的死期定了!地点有了!

    民众欢呼,城内城外为之翻涌!包裹着悲悯与痛苦,带着沉痛与爱。人们的欢呼声高过一切,他们相信,这都是新时代的象征!

    而一切的原因,不过是人们看到了一个共产党人被杀了!

    在刑场被杀了!多么新鲜!

    他们一个个会攒涌着人头像个苍蝇一般绕在台下,一定挤的满哄哄的,其中还夹着妇人的咒骂,小孩的哭闹,男人的喝叫。

    一辈子谁能看几次杀头啊、

    还能看到新时代的头啊。他们的血是红色的吗?他会不会在死前流泪呢?他们会不会砍下头后在瞪着眼睛看台下的大脑袋、小脑袋、戴帽子、戴墨镜的人呢?

    因为报纸上这样刊登了,才有了这一系列的流言。

    周文,笑的很是开心。

    “今日的报纸也印了不少吧?”

    “回老爷的,今天的报纸一样卖的很好。几乎一下子就卖完了!”

    那晚陈力夫专门来到了他的家里,做一次上门的探望。

    “还好吗?”

    “回局座,都还好。并没有伤到什么,就是妻儿受了点惊吓。”

    “他是从哪开的枪?”

    周文回身指着房子右后方的挡板说:“从哪里,先前是个隔窗。从哪里打进来的。”

    陈力夫阴沉的脸并不像是放心的样子,毕竟枪已经指到自己的脑袋上了。那种距离反而没有杀死周文,这是一种多么大的示威。

    陈力夫拍着周文的肩说:“还请放心,我已经把这一些列的事情给压下来了。”

    周文的脸还是煞白,只是略微点点头说:“麻烦局座了。但是…这件事情必不能就这样说完了。局座,你也看见了,这明显是有什么人已经潜入了我们的内部。”

    陈力夫点头道:“没错,现在前来,我也正是想跟你讨论一下这个事情,毕竟,这样迅速的知道你新住址地方的人并不多。”

    “局座可以排除一下人,我们可以挑出几个嫌疑人。”

    “嗯…这不大好猜,毕竟如今不论是局里还是政府中央,流动的人太多了。”

    “但是又查阅我住址权限的人还是仅仅在上层的手里。组长以上,才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吗?”

    上层人物…组长一类的人才有查阅的权限,但是时间怎么办?多会行动,是另有人安排还是自己主动行动?这些都无从查起。他也了解现在周文的愤怒与后怕。但是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发生,这么查下去只会是大海捞针。

    “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陈力夫点头,看着疑惑的周文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一次计划。”

    周文急切的说:“如果可以帮助到中统的,我当然在所不辞。”

    陈力夫摇头道:“但是需要一个共党。”

    “共党?”

    没错,就是共党,这次需要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没有欺骗色彩的真正的共党。

    “如今,局里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周文话就像是再说陈力夫说了有废话,但是又不能这样跟自己的上级说清。难道,这次都快要付出生命代价不过是换来一次计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周文。”陈力夫起身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要按兵不动不是吗?我们要诛心。”

    “诛心?”

    “没错,让共党看见这个国家到底是属于谁的。要让他们知道,暗处的永远只能在暗处躲藏。对于百姓而言,他们需要的是明面上的统治者。”

    他转身说:“一旦坐实了共党,你就可以行动。”

    “局座…这次你前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要忍气吞声对吧?”

    陈力夫摇头否认道:“周文,这也是重要的一步,

    想想你为什么能在这里?想想为什么才被共党选中了枪击?证明你在政府的威胁很大不是吗?如果现在就要大张旗鼓的去抓根本抓不住的犯人,你还有什么心思在中央工作?”

    “我……”

    “要沉住气不是吗?现在按兵不动才会让敌人起了怀疑,才会让你在安全的地方。而且,只要等到一个共党出现,我们不久成功了?“

    是的,他就在等待这样的机会。等待共党的出现。

    李子敬,齐和民……

    一个否认,一个死掉。

    每次目睹着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流过带着无名的怒火,压抑住心中的愤概,在不断的积聚,在不断的成长!

    终于,乔丘被抓了!

    多么令人激动啊!乔丘被抓了!自己的愁可以报了!

    不管他是不是开枪的,是不是谋划这件事件的。他是共党,就可以无尽的迫害!

    “乔丘要活的。“

    “可,可是,局座你不是说…“

    陈力夫笑着说:“这不过是刘青峰的一个诺言罢了,干好你自己的事情,相信乔丘,只要他的嘴必的够牢,不一样可以杀吗?“

    对,对啊!他可是聪明凌厉的共党人士!他可以在死亡面前坦然相待!他可以在留了一地血的时候还能向我示威!

    他是乔丘,他根本不可能松口,我一样可以杀掉他!

    他向我开枪!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这样的嚣张?!在我面前装着大爷,仿佛我的把柄都在你手上一样!王见迁难道不该死吗?你难道你应该感谢我还能让你在那次事件中活下去吗?抱歉…抱歉,我都差点忘了,这一次,你想都别想活!

    “乔丘…你知道吗?我这一生都可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周文的笑声逐渐变大,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回荡,他的奸笑是那样的刺耳,如果体肤在被迫害,那么我的大脑现在也在受着重创。他晓得该让我怎样感到痛苦,他也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让我死不得的时候又让我活不成。在这样的夹杂中,一个又一个黑夜来临,一天又一天的这样过去。

    传说在古老的预言里,有人会因为世间的苦难感知完全后变的没有痛感。我现在应该没有修到那个份上,但是我求死的心确实一天又一天的不断增大。

    姚青的到来更是让我真正的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孩子死灰般的双眼,都是我所造成的。看着自己一生的走马灯,根本没做下什么有意义的大事,不过是在这座小城里小打小闹罢了。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荣誉感,感觉那些人的死,都是在塑造着自己,都是在给自己传递火把。我根本不够格这样做。

    我也不会像个火把,连火柴都不是吧?

    周文最近几天特地买了报纸给我读。读有关我的内容,其实我更关心远在城之外的事情,但是他应该是有什么密谋,不然不会这样的专门阅读。

    “乔丘,你现在可是名人呢。“

    “名人?“

    “对啊!整个城里都是你的大名!他们说,你是一个会法术的男巫,现在化身共党在这里为非作歹。“

    法术?

    “说共党也不过是这样一群极其危险的人罢了。当然,有我们这样的政府在这里,这种人都会因此被镇压下来的不是吗?“

    共党?

    “我相信,乔丘,你不是一个会法术的人。现在在

    青年中讲究的科学与民主怎么可能是这样不堪的法术呢?旧封建时代组成的共党,也不过如此了吧?在报纸上是这样报道的。“

    我看着他,他现在反而笑得更加欢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眼神,明明在这里苦苦挣扎,在这里几乎都要垂死。但是就要给我露出这样仿佛可以让我致死的眼神。你的自信,你的狂妄!都是这个时代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赃物!“

    “你们不老老实实跟着时代的步伐,想着不是为了国家努力,反倒是在这里做着违抗祖国违抗父辈的事情。你们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羞耻吗?乔丘,你难道没有觉着,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感到羞耻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着看他,看着周文的震惊我整个身体都笑得发抖,尽管是全身的疼痛钻心,我都不可能不笑!

    “抱歉,我并不是什么青年。因为青年们,敢做,敢当。我不过就是作为一个男人,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你说的青年,应该是指张曲一类的人吧?“

    周文撇嘴,吐了一口唾沫就走来拽起我残破的衣领。

    “啪啪!“

    脸变的胀痛,头脑再次昏胀。眼角的伤口再次被打裂,火烙过的腹部又传来刺麻…

    “呼…“

    周文再次坐回桌前,自己不能在这样的意气用事了。毕竟在乔丘身上有更多的东西要被局里挖掘。

    “去把李芸带过来。“

    “是。“

    我抬头看着周文,周文回头的时候又对上我的眼睛被吓了一跳。

    随后紧忙笑着说:“怕了?说来,李家的大小姐我都没有见过呢…哦,见过了。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身孕,一个人能不能过来了。“

    “乔丘,这是何必?共党的秘密难道比起自己的老婆还要重要?“

    我没有说话,但是能够看见周文更加戏虐的笑容。

    “对,就是这样,不要说话,一直都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的脸,一定要保持这样的表情。这样才能送你上刑场不是吗?“

    “姐姐!“

    “芸儿快走!“

    李芸就站在门口,任谁来都不会挪动一步。

    李子敬皱眉,这是自己第一次呵斥女儿。

    “你在闹什么!一会来人了谁都救不了你!“

    李晴也上来劝道:“我跟石龙都已经说好了,只要你来,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芸只是盯着自己的父亲,慢慢的开口道:“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李子敬皱眉只是再说:“你走不走!”

    “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对他回不来了!你难道要跟他一块死吗?”

    李晴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发这样大的火。就算是小时候自己打翻了什么东西,也是姐姐护着自己根本没有受到过一点的责骂。

    但是现在,看着落泪的姐姐,看着大口呼吸的父亲…

    “姐…走吧…”

    李芸哽咽的说:“你为什么…不救救他?”

    “我怎么救他?”

    “你为什么不能救他!他是你的女婿,我的丈夫…你凭什么不能救救他?爸……”

    李子敬呆滞…他抿嘴,才发现自己的气息都变的紊乱,声音都是颤抖…

    “带你姐姐走。”

    李晴点头,再次拉住李芸的手说:“走吧?”

    “…”

    李芸没有任何的话,任凭自己的妹妹拉着自己的走出门外。

    她猜发现,自己的妹妹肚子已经这么大了。

    而作为姐姐的自己,竟然还在寻求自己妹妹的保护…

    但是乔丘呢?他又能找到谁的保护?他连父母都没有,没有任何的亲人…靠着自己好不容易站到了让人羡慕的位置,找到了可以奋斗的方向,但现在有成了这个样子……

    “你有没有看报纸?”

    “我…看了一点。”

    李芸抿嘴说:“他们说12月11日,他们要在刑场处死栾生…”

    “这…”

    李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己的姐姐,毕竟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安慰的那一个。

    “相信乔丘吧…他不是,很厉害吗?你看,他连我都救出来了。他自己一定可以…可以活下来的。”

    “怎么活?”

    “啊?”

    “现在,他没有人打算救他啊…”

    三人在一起吃饭,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对乔丘还报着些许的意见,几人不过就是客套的一起出来聚聚,实则都是在说着乔丘的坏话。

    杨涛还要回去照顾老婆孩子,齐衡又要去赶忙找老相好。苗圃剩都恍惚,仿佛明天才要见自己的新队长。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齐衡闷下一口酒后打开话槽。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一条人命吗?!”

    苗圃剩抿了一口说:“他说,自己的一家都是被乔丘害死的。所以…怎么可能帮自己的仇人啊…”

    “可可是…“齐衡还想狡辩什么,但是有觉着自己的话语苍白无力,只好自己再次闷下一口酒。

    脸已经被风吹的冻僵,但是身子又被酒烧的暖烘烘的…

    这就是冬天来了吗?

    “现在,该怎么办?”

    杨涛的话再次点醒这些人…到了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六神无主,酒说的是现在吧?

    “就是上一年的冬天,张曲不见的吧?”

    原来张曲消失已经整整一年了。乔丘不提这件事,几人也刻意回避。仿佛每次的事情发生身边都有这样一个傻子说话。

    “乔哥,这可怎么办啊!”

    “小苗,快教教我,这怎么算啊。”

    “齐衡!这次我必定比你吃的多!”

    ...

    如果张曲在的话,他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

    苗圃剩拉回话题说:“看见今天的报纸了吗?”

    杨涛点头说:“这次为什么局里敢这样的大张旗鼓?”

    “对!”齐衡吐出一口酒气说,“连咱们都没有事先通知!”

    12月11日。这个日子是有什么特殊意味吗?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苗圃剩起身说,“那就放手去干!”

    没错,这是最后的机会!

    “戴老板,这样的事情重要性,我就不再说了。”

    戴立看着手中的文件皱眉说:“孙先生的意思,我已经领会了。”

    “嗯,时间紧迫,我就先走了。“

    戴立点头,看着门外的莫令思索到。

    离12月12日,剩下不了几天了。

    没错,这是最后的机会!

    “戴老板,这样的事情重要性,我就不再说了。”

    戴立看着手中的文件皱眉说:“孙先生的意思,我已经领会了。”

    “嗯,时间紧迫,我就先走了。“

    戴立点头,看着门外的莫令思索到。

    离12月12日,剩下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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