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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说着，沈胤径自牵起她的手往御花园走去。
嘉和嘉叶相视一笑，默默地不近不远地跟着。
夏日的夜晚带着丝丝清凉，阵阵小风拂过耳畔，丛中是小虫清脆悦耳的歌音，也是种难得享受。程锦乐便任由他牵着，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
如若他们能早一些遇见，他没有先娶了白若霜，她也没有祁珩......
她摇了摇头，没有如若。摆在眼前的只有令人窒息的现实。
他领着她慢慢爬上了新建不久的望月楼，这楼共有九层高，程锦乐其实前些日子也是想过要上去吹吹风喝喝茶吃吃点心，但是一抬头，看着这高的不行的楼她就又默默放弃了。
爬上去肯定很累，坐在她的小院里喝茶吹风也是一种享受。
沈胤刚牵着她爬到一半，她就不乐意了，走一阶歇一下。哭丧着脸浑身上下都写着不乐意。
无奈，他只能走到她身旁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健步如飞般往上走。
程锦乐往后瞥了一眼，是一片螺旋的密密麻麻的阶梯，心里一阵泛怂，默默抓紧了沈胤的衣襟。
到了之后，沈胤便直接将她放在了窗边的美人榻上。她才刚坐下去，耳边蓦地传来一阵阵震耳的烟火声。原本还算昏暗的楼内被五颜六色的烟花染成了同样的色彩。
程锦乐跪在美人榻上，双臂趴在窗台上定定地看着。从这里看烟花，便像是开在她面前一般。
“我从没这么看过烟花。”她轻轻地说着。
但还是被沈胤收入了耳中，他便在她的身后，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护着她，“好看吗？”
“好看。”她下意识地回答他。
“嗯。”他轻轻地扬起了嘴角，目光始终落在她的侧颜上。她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弯弯的，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一样。
烟火渐渐平息消失，程锦乐才堪堪从方才的惊艳中回神，她全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贴在她身后的沈胤，一回头竟然就那般贴上了他的唇。
她慌乱了一瞬，便赶忙将身子往后仰了仰与他拉开距离并将视线移开。
但这一移开，入眼的便又是另一番美景。
原本空荡荡且昏暗的室内不知何时被放入了成千上万的萤火虫，它们将夜色点缀成星空，让她仿佛置身于银河中了一般。
“你从哪里弄得这么多萤火虫？”程锦乐转头望着沈胤问。
“自然是抓的，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他蹙着眉略带着嫌弃的神情说。
“......”她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她自然知道是抓的！
“怎么样，喜欢吗。”
程锦乐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嗯......还行。”
“还行？那你......还生不生气。”沈胤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那是自然的。”她又十分认真且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如何你才能不生气，你要什么朕都能给你。”
“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画你。”程锦乐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男人蓦地黑了脸，咬牙切齿地，“程锦乐，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刚还说要什么都给，现在就说人家得寸进尺......唉，算了，就当臣妾没说吧......”说着，她转头趴在窗台上，望着下面的一片漆黑。
郁郁道，“降安，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如果没直接死，而是摔了个半死不活往后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只能喘气。那是算我倒霉还是运气好啊......”
沈胤的脸更黑了，一把揪着她的后衣领往后拉，让她端坐在美人榻上。
“来人！备作画用的笔墨！”
程锦乐瞬间莞尔，双臂环着沈胤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一口。
“啊！夫君你真好！”
方公公很快便命人拿了工具上来，仔仔细细一件一件地摆放在桌案上。
“皇上，都备好了。”
“下去吧，都下去，没事儿别进来，有事儿也别进来。”程锦乐起身挥挥手道，一边蹦跳着一屁股坐在桌案前一番摩拳擦掌，准备大显一番身手。
这望月楼顶上便宛若一个寝室一般，一应俱全。想来应该是沈胤为了今日特地命人布置的。
“皇上你快点脱啊，臣妾已经等不及要施展一番拳脚了！”她抚了抚画布望着他兴奋道。
他强颜欢笑着，扯了扯嘴角朝她勾勾手指，“你来给朕脱。”
“我来就我来。”程锦乐搓了搓手，直接起身朝他走去，十分利落地解了他的玉带，将他扒光。
“去，站那边去。”她指了指一旁的孔雀屏风。
沈胤紧捏着拳，“程锦乐，朕劝你别太得寸进尺。”
“啊行行行，你就站在这啊，别乱动啊。”程锦乐妥协，又溜回了桌案边，提笔细细描摹。
但她实在是不太会画画，她虽然以前常常对外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她其实样样不行。
不过样子她还是会做做的。
沈胤沉着脸瞧她看似行云流水一般，但远远的，他都能看见她桌上那一片黑色弯曲的线条。
程锦乐细细描摹了半个时辰最终看着手里的画满意地点了点头。
“画完了？”他问。
“嗯，画完了。”她点点头。
沈胤迈步走到她身边，垂眸睨着她手里的画，面色沉得要滴出墨一般。
身体简简单单弯弯扭扭的一个轮廓，眼鼻嘴全然用一个个黑点敷衍了事。
还有......
他伸出纤长的食指指了指那关键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垂眸望着她质问，“这里，你怎么画的？”
“用笔画的啊？有什么问题？”程锦乐蹙眉仰头对上他的视线，看见他眼里满满的嫌弃质疑，又转过头看了看手里的画，在低低头看看实物。
“没什么问题啊。”
“你不觉得你把它画小了么。”他用指尖用力点了点画布。
“小了？”她又略略对比一番，“哪有啊.....”
沈胤额间青筋跳了跳，狠狠咬着后牙槽压抑着怒火。良久，他伸出手一把将她的画夺了过来，用一旁的烛火点燃然后从楼上丢了下去。
火光很快便将那画吞噬了个干净。
“沈胤！你干嘛！”程锦乐怒呵道，“它本来就那样的，你这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就是照着画的啊！”
“呵。”沈胤怒极反笑，狠狠咬了下下唇。“既然如此，那朕只好让你亲身感受一番。”
程锦乐暗叫不妙，一步步往后退着，“皇上......不是，不是那样的，你听臣妾说，臣妾方才逗你玩呢。”
“太晚了程锦乐。”他直接伸出手将她扯进怀里俯身吻上她那张意图狡辩的小嘴。
小腹传来的滚烫让她瞬间慌了神，只一瞬间她便想到了对策。
半边是，
跑！
她闭上了眼，伸出手亦环住了他的腰，回应着他。
程锦乐明显感受到他呼吸沉了又沉，吻又被他加深了许多，以及......他意图解了她衣带的手。
她吓得赶紧将他的手按住，“降安......降安,去那边，去榻上好不好......”
沈胤很是吃她这一套，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往榻上去。
程锦乐心中痛哭，这样她不好溜啊！！
他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开始解她的衣带，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外衣脱了。
“等下等下！”她又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沈胤冷着脸道。
“我这放了几根毒针，你别乱动，我自己脱。”程锦乐推了推他示意他起开。
他俨然不信，就那般静静地凝着她。
“你要是此时中了毒，我还得给你解呢，多扫兴。”她心里慌得不行，但嘴上仍故作镇定地催促着他。
沈胤将信将疑地坐起身，伸手扯过一旁的外袍遮了遮。
程锦乐不急不慢地起身，“等一下，我去拿个小东西探一探它们在哪。”说完，她一边假装鼓弄着衣带，一边往桌边走。
她回头对他笑了笑，回眸望向沈胤，他单穿着外袍曲着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姿态闲散而邪魅。
然后，她缓缓挪到门边然后对他咧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我......臣妾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皇上咱们改日再一起探讨闺房之乐。”
说完，连忙转身开门打算开溜。
但，这该死的门......
打不开啊！！
程锦乐面色一寸寸白了下去，最终化为了恼羞成怒，“什么破门怎么打不开！外面的！给本宫把门开开！”
“是你自己回来还是朕亲自过去把你抓回来。”
沈胤散漫的声音幽幽传来，她瞬间想哭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不故意报复他要画他了，这不挖坑把她自己埋了吗！
程锦乐瑟缩着，眼泪说掉就掉，“呜呜呜......”还边走边抹着眼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别哭了。”他说。
她暂时止住了哽咽，期待从他嘴里说出类似，“你回去吧。”或者“朕就抱着你，什么也不干。”此类的话。
“留着力气，一会慢慢哭。”沈胤邪肆地笑着，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指轻轻地点着。
“......”程锦乐怔愣了一瞬，顿时哭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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