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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朕要人自然是得拿东西来换的。”沈胤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蹙着眉犹犹豫豫地走过去。
祁珩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将她拉回来，但很快又制止住了自己。只能更低了低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过来，站近一些。”他又说，语气含着笑意，又有些戏谑。
“你要干嘛？”
“放心，不干你。”
“？……”程锦乐耳根红了红，颇有些慌乱地回头去瞥了眼旁人的神情。
“朕也不为难你，你好好亲一亲朕就好。”沈胤嗤笑了一声，垂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她有些无言以对地仰视他，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对他勾了勾手指，“来，你把头低下来一些，你这样臣妾亲不到啊。”
他轻笑着摇摇头。
程锦乐双手叉着腰，见他不干，便直接转身去搬了个小杌子放下，然后踩着它把腿盘到他的腰间去。
沈胤亦十分配合，伸出手略微拖住了她的皮股防止她掉下去。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然后挺无奈似的俯身吻他，轻轻地撕咬着他的唇。
祁珩终是没忍住，抬起头望去，便瞧见这令他心痛到窒息的一幕。
虽早就知道她成了他的妃，亦不可能如何守身如玉抵死不从，像沈胤那般人，又怎么可能会理会她的不情愿。
但当他亲眼瞧见，瞧见她为了向他索要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便那般将自己送过去，取悦他。
他的喉间溢出一丝腥甜。
痛彻心扉，莫过于此。
“嗯。”沈胤轻哼一声，“你这不是挺会，怎么榻上便总像个未……”
程锦乐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你闭嘴！”
他低低地笑着，很是喜欢她这幅恼羞成怒的样子。
她慢慢从他身上下来，伸手抚了抚衣裙。“臣妾告辞！”说完，她走到“小旭子”旁边，“走吧。”
祁珩垂着头，跟在她的后面。
出门恰好遇见嘉和拿着午膳过来，程锦乐便让她送进去给沈胤然后再去取一下葡萄拿回乐清宫去。
蜿蜒盘旋的楼梯很长，他犹豫了片刻加快了些脚步让她把手放在他的小臂上，搀着她慢慢下去。
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御花园内的花儿争奇斗艳。
她随手摘了一朵鲜红的月季拿在手上，“小旭子与本宫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程锦乐说着，转头瞥了他一眼又接着道，“身形很像。”
祁珩没有答话，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见状，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嘉叶早早听闻程锦乐在回宫路上，知道她定是要先沐浴，便一早让人备好了热水。嘱咐好下人后自己便又跑出去为她煎药。
程锦乐让人为“小旭子”整理好了一间房，让他自己熟悉熟悉这里便独自回了寝室沐浴。
她一进门便瞧见了角落里的箱子，讶然着过去查看。
这是祁珩为她备的嫁衣，怎么会出现在此？
于是，她又小跑着开门，随手拦住一个正清扫这庭院的小宫女，“可有人送东西来过？”
小宫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回娘娘，是左大人让我从东宫搬来的。”祁珩慢慢走过来回答，“若是娘娘嫌碍事，我可以派人将它扔回去。”
程锦乐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间。
她呆坐在梳妆台前，借着铜镜望着身后角落中的木箱子。
直到嘉和嘉叶敲门进来，将午膳以及安胎药送来，她才从思绪中回来。
“娘娘，那小旭子今后便在咱们乐清宫当差了？”嘉叶将安胎药递给她，问道。
“嗯。”程锦乐应了一声，“那东宫……”
“皇上下旨将它夷为平地另建一宫。”嘉叶说着，一边将蜜饯备在一旁。
“嗯。”她缓缓打开面前的小柜子，却发现里面竟空无一物。当即便白了脸色，愠怒道，“今日谁进了本宫的寝室！”
嘉和一惊，鲜少见她这么生气的，赶忙细细思索着，半晌才颤颤道，“那个……那个小旭子今日进来放过东西……”
闻言，程锦乐便直接起身怒气冲冲地去质问，她提着裙摆疾步过去揪着他的衣襟，“说！是不是你拿了本宫的东西！”
祁珩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望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的？那一直以来就是我的。”
程锦乐怔懵在原地，缓缓松开他的衣襟，摇着头，“你怎么……怎么证明那是你的东西？”
—
寝室之内，程锦乐亲眼望着祁珩如何取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惊呆在了原地。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本我还以为这易容术只是话本上瞎编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有。”
祁珩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将它戴了回去。
“证明完了，我能走了吗。”
“……”
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生她的气的。
程锦乐抓着他的手，想要和他解释，“祁珩，不是那样的，我是想……”
“想如何，娘娘都可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他愣了一下接着说，“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你是贵妃娘娘，不是前朝废太子的妻。”
“不是！我只是看他身形与你相似想用他把你救出来的！我不是那样的祁珩……真的不是……”程锦乐从没有这般不知所措过，她抓着他的手一遍遍的解释。
祁珩的心软了软，强忍着想要去拥抱她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往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她的手缓缓垂落，低着眉眼。
空气便像是凝结了一般，将时间慢慢拉长。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啊。”程锦乐小心翼翼地问他。
“今晚。”
“可是晚上......”宫门关了他怎么出去?
“这就要看娘娘的本事了。”祁珩望着她，冷漠地说。
程锦乐亦望着他，袖间的手无力垂着。半晌，她点了点头，“好，不过可能需要等到明日。”
“可以。”
“所以......”
所以他是不是不打算将她一并带出去了......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祁珩没再去看她，转身出去。便是在他将门关上的瞬间，他眸中所有的冷漠溃散，剩下的满是复杂的疼惜。
她说她想出去。
晚上，不出意外的，沈胤依旧是来了乐清宫。
他一来她便盯上了他腰间的皇令。
晚膳，沈胤见程锦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慢慢放下手上的玉筷，“怎么了？”
“没事，吃不下。”她撅着小嘴，眼巴巴望着他。
“那就不不吃了，去洗洗睡觉吧好不好？”
“嗯。”程锦乐笑笑，点着头。
沈胤细细将锦帕沾湿然后温柔地帮她擦拭着脸以及双手，他瞧见了她手腕上的佛珠微微蹙了蹙眉，“这东西是哪来的？”
“高僧送的，他说让臣妾慈悲为怀，最好早日皈依佛门。”
“寒清寺那个？”他眉宇间隐隐泛着不悦。
她若真的皈依了什么佛门，那他怎么办？
“啊，是啊。”程锦乐弯着眉眼温温地笑着。
“朕明日便派人把那破庙拆了。”沈胤说着，将手里的锦帕略带着狠意地扔进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地板。
“别呀，你这样那臣妾岂不是罪孽大了?死了佛祖肯定不会放过我，要下阿鼻地狱的。”
“无妨，朕陪你一块去。”他望着她认真道。
“好啊。”程锦乐歪了歪脑袋笑，“臣妾为皇上宽衣吧。”
沈胤明显不可置信了一瞬，“这么好心？”
她瞬间变了脸，“不要算了。”
他揪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张开了双臂。
程锦乐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自己脱！”
“快点。”他催促她，见她不为所动又道，“程府有一颗樱树，你乖一些，朕便帮你把它挪到乐清宫来。”
她的双眸登时便亮了亮，屁颠屁颠地凑近他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那枚皇令便那般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程锦乐赶忙俯**将它捡起来，拿着它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是什么？”
“皇令。”
“哦。”她装作颇为好奇的样子细细端详着，“拿着它是不是想干嘛干嘛？”
沈胤颇为好笑地睨着她，“你不拿着它不也是想干嘛干嘛？”
“谁说的？臣妾哪有想干嘛干嘛？臣妾想当皇后当了吗？没有吧。”
“你想当皇后？”他挑眉。
“对啊，怎么了？我还不能心有宏图了？”程锦乐恼羞成怒一般，双手叉着腰凶巴巴的。
“当然可以，你想当皇帝都行。”
“那这玩意儿臣妾不还你了。”她说着，将它悬挂在了腰间，很是得意洋洋地说，“好了，降安记得下回见到朕要行礼呀！”
沈胤无奈地轻笑一声，自己慢慢把外面的龙袍脱了，然后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来往床榻上去。
程锦乐惊呼一声，娇嗔地拍了拍他的头。
“再乱动朕就把你扔下去。”他沉声威胁着，但面上仍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忽的响起破庙那次，他也是这般抱着她然后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草堆里。
想着，她莫名觉得好笑，不禁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臣妾以前要那样怕你，明明也不是很吓人啊。”
“朕又如何知道，明明没把你如何，你便那般视死如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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