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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随着跪伏的众臣起身，沈胤拉着程锦乐缓缓坐在了龙椅上。
这是程锦乐第二次坐在这，第一次是在鲜少有人的情况下。不得不说，这龙椅坐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让人从此内地油然而生出一种自信。
我最强，我是老大。
对，就这种感觉。
尤其下面那群臣子个个还都一脸或是愠怒或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便让她越发心情愉悦。
这还只是个开始，她要让身边这个男人遗臭万年，成为一个人人提之唾弃的昏君。
程锦乐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一旁的方公公让人搬来了珠帘暂遮着，但珠帘就是珠帘，压根遮不住什么。与掩耳盗铃无异。
龙椅很是宽大，两人一起坐在上面绰绰有余。程锦乐甚至还能在上面躺一躺。
想着，她便把鞋子一脱，整个人窝在了上边。还旁若无人地摆正了沈胤的姿势方便她倚靠地舒服一些。
“哎呀，你这样不对，再靠近一些......你这样我不舒服的......嗯对，就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在本就肃穆安静的朝堂之上就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江戊站在前面，垂着头不敢瞧上面发生了些什么。虽然知道她只是在跟他撒娇，但这小声音还真是有点让人......想入非非。
左近与江戊一同，便站在最前方，抬首间珠帘后发生着什么他都可以收入眼底。他低下了头，不愿意多看。
沈胤眸色沉沉，压低了声线伏在她耳边道，“你再不好好说话朕便只能带你回去亲自教你了。”
程锦乐瞬间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瞧着他，语声软糯道，“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
“皇上，臣有事要奏。”宰相周振道着，那浑厚威严的语声响彻了整个朝堂，令人不寒而栗。
“说。”沈胤将身旁乱动的程锦乐一把桎梏住，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腿上让她侧躺着背对下面的朝臣。
她很不喜欢这个奇奇怪怪的姿势，挣扎了两下想要坐起来，奈何男人按得死死的，她便索性放弃了。
“皇上，历来后宫女子不得参政，别说如今这般跑到朝堂之上坐于至尊之地，哪怕闲来一句也是不可的。臣以为，这皇贵妃此举简直祸乱宫闱藐视朝廷律例，此女留不得，当直接斩首示众以正我朝威严！”
程锦乐闻言，又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副想要撒丫子溜号的样子。
沈胤挑眉，抚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不让她起来，另一只手像是在抚摸着小宠一样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昂。”他嘴角轻扯起一抹轻弄，“爱卿怎么说也是两朝的老臣了，怎么就这么迂腐。朝堂之上谈论国事便好，又何必抓这点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放？”
“皇上也知晓朝堂乃是谈论国家大事的地方，怎可让一介女流在此！简直荒唐！”周振说着，那张布满威严的老态的脸已然一片猪肝红。
整个人周身上下都翻涌着怒意。
“还有没有旁的事情启奏，无事便退朝吧。”沈胤俨然开始不耐烦了，蹙着眉挥了挥手。
“皇上......”周振迫切地抬手想要接着劝谏一番。
却被江戊先一步道，“臣有事要禀。”
“说。”
程锦乐也感到了沈胤的不耐，她弯着眉眼躺平枕着他的腿定定地望着他。
男人流畅而又硬朗的下颚线便在她的眼前，他的睫毛好长，好浓，将他的眸子衬得更加深邃了许多。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长这么大唯一能在样貌上相媲美的恐怕就只有公冶良珏了。
想到这，她蓦地开始思念起她远在西部的兄长。
也不知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那边的人会不会刁难他。毕竟话本上两个男子之间的情爱向来都是兰因絮果，她希望她的哥哥能有个好的结果。
她记得家里曾经养了一只专门传递书信的隼，不知现在是跑了，还是死了。
想着，她莫名伸出手拨弄了下沈胤面前垂落晃动的冕旒。下一瞬又像是烫手一趟猛地缩回了手。
沈胤挑眉，垂眸盯着她。
“我......我就是觉得你戴这个好看。”
“喜欢这个？”他小声地问她。
程锦乐点点头。
沈胤一手将她托起来让她坐正，蹙眉瞧了瞧她头上有些碍事的簪子，随手拔了丢在一边。
霎时间，她如绸缎般的发垂落下来，紧接着，一沉重的冠冕便落在了她的头顶。
江戊瞧着，觉得沈胤似乎全然不在听他再说些什么，顿时不知道自己是该等他“忙”完了再说还是直接讲完。
此时的朝堂之上一片鸦雀无声，紧接着的便是一阵阵蔓延开来的讨伐程锦乐的声音。
“荒唐啊，简直荒唐！老夫活了这六十余载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瞧见一女子在朝堂之上这般放肆！”
“若是左相还活着，瞧见自己的女儿如今这幅德行，不知会作何感想！”
“哼！照我看，那程志山的儿女就没一个好鸟！一个断袖一个狐媚子，那程家就活该被抄！就是可惜这狐狸精没跟着她爹一块死了！”
“我也觉得，这程家人就该死绝了才好。一家子祸害！”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传入了左近耳中，他悠悠地挥手瞥了眼那几个嘴碎的老东西，暗暗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嘴脸。
程锦乐坐在上面，刚刚雀跃起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她指着其中一人，“你方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于本宫听一听。”
那人讪讪地吞咽了口唾沫掩饰着自己的恐惧心虚，“老夫说的有什么问题?我常汉敢言就敢认！”
“嗯。”她勾起唇角微笑着瞧着她，像是强颜欢笑，但常汉又觉得那笑中带着一股子阴恻恻。
程锦乐笑着笑着，那眼泪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哽咽着起身就走。脑袋上的冕旒本就戴着不稳，此时更是直接砸到了地上，珠帘碰撞清脆又刺耳。
沈胤缓缓站起身，望着常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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