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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
沈胤淡淡地收回视线，然后转身去追程锦乐。临走前，他瞧了眼左近。
他跟在沈胤身边十多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左近慢悠悠地转身睨着常汉，薄唇轻启，语声不带一丝起伏。
“遗言。”
？？？
众人纳闷，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面面相觑着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常汉亦然，他甚至都没听清楚左近方才说了什么，只知道是对自己说的。他毕恭毕敬地上前拱手问道，“将军方才说什么？老夫年迈，耳朵有些不灵光。”
\"遗言。\"
左近又重申了一遍，语声放大了不少，足以让整个金銮殿内的朝臣听得一清二楚。
常汉全然当成了一个笑话，“呵呵，不知老夫做错了何事得罪了左将军，要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扬言取了老夫的性命？”
“对皇贵妃大不敬，当斩。”
言罢，众人甚至都未曾看清左近是如何将悬在腰间的长剑拔出来的常汉便当即血洒当场。
他瞪大了双眸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脑袋便呱呱落地，在一片惊呼声中停在了周振的脚边。常汉那双为阖上的双目充斥着难以置信，便如此断了气。
“左将军，皇上都未曾直言要追究，你便直接越俎代庖，是不是也是有违律法！”周振喉间一股腥甜之气上涌，脚步趔趄了两下，若不是江戊扶了一把怕是站都要站不稳了。
“本将自然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行事。”
左近轻嗤一声，收起斩去了人的头颅却一滴鲜血都未曾沾染的长剑扬长而去。
程锦乐闷头往自己宫里走，她听见了身后沈胤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便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脚步便腾空起来。她挣扎了两下，天旋地转间自己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沈胤！你放我下来！”
“方才朝堂之上朕瞧你挺会胡言乱语，这就带你回宫，让你再好好说上一说。”
“嗯？”程锦乐回忆了一下，果然她那点小心思就逃不过他的眼。顿时，她挣扎地更激烈了些，“什么呀！我说什么啦？我怎么听不懂？哎呦......”
他突然颠了她一下，顿时她的脑袋更懵了。
“我难受。”
沈胤顿了顿，加快了脚步走到一处亭子下，让她站在石凳上。
“下次不许在那边做一些无聊的小动作，下面这么多男人，真当他们又瞎又聋？”说着，沈胤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无聊的小动作？我什么都没做啊？做皇上也不能冤枉人呀。”
程锦乐站在石凳上，总算略略比他高了些，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双手气呼呼地插在腰间。
“朕亲身体会，还能有假?”
她翻了个白眼，“皇上怎么一点数都没有？明明是你心思不正往别处想，还非得赖在我头上。”
“心思不正？往别处想？”沈胤低斜着眸子若有所思，像是在细细品味这几个字一般。半晌，他微微仰起头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你把话说清楚，朕往哪处想了？”
“......”
程锦乐顿时一阵语塞，恼羞成怒地伸手狠狠朝他肩头拍了一巴掌，“你无耻！你明知故问！”
“那朕可就冤枉了，朕什么都不知道。”他瘪了瘪嘴。
“......”
论无耻这一块，她终究还是差点意思。
沈胤瞧她一副吃了瘪的样子，不由好笑。
“朕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全揪了出来，一个不落，想怎么处置？是剁了喂狗还是做成人棍？快新岁了，要不扒了皮做成孔明灯放天上去？”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当真是在与她打着商量似的，就像是在说今日是吃白菜还是青菜。
程锦乐怔愣了片刻，歪了歪脑袋问他，“真的一个不落？那白若霜呢，那个刚给你生了公主的那个叫什么吴......吴婉儿的呢？”
说道这吴婉儿，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摆出一副不开心又委屈的样子才对。
想着，便当即皱起了眉，一脸不悦地睨着他，咬牙切齿的，“吴婉儿......”
“听说，你挺喜欢她的。”
“嗯。”沈胤挑眉，一本正经地回忆了一番，“婉儿乖巧贴心，为何会不喜欢？”
程锦乐蓦地变了脸色，讪讪一笑，“呵呵。哦，我就知道。你就是弄死一些你不宠爱的，不喜欢的。是我想多了，自作多情了呗。”
他慢慢贴近她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石桌上，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撑在她的身侧，瞧着她十分认真地问，“想不想做皇后？”
“不想。”她微微往后仰了仰，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沈胤蹙起了眉头。
“因为你女人多，我管不过来，而且弄不好惹上什么杀身之祸怎么办？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这我已经在冷宫切身体会过了。而且我觉得皇贵妃这位置也太高了些，虽说也都是小妾，但也算是小妾中的老大，挺招仇恨的。你还不如把我贬为平民......”程锦乐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欲情故纵般轻轻推开他。
“不会，朕把她们全都弄去江南的行宫好不好？”
沈胤抓着她软软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吻着她的指尖。
“那我自己一个人又无聊，算了，别让我当什么皇后。”程锦乐缓缓垂下了眸子，她不愿意做他的妻。
不愿意。
“好，那我们再回到方才的问题。那群欺负你的，如何处置，所有人，每一个。”沈胤将她扯入自己怀中将下巴磕在她的颈窝，轻声地说。
程锦乐耳垂处有些痒痒，她笑了笑，“只要白若霜就够了。”
“只要你开心，江山都送给你玩。”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声不由控制地哽咽着，“昏君。”
“嗯。”
沈胤闭了闭眼，慢慢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瞧着她略略苍白的唇俯身亲吻。
程锦乐瞧见亭子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宫里种上了红梅，在皑皑白雪之中开得娇艳。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手撑在桌上，心底深处传来的隐隐悸动让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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