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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细细摩挲着上面的雕刻着的图案然后将它翻来覆去地端详摆弄。
重昀。
程锦乐一手举着那枚玉佩，一旁泛着昏黄的烛光将整个玉身照的更加通透了些。她蹙着眉反复琢磨思索着这二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她终于琢磨出了结果。
这玉佩她这么仔细地收着，想必是什么重要的物件。这“重昀”一看就是人家的小字，而能让她这么宝贝的一定是沈降安给的。
如此，这“重昀”应该就是他的小字！
程锦乐惊艳于自己的聪明才智，想通了之后心满意足又兴致冲冲地握着它往门外去。
一开门便直直的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捂着脑袋仰头望去，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长得十分清隽，眉眼间带着疏冷。
左近微微后撤了一步拱手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程锦乐往后踉跄了一步，躲在门后探出脑袋打量着他。
“奴才乃是皇上特派至娘娘身边照看的，叫左近。”他缓缓直起身道着，注意到了她窝在手中的玉佩。
程锦乐释然。
原来是个小太监。
“娘娘，这玉佩您不好带在身边。若是被皇上瞧见了，难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说。
闻言，程锦乐蹙起了眉，将那玉佩扬起至他眼前，眸中尽是不解。
难不成这不是沈降安给她的？
“娘娘还是听奴才一言罢。待您恢复了记忆......自然就晓得了。”
程锦乐被他说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默默地将那枚玉佩收了起来。
“娘娘这么晚了是想要去哪里？今日朝中事务繁杂，皇上怕是不能来了。”左近看她穿的单薄，春日的晚上总还是带着薄凉的，尤其她现在身子虚弱，怕是更容易着凉。
此时，嘉叶端着盆热水过来，“娘娘？夜里凉，您怎么也不多穿点就这么跑出来了?”说着，她匆匆将水放下快步取了件斗篷给程锦乐披上。
“娘娘还是赶紧回屋里去吧，别着凉了。”
程锦乐木木地点点头任由嘉叶搀扶着她往屋里走。她望着手中的玉佩，想着左近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它放回去。
嘉叶也瞧见了那枚玉佩，上前望了一眼，便瞧见了上面雕刻着的‘重昀’二字。她的面色沉了沉，望着程锦乐的双眸认真道，“娘娘，这枚玉佩你可有给皇上瞧过？”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娘娘快些将它收好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保不住了。”她压低了声线，神情十分严肃。
程锦乐心底越发疑惑，为何都说不能让沈降安知道？这玉佩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算了，大不了以后不拿出来了。
想着，她挑了挑眉将它放回了原本的盒子里然后塞进小柜中。
左近在她寝宫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嘉叶从里面出来。
“娘娘手中方才拿着的玉佩，切记让她收好了不许拿出来，免得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掌印放心，娘娘已经收好了。”嘉叶微微颔了颔首回道。
左近轻轻应了一声，回首瞧了一眼不远处含苞待放的枝垂樱，慢慢走过去然后轻而易举地一跃而上。在最高的枝头处坐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那熄了灯的寝宫。
微风徐徐见，淡淡的清冽花香扑鼻而来，让他那颗堪堪得到平静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原本应该残缺的某处，思绪万千。
那日从启祥宫出来，他便径直去了蚕室，掌刀的老太监却拿出了沈胤早早写好的圣旨，将司礼监掌印的位置给了他，且允了他可以在皇宫呆着。至于净不净身，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他木木地接过了圣旨。不明白沈胤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年轻人，太浮躁了。”老太监瞥了他一眼摇着头长叹道。
左近蹙着眉睨着他，感觉他在故作高深似的。
“对自己好点儿比什么都强。”他拿着以满是老茧的指腹摩挲了下闪着利光的短刃，然后低头隔着瞧着他的某处，“咱家还是头一次遇见自己求着被阉的，让咱家猜猜，是为了女人吧。还是这宫里头的女人。”
左近握着腰间佩剑的手紧了紧眸中杀意乍现，“闭嘴。”
“啧啧啧。”老太监瘪着嘴，“皇上既然已经准了你担任掌印的位置，还特意强调了能留在宫里，还不用你净身，这多好的恩典，何必想不开呢？赶紧走吧。”
左近定定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他只要还是个男人，主人便一定不会允许他靠近她。
“公公无需多言。”
老太监神情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腹，“要不这样吧。咱家就对外称你小子净完身了，一年时间，你若还是这么想，那咱家一定义不容辞。”
“废话真多。难不成这蚕室只有你一人不成。”左近拍开他的手。
“这蚕室确实只有咱家一人能为将军净身的，旁的怕是当真没那个本事。”老太监也不恼，笑嘻嘻地，那双眸子泛着精光。
“......”
左近一时无言，沉默了片刻道，“条件呢，我不相信你当真会如此好心。”
“嘿嘿。”老太监咧嘴笑了笑，“条件自是有的，常常出入皇宫对掌印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只要掌印每月出去帮奴才带些秘药回来就是。”
左近蹙眉，“你有什么病是太医院解决不了的？”
“嗯”他沉吟了半刻，笑道，“自然是能让咱家这种阉人快活的神药，那太医院可治不了。”
“......”
“掌印若是日后也做了阉人......”老太监那双浑浊的眸子不老实地上下扫视着左近，不由自主地又抬起了手。
左近额间青筋跳了跳，还是没忍住抬脚将他踹出去数米。
那老东西后背狠狠撞上了摆放刀刃的木桌，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反而桀桀地笑了起来。翻身像条狗一样爬到桌子下面取出一个木盒，然后拿着它走到左近跟前打开。
“就是这个，就在咱京州城新开的闺趣阁。在那就能买到。”
左近一刻都不想多呆，沉着脸接过随手塞进衣襟中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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