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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穿书:弟弟是朵黑莲花 > 第19章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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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姐活着回来了,盛京城又炸了锅。

    黑风山那是什么地方?说一声皇家小库房也不为过!据说,现今整座山头全是浓稠的鲜血,满地的人头,半夜还能听到哀嚎呢!

    “沈如鸳可真是个扫把星,前段时间左相府和其他两家才死了三位公子,今日竟害死了黑风山所有人!”

    “啧啧,不寒而栗,她可真是不怕半夜听见哭声。”

    “别说,这事儿还挺大的,兄台,依你高见,这次她如何躲过去?”

    “人家可是昭华公主,害死一山头人算什么。”

    关于她的传言和故事愈发多了。盛京各大书肆,满是才子书生,人人脸上的愤懑如出一辙,奋笔疾书间满是“祸国妖女沈如鸳”的罪责。

    沈如鸳当然不知晓这些,她正趴在如园的床榻上,被太医院院使查看背后伤势。

    沈怀谨站在屏风外,焦急不已:“徐老头,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啊!你的医术是假的吧!”

    气得太医院徐院使吹胡子瞪眼,怒然反驳:“你这粗鄙不堪的武夫!望闻问切你懂不懂?看病最怕遇到你这种性子急的人!”

    “你!我家鸳儿伤口都黑了,拖了一天一夜我能不急吗?”沈怀谨愤愤不平。

    坐在床榻边陪着女儿的苏芷清不耐烦的出声:“够了!吵死了!”

    沈怀谨讪讪闭嘴。

    又仔细看了一圈伤口,徐院使抚着胡须疑惑道:“奇哉!奇哉!”

    这下就连趴着的沈如鸳本人也难以淡然了,急忙开口:“徐爷爷,我这伤很严重吗?”

    “伤倒是不严重,下手之人,手法和力道都极为精准,偏一寸重一分都可能会死,你只要当时就止住血,不寻医也死不了,放心。”徐院使的话让房内的人都愣住,沈家夫妇回来的路上已然知晓是夏欢刺杀的,此时徐院使这话倒是引人深思了。

    捋了捋胡子,徐院使又蹙眉接着道:“不过公主伤口四周这黑色,我怀疑,是毒。”

    “毒?!”苏芷清和沈怀谨异口同声的惊叫出声。

    沈如鸳心里一紧,正要询问。徐院使不悦的扫视他们一眼,又接着道:“你们别一惊一乍,听老夫把话说完成么?毒应当是抹在匕首上的,按道理来说,此时已沁入伤口骨髓,可你们瞧,这毒,全部浮于肌肤表面,未曾下沉半分,好似被什么隔开了一般……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脑子里闪过一个猜想,沈如鸳忙偷偷扭头看向苏芷清,拼命使眼色。毕竟母女连心,苏芷清也意识到女儿身上有些不对劲,帮忙打起哈哈来:“今日辛苦院使又走一趟了,既然鸳儿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劳烦院使开些药,我安排人去抓回来。”

    摆了摆手,徐院使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桌前写起方子来。因为沈小姐身子不好,他和这沈家可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权当自家半个子侄相待了。

    待沈怀谨送完徐院使回来,沈如鸳这才艰难的仰起头看向二人,半是试探半是庆幸的开口:“爹爹,娘亲,还记得上次我跟你们说我得了一场机缘的事么?我怀疑就是那个神水,让我——百毒不侵了。”

    话音刚落,苏芷清急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不许瞎说!当心隔墙有耳!”

    吐了吐舌头,沈如鸳乖巧的点头,继续在床上好好趴着,看爹娘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生愧疚道:“爹爹,娘亲,女儿这次是不是惹了很大的祸?”

    沈怀谨俊眉一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放心吧,傻姑娘,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得不说,亲身面对沈怀谨时,他似乎比书里好了许多,没有原小说里那般固执已见,墨守陈规,所以,这一世也定不会和娘亲分道扬镳。

    苏芷清也温柔的宽慰起她来:“放心,天大的事,爹娘也给你担着,咱们一家人共同面对。”

    有了家人撑腰作底气,沈如鸳很快提审了夏欢。好说歹说,将军夫妇同意了她在房内单独见行凶之人。

    夏欢依然裹着那块早就脏污不堪的披风,发丝凌乱打结,上面甚至有成团的血垢,右脸颊上那个“娼”字格外醒目,她的双手还被绑着,跪在房内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的淤青和伤痕无人处理。

    分明是死水一般沉寂的眸子,在见到四周再无他人,看到床榻上的沈如鸳时,却忍不住悲戚的哭倒在地,发不出一丝声音,流不出一滴眼泪。

    这一日一夜,已几乎把她的眼泪流干流尽。

    “夏欢,我在等你解释。”沈如鸳不忍的闭了闭眼。

    无声的哭了一会,夏欢再度恢复曾经的沉稳,比从前更多了冰冷与绝望,嘴角噙着一抹刻骨的恨:“小姐,你要小心海瑶光。”

    海瑶光。

    提及这个名字,沈如鸳并不算太意外。只是,她没有想到,海瑶光竟真能舍下黑风山上千条人命,说是十恶不赦的死囚,倒也未必。

    人真的会变化如此之大么?

    从书里完美无缺的瑶光女帝,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见沈如鸳不说话,夏欢急了,嘶哑着声音低吼:“是啊!说出来谁会信呢?风华绝代忧国忧民的安平郡主,竟是真正的刽子手。小姐,奴婢从未想过要害你,海瑶光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奴婢的家事,给了奴婢的叔婶许多钱财,让他们把我弟弟卖到黑风山,又让人给我通风报信,让我寻了过去!被那群人糟践,亦是她的安排!”

    字字句句,仿若泣血。

    “你怎么知道是她呢?坏人做了坏事,还会特意告诉你吗?”沈如鸳有些不解。

    “我亲眼所见。”夏欢冷笑,“小姐,你到黑风山之前,我见过海瑶光,她亲口告诉我一切,并告诉我,弟弟在她手上。只要我杀了你,我就可以救弟弟。可是……可是……”说着,她又陷入了悲痛中,“江流他们去营中时,只发现了弟弟的尸体,我甚至没有时间,没有机会给他下葬,我得逃命,我得见你,小姐,我没有想杀你。”

    太阳穴微痛,沈如鸳伸手按了按,语气疲惫:“你是想说,你的刀故意偏了。”

    不等夏欢回应,她又接着说:“可是,你知道吗?刀上有毒。夏欢,你还是刺向我了。”

    “……有,毒?”夏话猛然抬头,眼中满是震惊,随后是恍然大悟,自嘲大笑:“是了,她怎会真的信我!小姐,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沈如鸳轻轻摇头,眸中满是怜悯:“曾经,有个朋友常跟我说,人活在这个世上,都会有自己的弱点,我当时尚且不信,现在,我却是真的信了,你的弱点是弟弟。现在,你弟弟不在了,夏欢,你没有弱点了。你欠我两条命,这刀是一条,这毒是一条,你得还我。”

    你得还我。

    人总得有点念头才能活下去,并非是她沈如鸳心善,只是,这事,真没法怪夏欢。换成她自己,她也会选择家人。

    她要斗海瑶光,或许需要许多人,需要许多力量,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海瑶光好,那么,那些认为海瑶光不好的人,都可以成为她的盟友。

    夏欢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狠狠的闭眼,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再直起腰来时,神情已无从前半分相似,冰冷开口:“求主子赐名。”

    沈如鸳明白,这是夏欢想彻底与从前道别,她认真思索一番,唇角勾起诡谲的笑:“弑光。”

    从此之后,沈如鸳身边再无一个叫夏欢的丫鬟,只有一个常年劲装,脸覆半张铜面具,沉默寡言的随从。

    再见海瑶光时,是她前来探病。

    她依旧那般飒爽英姿,手中风华剑泛着冷冽的光,衬得指节微微发白。

    踏风而来,带起门外的凉风,她颇为愧疚的致歉:“鸳儿,我近日太忙了,才得空来看你。”

    沈如鸳在床上躺了几日,又有灵泉水加持,实则身子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知道海瑶光要来,特意在脸上敷了一层粉,瞧着苍白不已。

    时至今日,她不想再虚与委蛇,只病歪歪的趴伏在床,虚弱出声:“海瑶光,你自诩良善为民,黑风山千条人命,不是人么?夏幸和夏欢,不是人么?海瑶光,你此刻来我面前,是想让我夸你什么?夸你会装吗?”

    也许这番话过后,便意味着彻底撕破脸。

    红衣女子身子一颤,唇角轻启,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你若没有其他要事,我想休息了。”沈如鸳送客的意味十分明显。

    海瑶光眸子微闪,绯红唇紧抿,后又淡淡吐出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对不起什么呢?沈如鸳依旧没有接话。

    女子离去的脚步声响起,走出房门后,属于她的清冽嗓音再度传来:“我娘几日后会来盛京,鸳儿,你和阿离都会无事的,放心。”

    所以,这才是你处心积虑的目的,为了拆散我爹娘,可真是不留余力啊!沈如鸳心底冷笑。

    走在蜿蜒小路上,海瑶光心事重重,身旁跟着的女子正是红缨卫副统领,也因是女子身份,所以比队伍里其他人更方便伴随主子左右。此时见到主子面色不佳,便斟酌着开口:“主子,您在忧心何事?属下能否替您分忧?”

    海瑶光谦然的笑笑:“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红绣,你说,我和鸳儿,是不是当真……无法亲如姐妹了?”

    被唤做红绣的副统领认真思索片刻,再问:“主子,您从前,可曾有片刻与沈如鸳亲如姐妹?”

    从未。

    那这遗憾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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