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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整理了思绪,对着纪昶说道:“刺杀罗队长我已经做到了,清除所有人的记忆我现在就‘故意’做不到。”
“嗯,”纪昶点头,并上前一步,他重重拍上武平的肩,“接下来会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暴露在高层面前。”
武平厚重的眼镜掉到了鼻梁中段,他用食指推了一推,笑了笑。
这是第一次,所有人见到了武平从没露出的右侧一颗小虎牙,这也是众人第一次发现,武平从未开怀地笑过。
看着武平离去的背影,所有人都在为他揪着一颗心。
那娜走到纪昶身边,道:“你打算怎么办?”
“罗其晗吗?”
“明知故问。”
纪昶轻叹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先把他安排进组长的房间,其他的,容我考虑。”
说罢,纪昶转身就回了房。
蔡童也被打发出去在门外望风。
罗其晗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纪昶关上房间门,才凑到那娜的身边,小声问道:“当年你们清除下层世界纪昶的经过,能和我讲讲吗?”
那娜听罢,目光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罗其晗,又好像一个字都不能说。
最终,她低下头,道:“我不清楚。”
罗其晗疑问道:“纪昶和我说过,当时他受了重伤,所以辅助武平清除程序,本来属于副组长的活就交给了你。”
那娜此刻突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她忙说道:“我记不清了。”
说着,她就要走。
突然,她的手臂被一股大力紧紧攥住。
罗其晗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我被莫名其妙带到了这里,还舍弃了我的家人朋友,不是只想求个苟活的,我要知道一切。”
感受到那娜的挣扎,罗其晗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不怜香惜玉了,所以他手下的力道松了松,但那娜依旧无法挣脱。
“我知道,我和你们组长做的交易是事成后我才能得到我想知道的一切。但是是你们组长先违约的,他先给了我一部分记忆,而且里面还夹杂着你们罗组长的一些记忆。从那里面我看到了很多前后难以自恰的内容,我也推断出,你,武平,或许还有蔡童,都有事瞒着纪昶,而且是很大的事。就包括我刚刚问的那个。”
那娜心知,自己果然低估了这个罗其晗的推理能力。
武平在收到纪昶的命令时,本想原封不动地将属于罗其晗的部分记忆还给他,但那娜那时也在场,她和武平商量了一下,决定将罗组长的一些记忆同时送给罗其晗。
却没想到,他推理出的内容远不止那娜所以为会有的那些。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又重新恢复到了那个永远冷静,永远可靠的那娜的样子。
她淡定地说:“我们做个交易。”
罗其晗冷笑一声,将那娜推到一边,放开了她,说:“你们上层世界的人都很喜欢做交易吗?”
这还真不是罗其晗在乱抱怨,先是纪昶找他做交易,然后又是武平打了他一枪后和他说做个交易,现在又是那娜。
他想,也许过不了多久蔡童大概也要来和他做交易了。
“我可以给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甚至比纪昶组长能告诉你的还要多。”
罗其晗“嗯哼”一声,脸上满是愿闻其详的样子。
那娜礼貌地笑着:“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分清楚两个纪昶,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罗其晗:“只有在知道了全貌以后,才能清楚、也才有资格说重不重要。”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又说道:“不过你放心,纪昶在我心里的重要程度不比他在你们那里的低。”
那娜目光一变,看向罗其晗的眼神比之刚刚又复杂了许多。
罗其晗看不懂,便也索性不去看不去想,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能知道一切。
所以他两手一摊,无奈问道:“筹码应该不止是问我一个问题这么简单,要我站在纪昶这一边应该是你第二个要求。不过这个要求还没等你问,我刚刚就已经答应你了。”
那娜低头笑了,她不再用威胁的语气对着罗其晗,转而和他说起了别的。
“我们建立下层世界之初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能不能通过研究你们的纪昶来找到拯救我们的世界的方法。但在失败了那么多次后,高层大概也是放弃了,下层世界转而变成了他们的游乐园,有权有势的人随意连接上精神网,他们有遗憾有悔恨,所以想要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圆满。”
罗其晗静静听着。
“但是当他们操控着另一个自己,改变了当初自己做过的选择时,又再次后悔,遗憾再次发生。人大概就是注定永远不会满足的生物,包括我、我们,还有罗组长,都不能免俗。”
说完,便又是许久的沉默。
最后罗其晗突然打破沉默,问道:“你们罗组长的遗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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