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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几天的时间里，罗其晗的枪伤早已痊愈，除了来看望纪昶的时间，他还不忘每日进行体能训练。
武平曾和罗其晗说，虽然数据也可以通过自身训练提升体能，但他可以帮他直接设定身体数值，这样会更方便。
但是罗其晗拒绝了，他认为他现在缺的不是体能，而是只有通过切实地每天训练才能获得的肌肉记忆。
“我记得纪昶和我说过，你们小组拥有下层世界每一个人的操控指令。”罗其晗摘下拳击手套有些气喘道。
武平抬手暗灭一个按钮，与罗其晗对打的几个仿真人瞬间静止，并退至一边。
罗其晗边擦汗边走过去，接过武平手里的水，仰头喝进去半瓶才又问：“那怎么没有我的操控指令？”
武平知道罗其晗这几日在疯狂学习组内的基本常识，指令库他一定也已经见过了。
所以他道：“你的操控指令在纪昶的脑子里。”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下层世界的罗其晗和纪昶的操控指令仅掌握在我们世界罗其晗一人手里，并且是他亲自设定，没有记录在任何程序中，只记在他的脑袋里。而在他牺牲前，他将你的操控指令只告诉了纪昶一人。”
罗其晗突然靠近武平，对他露出奇怪的笑容，说：“那我岂不是只要杀了纪昶，以及你们小组每一个人，我们下层世界就永远地自由了。甚至以后都再也不会有遇见雨水就发狂的困扰。”
武平瞬时睁大眼睛，他刚要开口，就见罗其晗立马直起身，恢复了平时的笑容道：“开玩笑的。”
说完，罗其晗转身走远了。
只剩武平一人留在原地，面露惊恐地看着罗其晗的背影。
那娜来看纪昶了。
她站在玻璃窗前，细细算着纪昶还有多久才会醒来，身后突然传来了毫无遮掩的脚步声。
“你今天不是来看过他？”那娜没有回头道，她知道来的人是谁。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那娜转身疑问道：“我好像没有什么再瞒着你的了。”
罗其晗觉得那娜这回答着实好笑，他笑着问：“我难道每次主动找你都是找你算账吗？”
那娜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好像……还真是。”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这是完全不设防的笑。
“好了，”那娜及时打住，“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罗其晗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着那娜说：“不在这里打扰他，我们去安全屋。”
安全屋经过武静一事本不再安全，但武平十天做了五十多场测试证明，这里有被人修复的痕迹。
技术之高超甚至不在武平之下，这就意味着，有人在帮他们擦屁股。
甚至说，死了那么多粉级工作人员，高层时至今日都没有进行追究，可能也是这个人，或者这群人在从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你们有下层世界所有人的操控指令。”罗其晗开门见山。
那娜点头，“是，没错。但除了你的。”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也就是说，一开始纪昶下到下层世界的目的就是想要扰乱下层世界，引起我的怀疑，进而为你们所用。”
这番话被罗其晗淡淡道来，其间还不忘给那娜倒杯温水。
那娜坐在一旁，目光里满是惊讶与一丝丝恐惧。
她没有理罗其晗递过来的温水，而是身子向前探去，急说道：“这不是纪昶的初衷！”
罗其晗抬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说下去。
那娜双手握上水杯，慢慢开口道：“借程访文的手杀蒋永的确是他的计划，但后来程访文一家被灭口，又牵扯出我父亲与思源，再到你们被袭击，最后知道了克朗科技公司其实就是下层世界的简易基地，这都是事先无法预料到的。”
罗其晗静静听着，他转动自己面前的水杯，眼前的刘海遮盖住了那娜观察他的目光。
沉默了许久，他才道：“你在下层世界的父亲，因为他的决策失误而再次死亡，你不怨他吗？”
那娜道：“不怨。不只是因为下层世界的一切都可以重塑，而是上层世界的我们，每一个人，无论纪昶做出什么事，我们都没资格怨他。”
“你们对他的歉意，好像已经超过了因为他做过实验体这一点。”
那娜浑身一颤。
罗其晗自然注意到了那娜的反应，他乘胜追击：“你们还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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