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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其晗对着纪昶说。
正在监控基地外部三处信号塔安全情况的纪昶抬头,道:“好,去找武平就可以。”然后他抬起左手腕,露出石英表,“随时联系。”
罗其晗笑着后退离开,留下纪昶一人看着罗其晗的背影若有所思。
躺在空腔内,罗其晗突然问武平,“你们罗组长从前每次连接我的躯体大概会逗留多久?”
武平检查着空腔上每一处零部件,头也没抬地答道:“按情况而定。”
罗其晗再问:“这椅子,谁发明的?”
武平:“一个曾经被誉为全世界拯救者的科学家,只不过他已经离世了。”
罗其晗嗤笑一声,道:“在你们这里,随便一个人有点贡献都要被称为拯救者,这一套设备有名字吗?”
武平手下一顿,先回答道:“叫梦椅。”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站起身看着躺在空腔内的罗其晗,道:“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做点贡献就被称为拯救者,而是我们这个世界,多数人都在为所有人的未来努力着。”
罗其晗的话顿时噎在嗓子眼里,自知这么久自己口无遮拦没有被教训,全是因着他周围的这些人长时间压抑着自己,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
他们对所有人心怀愧疚,唯独不对自己感到抱歉。
罗其晗低沉着声音,道:“抱歉。”
“什么?”
罗其晗抬头一笑,“没什么,我很快回来。”
话毕,空腔关闭,淡黄色液体慢慢将罗其晗的口鼻淹没。梦椅渐渐升高,武平转身看向高悬在空中,里面躺着武静的梦椅,默默退了出去。
“他走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武平转身,见纪昶站在他的面前,却不看他。
他道:“走了,他说他很快会回来。”
纪昶抬步离开,武平跟上。
纪昶道:“那个人临走前也是这般说的,他也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武平与纪昶并肩行进着,道:“你已经很久没有提过他了。”
纪昶脚下一顿,武平侧过身来,食指推了推眼镜,道:“看来你真的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关于你和罗其晗。”
“我为什么也会弄丢记忆。”纪昶轻声说道。
武平喉头一紧。
纪昶偏头看向武平,神情中满是不解。
“或许……”武平神色有些慌张,“或许是你第一次重伤的后遗症。”
踏上许久没有回来的土地,罗其晗感觉到了一种飘忽的感觉。
他踩进水洼,想起在不久之前,纪昶曾不小心踩进水洼而被吓了一大跳。现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
最近一段时日,罗其晗每次想起在下层世界和纪昶相处的日子,就会在内心中反复猜想,他忘记的是这一段吗?
想至此,罗其晗猛地甩头。
他想回来一个是看看自己的爸妈和重案队他的那些队员,另一个就是他想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尽管他和纪昶都对于失去部分记忆这件事十分豁达,但是否真的毫不在意,只有当事人知道。
左边是回重案队的方向,右边是回家的方向。
罗其晗只犹豫了两秒,毅然决然踏上了向左的路口,他想,解决完队里的事情之后,他就直接休假在家。
这么想着,罗其晗已经脚下生风跑了起来。
在下层世界,雨水依旧是恐怖的怪物,大雨之中街上空空荡荡。
罗其晗加快了脚步,当他跑回监察署时,意外发现整栋楼昏暗一片。他走到墙边,按下电灯开关,发现是停电了。
没办法,在十二层的重案队罗其晗只好跑上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罗其晗的体能有了很好的增长,往常就算他身体素质再好,跑十二层楼也会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这次他只微微出汗,爬到楼层后还有气去喊人。
“蔡童!给我倒杯水!”
罗其晗走进重案队内,发现无人应答,就连平时应该有的其他职员的嘈杂声都全然没有。
他慢慢向里走去,本属于蔡童那娜还有武平的工作区上也是空无一人。
罗其晗跑回办公室,翻出自己的手机。本以为这么久过去,临走前只剩百分之十几的电现在早就应该耗光了,但意外发现电量还保持在临走前的数字。
罗其晗突然想到,武平曾对他说,下层世界暂停时间后再次开启,是需要等到一日的清晨时分。
看来不是这里出了什么事,而是还没有到下层世界重新运行的时间。
罗其晗倒在工作椅上,望着天花板。
上层世界的人对于安全的阳光的渴望,极端地渗透到了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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