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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一手接过水，一手捏捏沈斯年的脸。
沈斯年拿下陆淮的手顺势交握住，疑惑道：“钟书蕊怎么能大半夜起来自拍刚巧就拍到了石丹呢？她如果和石丹是一伙的，为什么又要自爆照片？或者说她只跟莫山接头，压根不知道石丹的计划，也没注意到后面的人影，无意间拍照片晒照片给我们提供了证据？”
陆淮不太同意：“这巧合也太多了。”
沈斯年瘫倒在陆淮腿上，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的腰。
陆淮摩挲着沈斯年的手背：“有一点我没明白，你说石丹喜欢的应该是钟书蕊而不是胡忆萱，既然石丹对胡忆萱爱而不得的前提不成立了，那她为什么要杀胡忆萱呢？”
天空像是逐层钝锈的铁，橙黄暗红赖在地平线上迟迟不退。
车鸣声闹翻了天，堵车的人们扒在窗口撅了嘴，一个不当心就被黄昏刺伤眼睛。
高高的天空压下来，像是满脸皱纹的老人，在弥留之际依然要发疯歌舞，让人见了喘不上气。
市局里不见闲人，敲击键盘声此起彼伏，一阵电话铃声打乱了浓重欲坠的空气。
陆淮几乎是立刻就接了电话。
曹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喂，陆队。”
“你说。”
“我到b市调查了一下，你猜怎么着？石丹和莫山是亲兄妹！石丹原名叫陈月，兄妹俩人一个跟爹姓，一个跟妈姓，他俩被一对便宜爹妈一块儿扔进了乡下福利院，后来石丹十岁那年被一个男人领养走了，一路读书毕业看起来还顺风顺水，直到四年前b市出了个性侵案。
石丹收集证据告她养父侵犯未成年养女，法院判了十年，之后石丹一口气吞了她养父的小公司，被当做受害人保护起来了，信息也没向外透露，后来石丹就卖了公司，迁户口来了b市，也是那时候改了名字，奇怪的是石丹还在b市的时候也不胖，长得还算清秀，到了z市反倒体重猛涨。”
曹钧接着说：“莫山一直在乡下福利院长大，没读什么书，在b市打拼了几年跑z市来了，我们这儿房价匡匡涨，莫山买不起房那户籍也迁不过来，汇总之前的消息，石丹四年前来z市就一直住在八中边上，两年前莫山入职当了小区保安，他俩那时候就应该打过照面了，你说巧不巧，两年前也是钟书蕊考上八中，开始读高中那一年。‘’
陆淮：“但是石丹和莫山的邻居都不知道他们俩这层关系，甚至都没见过俩人往来。”
曹钧：“二十年前他们分别那会儿手机还没普及，石丹的养父又是个控制狂，二十多年没联系再亲的血缘也疏了吧，当保安的哥哥没脸见当老师的妹妹，被性侵多年的妹妹名字都改了，不乐意想起前事吧。”
陆淮：“莫山帮石丹换监控，天刚一亮就迫不及待拿报酬，可不像你说的那种人。”
曹钧：“是哈。”
陆淮：“查完了就回来吧。”
曹钧：“诶，好！”
陆淮推门出去，刚巧碰上抱着文件来找自己的齐顺，陆淮连齐顺带支队的人一齐叫进了会议室。
陆淮简要说完曹钧的调查结果后，齐顺把文件递给陆淮，说：“以八中为中心，五公里为半径，8月29号晚上九点到8月30号早上七点之间，没有开出超过十颗安眠药的单子，钟书蕊这边的发现比较多，她是单亲家庭，母亲患有严重的焦虑症，长期服用安眠药。
钟书蕊、黄衡、莫山，都住在距离八中大约30分钟脚程的一个老旧小区，8月29号八中放假，钟书蕊回家，8月30号早上六点钟书蕊离开老旧小区去上学，六点半左右还和莫山一起在校门口吃了早点。”
“钟书蕊具备充分的作案时间，也有渠道接触到大量安眠药。”
陆淮问道：“证据呢？”
齐顺说道：“莫山说自己手机弄丢了，我们还没找到，钟书蕊身上带的手机没有和莫山联系的痕迹，我们去了钟书蕊家，在她家附近的垃圾桶里翻出一只已经碎了的老人机，修不回来了。
据钟书蕊的邻居说钟书蕊妈妈的焦虑症很严重，急起来常常家暴钟书蕊，我们过去时她妈妈精神不太好，一会儿说自己好像以前丢过几片安眠药，一会儿又说自己没丢过，奇奇怪怪的。”
陆淮说道：“一点一点地丢过吧，钟书蕊可能从就一两年之前开始攒了安眠药。”
“她攒安眠药干嘛？”
陆淮面不改色道：“想杀她妈吧，不过后来都用在了黄衡身上。”
“按理说钟书蕊和她妈妈关系不好，应该会想考去远一点的高中，离家最近的八中不像是钟书蕊自愿的选择。
钟书蕊家虽然在老旧小区，但是自上高中开始，她妈妈就一直给她支付了不算少的补课费用，却不肯支付住宿费让女儿住校，因为单亲母亲一般比双亲家庭的母亲对孩子会有更强的控制欲。
学校档案上钟书蕊开始住校是在高二下学期，那时候钟书蕊在网上有了一点名气，靠着当博主的收入足够给自己付住宿费。
安眠类药物保质期一般是两年，钟书蕊走读的一年半里她要是一点一点地偷她妈的安眠药，攒够二十多片不成问题，宿舍出入记录显示钟书蕊住校后在周末也基本会回去，可能是觉得安眠药要到期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下手吧。”
齐顺叹地摇摇头，又问：“照这么说，钟书蕊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安眠药，什么理由能让她一夜之间转而用到了黄衡身上呢？我们去走访调查的时候可没居民说小区里黄衡和钟家母女不合。”
齐顺撇撇嘴：“这估计得问那个碎了的老人机，我最怕这种又聪明又漂亮的坏小孩了。”
陆淮的食指不自觉敲着桌面，嗓音低沉：“我大概捋清楚他们的关系了。”
【作者题外话】：猜出来了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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