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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没闭眼，知夏和如月又忙着照顾越启的一对儿女，早上喝的茶浓度自然就不够，越昭真的是撑不起自己摇摇欲坠的睡眼。
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下面的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能听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进去他们说的是什么。
“陛下，陛下！”
“嗯，继续。”越昭一个激灵，等清醒过来，才发现下面的人都盯着她看，而叫她的是旁边的如风。
越昭看了眼如风，又看向下面的人。
一下子安静了，她也不知道他们说到哪了。
想开口问一下吧又怕下面的人觉得她不尊重人，不问吧，就这么一直僵着也不合适。
“方才谈到南方雨水充沛，想必今年会是个丰收年。”
没等越昭问，下面的裴颂就提醒了她。
“哦，哦！好事，好事！”越昭还回不过神来，听到裴颂的话，连连叫好。
她现在脑子一片浆糊，根本思考不了东西，只想早早走完过场，自己好回去睡上一觉。
终于，捱到了朝会结束，越昭松了一口气，整场早朝她都在机械地点头，赞同的声音中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本以为可以好好睡觉了，哪知裴颂还不放过她，硬是跑过来询问。
“无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越昭挥了挥手，让对方别担心。
昨晚云太后诞下小殿下的事此刻早已传遍了，裴颂也能猜到她可能会一宿没睡，今日看到她在朝堂的模样，还真是没睡过觉。
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她，她不过也只是个小姑娘，若是放在以前，或者是她还只是一位公主，那么她就完全不用操这些心。
就因为身份变了，她都要操起父母的心了。
“嗯，批阅奏折的事先放一放，回去一定要睡个好觉，但也别忘了吃饭。”
他能做的也就是多唠叨她两句。
越昭眼睛微眯，听到对方的话，点点头。
她就期望对方能少说两句，他少耽误自己点时间，自己还能早些回去睡觉呢。
一直前行的越昭突然被拉住，她瞬间清醒了，看着裴颂，不明白对方拉住她干嘛。
“好好走路，你想磕下去吗？”裴颂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还走着路呢，眼睛都快闭上了。
莫名的，越昭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看着她，她又想到昨晚南明描述的她和裴颂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自然地挥开他的手，点头道：“知道了，裴大人也回去吧。”
“我不放心，先送你回去。”手被挥开让裴颂心中有些小难受，握了握拳，不同意她将自己赶回去。
他发现她现在越来越不愿意单独和自己在一起了，但他并不想他们之间有疏离感。
越昭没说什么，只是保持清醒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她觉得她也有必要和裴颂说清楚，自己不是以前那个越昭了，他也不要将自己当成他心中的那个小姑娘对待。
但她现在没那个精力和他说，等睡醒了，找着机会了，再同他说清楚。
裴颂看着走得飞快的人，心里的难受又多了几分，她虽然没执意让自己回去，但她的行为也在向他证明他不该前行。
但他不想，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转身。
裴颂一路陪同她回了龙华殿，看着屋里没了动静，才打算转身离开。
视线移向远处，门口站着的人像是在等着他。
他对南明一直没什么好感，虽然昭昭同他说南明是她从齐枭那要来的，但他可不认为她说的是真话，因为齐枭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并不是很好。
“有什么事吗？”裴颂不想去看对方那张脸，他特意站在了门栏，因为只有比对方高一个台阶，他才不会在身高上显得比对方低了一截气势。
南明没太在意，看着对方，还是开了口：“你觉得我长得眼熟吗？”
她说自己长得很像她一个故人，不，是一模一样，但他摘下面具这么久了，她身边的人竟然没一个人感到惊讶。
他想弄清楚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周围的人表现得都太正常，他不知道自己能问谁。
只听别人说，以前，他们关系很好，她经常出宫去丞相府。
所以，她口中的那个人可能是宫外的，因此，他才想问问裴颂，问他知不知道。
裴颂看向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他们何时见过？为什么要觉得他眼熟？
“你再仔细想想！”他说不出那个名字，因为不知道，但他又不敢去问她，只能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于眼前这个人了。
“我们见过吗？我为什么要觉得你长得眼熟？”裴颂只当对方脑子有问题，反正他肯定是没见过的。
如果有这么一张脸，那见过他的就一定不会忘，就算印象模糊了，还有他额上那道疤呢，在一个没有私情的人心中，谁不感叹一下这鬼斧神工的艺术品上的一笔败笔呢？
他见过长相卓绝的人很多，但比卓绝更胜一筹的却很少。
所以，如果他见过的话，就一定不会忘，除非对方的模样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明怅然地让开路，他还是没找到线索，没有人觉得他长得像谁，除了她。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问题？”裴颂绕过他，都走了两步，还是转回身，问着还没走的人。
对方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自己真的见过却又忘了呢？
南明摇摇头，他不想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因为长得和越昭已故的故人一模一样才被留下的。
他只想做自己，不想成为别人，也不希望被当做别人。
看着进去的背影，裴颂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对方问自己对他眼不眼熟的，怎么自己问了他又不说呢。
他对南明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既然人家懒得说，他也懒得问，转身走自己的路。
南明看着正屋紧闭的门，整个宫殿安静的不像话。
知夏和如月带两个小孩出去了，常安被安排在了云飞宫，如风此刻也不在宫殿，宫殿里其他打杂的下人也都跟着知夏和如月。
整个院子只有一个孤零零地身影站立，他的双眼盯着正前方的屋子，仿佛要透过门看到屋子里面。
他知道里面还有一座屏风，想要看到里面的人，除了那扇门，还有那座屏风，除却这两个阻挡物，还有厚厚的床幔。
这一道道枷锁就像是她心里的一道道阻碍一样，此刻他看不到里面的人，也猜不透那个人的心。
他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因为他怕对方会将自己当成其他人。
但他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虽然周围的人对这张脸都没有熟悉的感觉，他也不认为她在骗自己，因为平时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能看到对方其实想看的是另一个人。
“叮叮——叮！”悦耳的风铃声随着一阵风刮过发出欢快的声音。
盯着前方大门的人收回目光，转身看向那棵大树。
建成的秋千她还没坐过呢。
南明看向那只捕梦网，她是想挂在龙华殿将自己的梦捕住吗？因为只有在梦中，见到的才是她想见的人？
莫名的，南明对那风铃不待见，可他又不能拿它怎么样，只能看着它在那欢快地摇摆，发出的“叮叮”声仿佛在向他证明里面的人正做着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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