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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叫道：
“不行，太没水平了。”
王多多又想：
手对手搓手？脚跟脚踢脚？他和他说他？狗与狗咬狗？猪与猪追猪……上不得台面。马和马下马？牛对牛喊牛？咦？喊什么呢？吹行不？
于是，王多多走近荣二小姐说：
“‘牛与牛吹牛’岂不正好？”
谁知荣二小姐一听，皱眉便问：
“什么叫‘吹牛’？”
“啊？‘吹牛’都不知道么？”
“不知道。”
我干。难道吹牛一说，在大宋不存在？还是，二小姐有意刁难？
王多多便问大夫人说：
“您懂‘吹牛’的意思么？”
“却是不懂了。”
好吧，再对一对。王多多来回半天，才说：
“杯与杯干杯？”
二小姐又问：
“什么意思？”
王多多懵圈了，干杯在大宋又没这一说？难道大宋人用碗喝酒，非要说“干碗”？
王多多又想一阵，便说：
“手拉手解手可否？你可别说听不明白呀？”
二小姐一听，哈哈大笑。王多多一看大夫人，大夫人羞得转脸过去，只是偷笑不已。
“成么？”王多多追问。
“成何体统？前面两人面对面吃了面，之后居然还手拉手解手，简直笑煞我也。不行，再来。”二小姐却是不依。
“呃……人比人气人？”
“差些火候！”
“那，本医想到的，只有最后一个了，不过，建议你还是不要听了吧。”
“却是为何？”
“反正你也听不懂，勉强过关行么？”
“不行，就要你说。”
“我说了你又要发飙，何必说呢？”
“你要不说，本小姐先发飙了。”
荣二小姐说完冲将上来，就要拧王多多耳朵。王多多一闪，倒也逃了开去。荣二小姐气得大喊：
“你说是不说？”
“不说！”
“说了最后一个，算你过关。”
“还是不要过关了吧？免得下一关又难上加难。”
“你说最后一个，便不再为难，成么？”
“可是，那下联简直不像话，何必逼我？”
“能死人么？”
“那倒未必。”
“说！大胆地说，本小姐并不怪你！”
“那，那，那，我说了？”
“何必扭扭捏捏？”
“最后一个下联是，嘴和嘴亲嘴……”
荣二小姐一听，愣在当场。王多多正要解释，却听大夫人扑哧一声。王多多望向大夫人，只见她早就走了，还笑个不住。
王多多这就尴尬了，就等二小姐发飙。谁二小姐等大夫人走远，招手王多多笑咪咪地说：
“你过来。”
王多多又不傻，过去作甚？找打么？于是，他作好了逃跑的姿势。
荣二小姐倒是好笑了一阵，便也直说：
“虽然好笑得很，算你过关了吧。否则你逃了开去，本小姐无趣得很。”
“真的？”
“你能男人点儿么？不就亲嘴吗？说说何妨？”
“那么，你下一关是？”
“哪还有下一关？阿娘在这儿，怎么跟你说悄悄话？只好出个题目拖延一阵，她走了便好。”
“果真？”
“你何必害怕本小姐呀？”
“那我进去了？”
“走吧，给你看一样东西。”
王多多跟进去。荣二小姐神秘兮兮地说：
“我都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莫非……”
王多多心脏“咚咚”直跳，想的是亲嘴，或者洞房？不会吧？你当真，我还不当真呢！哪有这般好事？
荣二小姐进入内房，直接来到床前，伸手便拉被子。
王多多一骇！喊道：
“你要搞什么？我死都不会上床的。”
谁知荣二小姐回头，吃惊地看着他，问道：
“你说什么？”
“我……我跟你，这个，那个，肯定不可能，太快了！”
“你想什么东西？”
“你……拉本医来你闺房，又扯帘子又揭被子……你，你还能做什么？”
荣二小姐扑哧一笑，揭开被子说：
“你想得美！你再看看，这些东西够了么？”
王多多一看，却是衣服几套和金元宝若干，当然，还有短刀之类。王多多便问：
“这……你送本医金元宝和防身之器说得过去，这衣服怎么回事？”
“你还不明白呀？”
“不明白。”
“我要跟你私奔！”
王多多吓了一个趔趄。
“你，你，你跟我私奔？”
“对呀！”
“你值得么？”
“怎么不值得？”
“你都笑死我了！”
“本小姐认真的！你看，东西都收拾妥当，就等着离开荣府了。”
“你堂堂荣府二小姐，居然跟庸医私奔，简直岂有此理？呵呵，荣大老爷不气死才怪！再说，本医能单独呆在你闺房便是大夫人开恩，本医还敢偷荣府二小姐出去么？如果荣老爷知道，岂不杀了我？”
“有我在，你何必怕他？”
“你以为说私奔就私奔呀？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谁？”
“我是丐帮弟子！”
“我知道呀。”
“你怎么知道？”
“昨日阿爹亲口告诉我了。”
“你既知我是丐帮弟子，还私奔？脑子被门夹了吧？”
“本小姐琢磨一晚上，觉得只有跟你私奔，才能自由自在，所以我决定了！”
“我没决定！你可以头脑发热、心血来潮。而我，都没搞清状况，应了你，成何体统？所以，我必须对荣老爷和大夫人负责。”
“你要告诉我阿爹阿娘么？”
“那要看你的态度。”
“你！你……你真是个愚蠢的庸医！”荣二小姐气道。
“你知道私奔容易么？一来，你我之间要有情有义，要有相互信任的基础。我们有么？二来，本医进入荣府都得护卫和武师盘查，我带一人大活人出去，他们瞎了么？三来，本医只是郎中，说上天是个神医，孑然一身，丐帮身分，身有是非，带你出去管得了你么？四来……”
荣二小姐一耳光扇过来，怒道：
“你哪来那么多理由？”
王多多下意识地用精神力护住了脸，倒是不疼，但是被女子打了耳括子，没面子吧？还好没外人，否则脸丢大了。
王多多也不计较，直言说：
“你可以离开荣府出去逍遥，但庸医这里帮不了忙。而且，你既然不需要治病，本医便要走了。还有，明日不会再来。”
王多多说完便走。荣二小姐气得大喊：
“回来！”
王多多不听，直接走出了厢房。荣二小姐追出来，一把抓住他说：
“我求求你了！”
王多多回身委屈地说：
“我也求求你好么？你留我一条小命成么？你看，我皮包骨头，又酸又臭，穷，没格局，没志向，一无所有……我带你出去，你吃什么？住什么？谁保护你？荣府派官兵追捕，躲哪去？你什么都没计划周全就想逍遥自在，你以为本医有九条命吗？”
“本小姐不管！就要跟你走。”
“也可。你先放手。”
“你答应了么庸医？”
王多多又走，还说：
“带你走，不得向大夫人要些金元宝呀？”
“你不要告之阿娘！”
“大夫人不松口，出得去么？”
“你等等！本小姐有的是银子，不需要惊动阿娘！”
王多多怒道：
“你还不明白呀？这是不可能的。”
荣二小姐见王多多一直坚持，便蹲身哭道：
“你一走，本小姐便自杀！”
“你正常一点儿行不？你万一要离开荣府天涯行走，本医也不是不帮忙。但你得给本医时间，本医得给你家大人劝慰一番，他们自然不肯，本医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建议，要是他们答应，岂不成了？”
“他们要不答应呢？”
“本医便劝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本医觉得你家大人们终究会理解。”
“你不诳我？”
“你以为本医闲来无事么？”
“你成功之后，本小姐的银子全部送给你。”
“可不是为了你银子！”
“你要什么？”
“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不刁钻，不让我为难。”
“那……你……喜欢本小姐么？”
“不敢！”
“为何不敢？”
“就是不敢。”
“你若不敢，何必劝我阿爹阿娘？”
“如果你真这么固执，本医求之不得不来荣府。”
王多多说完又走。荣二小姐见王多多绝情，又喊：
“不要你喜欢本小姐，成么？”
“这才像话！”
王多多说完，已在十步开外……
荣府大堂上，大夫人正在跟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说话。那女子旁边，坐着一位身着虎绣服饰的男子。
男子眼神犀利，目光如炬，整个人彪悍得很，估计是禁军中人物。王多多见了他，倒也不怕，只是他鄙视王多多的目光，让人不自在。
王多多进入大堂，环施一礼说：
“不想大夫人正在会客，本医不如稍候再来。”
正要走，大夫人却指定椅子说：
“无妨无妨！这二位是荣大小姐和荣大姑爷，正好听听王神医对荣二小姐病症之见解，岂不更好？请坐。”
什么？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状元吴也蒙？王多多便再施一礼，说：
“见过荣大小姐！见过荣大姑爷！”
荣二小姐稍微回礼，算是客气，那姑爷只是冷哼一声，不知是性情如此还是牙根儿没当王多多一回事。
王多多坐定，便说：
“荣二小姐几无疾病，但长时压抑，精神萎靡，于是消食不良，夜不能寐，以致阴阳不调，性情大变，本医当然也可下个方子让其镇定一些。然荣二小姐能否配合服药是一回事，而且也不能去其根源所在，反倒不易开方下药。”
大夫人一听，愁眉苦脸地对那大小姐说：
“这可如何是好呀？”
“稍候姊姊去看看妹妹，就是不知妹妹待见不待见姊姊。”荣芬芬担心地说。
“又有五月没回来襄州，荣芬芬姊姊不如留在襄州，多陪陪你芳芳妹妹吧？”
荣芬芬却为难地看向她姑爷，然后回头说：
“阿娘是不知道哟，吴也蒙已经在王柱山大将账下暂作领军之职，七日之后便前往幽云作战，这一去又不知多少时日回来。小阿哥没爹爹在身边，可怜得很，姊姊哪有时间陪妹妹呀？要是芳芳妹妹愿意跟姊姊前往汴京，倒是可以整日里陪着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荣芳芳这么一说，大夫人便唤来家仆说：
“你去二小姐那边，让她来见姊姊和姊夫。听着，她若愿来，由了她，她若不来，也由了她，明白么？”
“明白！”
家仆便去了。
王多多又回答了大夫人几句话，那家仆倒也及时回来了，只是没见荣二小姐身影。王多多心想，大小姐几个月没回来，二小姐不见一面么？到底是她孤僻，还是感情不好？
“回大夫人！二小姐关着门，小的叫几声也没回音，告之荣大小姐和大姑爷回来了，二小姐也没答个话。小的以为，二小姐想必休息了。”
大夫人除了叹气无奈，说不了什么。
王多多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说离去吧，刚刚已经答应二小姐给大夫人做做工作，你说都不说，谁知道结果如何呢？只是大小姐和大姑爷在这儿，怎么开口呢？
王多多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毕竟我不能只做你一家生意。于是，王多多起身说：
“大夫人，本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可否借一步说话？”
大夫人却说：
“姐姐和姑爷又不是外人，何必借步？”
“本医以为，还是借步的比较好。”
王多多感觉到那吴也蒙鄙夷眼神，虽然自己不怕他，但坚持借步才好开口，便当先几步到了大堂外面。
大夫人只好出门，问王多多道：
“二小姐不是跟你谈得来么？是不是又闹情绪了？”
“小医给二小姐治疾一事，得给您说妥当。而且今日言语，您也得给荣老爷通口气。”
“怎么回事？非常严重么？刚刚不是有说有笑的么？”
“您别误会！二小姐之苦恼在于禁锢于方寸之间，她乃男子性情居多，若是单单行走荣府四处，早就没有新鲜，这嫁出去吧，却是没有如意郎君，不嫁吧必然造反。小医以为，不如让荣府侍卫陪伴着，装扮平常一些，去襄州四处走走看看，这一来一回，必然疲惫不堪，回来也吃好睡好，可保二小姐心情舒畅。小医建议如此，不可拖延。”
“王神医是不知道呀，你以为护卫和武师没陪伴二小姐出去么？”
“难道一出去便不回来？”
“正是如此！二小姐一出去，哪有回来打算？听护卫们说，她一到襄州大街上，那个疯劲儿呀，护卫们拦都拦不住，后来在一家客栈住下，晚间睡着之后，强迫绑了回来才算完事。你想，荣府哪个护卫敢再次陪她？”
按理说，女子十八必思婆家，这再正常不过。但王多多又不好说这就是女子本来面目。可是王多多是要在大宋干大事的人，哪里有时间浪费在荣府一个不听话的二小姐身上呢？
于是，王多多只好以退为进地说：
“本医昨日在襄州城南三里铺置了一处宅子，占地十亩倒是相当自在。本医原本将此处装饰一番权作营生打算，这筹划也做了多日，只是近来被恶意丐帮骚扰，便也没个开端。如果荣府上下不听本医建议，本医也是无可奈何。估计呢，以后没多少时间过来陪二小姐闹腾，请大夫人见谅！”
“这可如何是好？本夫人见二小姐只对王神医有些兴趣，你若不来，岂不让她更加抑郁？”
“呵呵，王某能得二小姐喜好，确实心满意足。但王某地位低微，上辈子真是少了些修造，实不敢追求荣府二小姐。如今二小姐抑郁寡欢，王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王神医医技神通，然又作经营打算，实乃大丈夫所为，令人刮目相看。只是荣老爷今日尚未了结‘丐帮命案’，大夫人也不敢作主让二小姐去了你那处宅子玩耍，真是纠结。今日荣老爷回府，大夫人便对老爷计较一番，看老爷什么心思。若是老爷允许二小姐出门，那便请求王神医在外面有个照应，必然不亏待王神医了。”
“应该，应该。只要荣老爷信任，必须肝脑涂地！”
“今日不便久留，请王神医包涵，罪过！”
“哪里，哪里！这便告辞，希望大夫人跟二小姐沟通融洽！不送，不送！”
王多多说完便走，也不回头。大夫人送了两步，这才返身。
王多多出得门来，护卫们倒也没搜身。
他独自走了一段路才见到一辆马车，叫停马车，登上后座，说了去处，这才安稳心思。
其实王多多离开荣府之前应该前去跟二小姐通个气，但觉得没意义。一来家仆说二小姐关了门，叫都叫不开，他相信他去叫门，二小姐肯定给面子，但又不知她会怎么纠缠，不如不去，凉凉她更有道理。
再说荣府大小姐回来了，那个禁军领军不是好货，来来去去跟他不对眼儿，枉生一些烦恼。
但最重要的是，荣府是里通朝廷的大户，自己是个跟丐帮有瓜葛的没地位的郎中，差距显而易见，你赖在荣府真是什么道理都没有。
想太多真是自己脸皮都搁不住，不如顺其自然。
马车一直徐徐前行，不像昨日避了行人避乞丐，王多多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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