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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姜家想必应该有人知道吧。”
一听姜家，当即有人变了脸色，有那不知情的赶忙询问，得到回答后都震惊不已。
虽然自古以来人们多重男轻女，但就算有那卖女儿的人家，也不过是把女儿卖去当丫鬟、童养媳，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人舍得让自己亲生的闺女去给人陪葬！
“什么姜家！你们别听她胡咧咧！我说的明明是那个江家！大江大河的江！”
“那大嫂你倒是说说，镇上还有哪个姓江的人家，愿意出二十两银子给人说亲，还只要这么大的小姑娘！”
这下李氏和林氏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们本想搞臭这一家子白眼狼的名声，谁知道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直接被人把她们的小心思当面捅了出来。
李氏干脆心一横，脖子一梗：“就是那个姜家又怎么着？这个小赔钱货这个样子，连饭都吃不起，又能活多久？”
“我大儿媳妇把她说给姜家，还不是想着让她过几天好日子，总比穷苦一辈子死的不明不白来得强？”
“就她这幅小丧门星的样子，死在家里就是想配阴婚怕是都没人愿意！”
“啪——”这次动手的是林氏，被气极的她直接用尽全身力气往李氏左脸上扇了一巴掌——刚刚楚楚扇的是右脸，这么一来，刚好对称。
若不是时机不对，楚楚都想给她娘鼓掌，这也太飒了吧！林氏虽然身体不好，但完全不似自己曾经看过的种田文里的包子娘亲那般，任人揉捏。
林氏的底线是相当明确的，欺负她，她能忍，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伤害她的儿女，那绝对不行！
李氏捂着脸，瞪大了眼睛：“你们今天一个个的，反了天了不成！”
李氏还要再骂，围观的人群中却出现了高亢的叫好声：“打得好！这般恶婆婆，该打！”
有一个人开了头，大家心里的愤怒都被激了起来。
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有人逼着自己卖女儿去给人陪葬，那换做谁都得急眼！
大庆提倡孝道，却也不支持愚孝。若长辈有错，儿女自可指出帮其改正，而若是行止过分还屡教不改的长辈，不受晚辈尊重，就纯属活该。
慢慢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请来了村长。
这个村长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花白，脸上爬满了皱纹，身上的皮肤也是皱巴巴的，遍布着老年斑，走路的时候拄着拐杖依旧颤颤巍巍，旁边必须得有人扶着才行。
村长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力地往地上敲了敲拐杖：“都安静一点！”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有威严。
他当了一辈子村长，一向处事公道，大家都很信服他。
待群情激愤的人群安静下来之后，村长举着拐杖，指了指站在人群中间的一个年轻人：“你来说。”
“村长，这姓李的老太婆和她大儿媳妇想把林婶子的闺女卖去给人陪葬！不知道您这两天有没有听说镇上的姜家，他家想买个女娃给自己儿子陪葬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此事村长当然听说了，面色一愠，慢慢转身问李氏：“李氏，他说的话可属实？”
“他……他胡说八道！我们说的明明是另一个江家，大江大河的江，可不是那生姜的姜！”
听到这死鸭子嘴硬的话，人群里又是一阵嗤笑：“李婶子，你刚刚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你孙女给人配阴婚都不配！”
后面那句与李氏的原话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异的，但人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经过人们的口耳相传，传到最后，意思往往与最初大相径庭。
“就是！你还骂自己亲孙女是丧门星、赔钱货，而且这么些年你怎么对待二房的，乡亲们可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们——林青娴这个贱人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么帮她？有些人，最好看好自己男人，别大半夜爬了别人的墙头都不知道！”
这话很明显是在暗指林氏耐不住寂寞，和村里其他男人有染。但她在村子里的信誉早就降到了冰点。尽管她的话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却也没人信。
“混账东西！这话是你能乱说的？”村长气得差点一拐杖抡了上去。
“你现在，赶紧带着你大儿媳妇滚回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还有，我们村可绝对不能有人干出卖女儿给人陪葬这种事，谁敢干这缺德事儿，谁就给我滚出小河村！”
“滚出小河村！滚出小河村！……”
村长再次往地上敲了敲拐杖，止住了群情激奋的村民。
“至于你说的那亲事，要嫁，你就自己去嫁！别搁着强迫一个小女娃！”
村长这话直接引起一阵轰然大笑，就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楚楚也没憋住笑了出来，还是楚羽平拽了拽她的衣服，她才收敛起来。
“村长说的对，要嫁你自己嫁好了！老揪着自己孙女不放算什么事？”
李氏和许氏脸上红白交织，都快成彩虹了。而闻声赶来的楚家大郎和三郎夫妇赶紧把她们往家里拖，省的她们继续丢人现眼。
邻里们看了一场笑话，也对李氏婆媳的行为很是愤慨，但除了安慰她们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各自散去了。
“林婶子！楚楚！你们怎么样？那个老妖婆，实在太可恶了！”
说话的是黎梦烟，刚刚就是她跑过去请的村长。
“妹子，刚刚村长都发话了，想来她们也不敢再闹——”，黎母话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你听嫂子一句劝，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几个孩子的户籍都藏严实了！”
“也不是嫂子故意把人往坏了想，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们都已经丧良心到这种地步了，就是再做出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来……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林氏知道黎母的话说的有道理，自家婆婆和妯娌做的事，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谢过黎母和黎梦烟，林氏就在二人担忧的目光下带着几个孩子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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