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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映出来后问姜?岁：“奴婢让人去准备马车吧，夫人身子刚好些，可别受了寒。”
“去吧。”
姜?岁到姜家时，是陈嬷嬷与唐宁出门迎接的。
姜?岁看到母亲身边的老人，情绪顿时有些稳不住，哽咽道：“嬷嬷。”
陈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小姐说：“世子妃可千万不要激动，当心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的。”
姜?岁进了姜府，在门口远远看去，父亲练武场的阁楼还能隐约看见。
当初父亲让自己锻炼身体，就让自己在练武场跑步的情形突然出现在了姜?岁眼前。
可此时父亲被流放，也不知怎么样。
姜?岁刹时伤从心起，红了眼眶。
陈嬷嬷顺着小姐视线看过去，对小姐说：“世子妃去给夫人与公子上柱香吧。”
“好。”
姜?岁被引到祠堂前，久久不敢上前。
唐宁跟在姜?岁与母亲身后，咬着牙不让自己眼泪流出来。
姜?岁觉得自己双腿微微有些发酸，她并未让扶映扶着自己，而是让陈嬷嬷扶着自己进了祠堂。
姜?岁一声不吭，跪在了蒲团上，看着祖父祖母、母亲与哥哥的牌位，旁边还放着一块空白的牌位。
“那是...”
“老爷的，老爷临行前让奴才们放了空白牌位，说他的死讯传来，怕是无人去给他收尸，只能在姜家祠堂放个牌位，姜家的墓地里放个衣冠冢罢了。”
姜?岁咬咬牙，她出嫁后，就不能再为爹爹去收尸了。
“是我无能。”
“世子妃这是哪里的话。”
陈嬷嬷将香点燃递给姜?岁，姜?岁磕过头后，起身接过香，插进了香炉里。
“若是我有儿子，去给爹爹收尸也不是不可，可我这身子实在是太过虚弱，无法受孕。”
“世子妃还年轻，等世子从边疆回来再要孩子也不迟。”
姜?岁脚下一顿，猛然转头看向陈嬷嬷说：“你方才说什么？”
“奴婢说世子妃年龄也不大，不必着急子嗣的事。”
“不是这句，你说宋延川怎么了？”
陈嬷嬷看着姜?岁的样子，深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世子妃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这副表情，摆明了不知道世子的去向。
“世子...”
“什么边疆，我为何不知？”
陈嬷嬷吞了口口水，她深觉自己说错话了。
姜?岁不等陈嬷嬷再说，自己出了祠堂，看着扶映说：“世子什么时候去了边疆？为何无人告诉我？”
扶映被姜?岁的话震得不知所措，看了眼随后出来的陈嬷嬷，就知道是陈嬷嬷说出了这个消息。
扶映赶忙掀起裙子跪在了地上，因为下过雪，虽然雪已经扫了，但地板上的冰凉透过膝盖传进了扶映的骨子里。
“夫人赎罪，是世子出征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不要让夫人知道。”
姜?岁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扶着门框滑到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陈嬷嬷吓得赶紧上前搀扶，可姜?岁浑身卸了力气，陈嬷嬷一时没有将姜?岁扶起来。
唐宁又不敢上前搀扶，一时有些着急。
“他何时走的？”
“一月七日从京都出发的。”
“去了哪里？”
“西南，镇守东羌。”
姜?岁觉得喉咙一阵腥甜，拿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帕子上赫然有血。
扶映赶紧上前，替姜?岁按摩着身上几处穴位，急声说：“世子怕夫人忧虑，是以告诫府中下人不能让夫人知道这件事，夫人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姜?岁伤心吗？
在她被禁足时的那个生辰，她对宋延川的感情硬生生被自己压在了心底。
她还以为前几日她的生辰宋延川并未前来，是因为愧疚，殊不知...
她对宋延川真当没有感情吗？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断难道就能断吗？
“京都到西南，只需两月时间，现如今，宋延川怕是已经在西南军营了。”
“是，世子的信昨日刚到，奴婢瞧了，是世子说在西南一切都好，刚打了胜仗，让奴婢照顾好夫人。”
姜?岁眼眶酸痛，喉像是被人掐住一般生疼。
“回府。”
“是，是。”
陈嬷嬷忍住泪意，与扶映一起搀扶起失魂落魄的姜?岁。
世子妃是她看着长大的，桂嬷嬷去了陈家照看筠心与言心那两个丫头，现在姜家就只剩了她一个，她现在看着世子妃的样子实在是心疼。
世子妃从小身子不好，可是被老爷与夫人还有少爷精细的养着，哪里有这般虚弱的时候。
老爷夫人少爷都不在世子妃身边，就连表小姐都被人迫害一尸两命。
世子妃心脏原本就有些问题，这般打击，对世子妃实在是不公。
唐宁咬着牙送姜?岁出了府后，对姜?岁说：“世子妃，属下愿意投靠世子，在西南镇守边疆。”
陈嬷嬷瞪大眼睛，眼泪夺眶而出，皱眉伸手在儿子后背打了一巴掌。
唐宁站的笔直，并未因母亲的一巴掌而出现晃动。
姜?岁靠在扶映怀里，站住步子说：“不准，我不准。”
“世子妃...”
姜?岁转身，她眼眶通红，可没有流一滴眼泪，可唐宁却看见她满眼的血丝，骇人至极。
“唐宁，你是姜家的人，若是父亲真出了意外，我会求旨，让你代替哥哥，扶爹爹灵柩回京安葬，所以，你不能出事！陈家不在京都了，这京都，能扶灵的，只剩了你一个！”
唐宁听世子妃咬牙切齿的说出这段话后，心脏快速跳动。
他想参军，他想快速的赚取功名，他不想姜家就这么败落。
他是姜家人，他若是有能力，他能替老爷少爷护住世子妃，能替夫人护住远在南方的陈家。
“世子妃...”
“你且等等，等等。等爹爹回了京都再说。”
唐宁看着姜?岁的样子，眼泪终是没有忍住。
眼前之人是老爷夫人少爷从小就护在心尖尖的人，她是姜府的嫡小姐，可如今，却被现实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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