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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吕玲绮拿着风筝进入我的房内,软声细语、软磨硬泡地请求我和她一块去放风筝时,我只是不得已才答应的,因为我最近身上懒懒的,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事,也不想去活动筋骨。
府中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且主要处理者是严氏,而我只是偶尔去给她帮帮忙,做完事情后,我就会回到自己的屋中待着,写写字,看看书,或者干脆躺在床上睡大觉。
当我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吕玲绮闯进了我的屋子,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非要立即去放风筝不可。
“玲绮,我还没有睡好呢,你再让我多睡一会。”
“二娘,别睡了,现在天气正好,不热不冷,秋风吹拂,是放风筝的好时候。你现在睡了,晚上会睡不着的。”
就这样,我被她连拉带拽地催促着,才来到了袁府的门口,正碰到从外面回来的李封。
在李封答应和我们一块去放风筝后,我心中竟然十分感谢起吕玲绮的“强迫”来。
本来还叫了两个家丁跟着我俩,目的就是保护我和吕玲绮的安全,既然李封决定去了,这两个家丁的作用便不大了,于是我就让他们回去了。所以出去放风筝的只有我、吕玲绮和李封,这倒有点像三口之家出外郊游,可惜的是,我和李封不是夫妻,吕玲绮也不是我俩亲生的孩子,不然的话,这将会是一幅多么温馨、和谐、美满、幸福的画面啊!
我和吕玲绮对冀州城不怎么熟悉,而李封这些天在军营中忙活,对于冀州的城防了解得很透彻,所以场地的选择,就由他来决定了。
“放风筝的话,最好是宽阔平坦的地方。”吕玲绮口中念念有词,“李叔叔,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当然,在南城墙内侧一里处,有一个用土堆起来的高台,就像一座小山似的,是冀州城的最高点,去那里放风筝,再合适不过了。”李封兴奋地回答。
“多亏碰上了你,要不我们还不知去哪里好呢。”
李封看着我,有点傻傻地笑了。
还别说,脸色变得黝黑的他,笑起来比以前好看了许多,而且显得牙齿更白了。
“傻笑什么,你这个样子,很适合去给牙膏做广告了。”我调侃道。
“什么牙膏、广告的,貂蝉夫人,你有时说的话真莫名其妙。”李封挠挠脑袋。
“李叔叔,你也发现了啊,我偶尔觉得,二娘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吕玲绮附和道。
“那我是哪个世界的?”我故意逗吕玲绮。
“不知道,可能来自月亮上吧,上面住的不是有嫦娥和吴刚吗?说明那上面也可以住人。”
“你觉得嫦娥好看,还是二娘好看?”
“嫦娥我是没有见过,不过就算长得再好看,也就二娘这种模样呗,美还能美到哪里去。”
“你这小调皮,说话这么悦耳动听呢,今天晚上,我要多给你讲个笑话。”
“什么笑话?”李封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二娘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一个笑话,她的脑袋中,装了成千上万个笑话,讲都讲不完的。”
“要不也给我讲一个?从这里走到高台,还有好长的距离呢。”李封请求道。
“你说怎么样,玲绮?本来我打算把脑袋中的笑话只讲给你一个人听的,现在你李叔叔也要听,你愿不愿意?”
“李叔叔是好人,一路护送我们来冀州不说,还陪我们来放风筝,二娘,我就姑且谦让一回,让李叔叔也听一个吧。”吕玲绮装作沉思一番后,一本正经地回道,惹得我和李封哈哈大笑。
“好,既然咱们吕家的大小姐都同意了,那我就搜索枯肠,想一个好笑的笑话出来。”\t
“洗耳恭听。”走在我右边的李封说。
“我也洗耳恭听。”走在我左边的吕玲绮附和。
三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很像一个从低到高或从高到低的序列。
我开始讲道:
“在以前呢,有一个姓陆的男子,特别机智,很会说话。
“邻家住了一个妇女,平常不苟言笑。
“朋友便对姓陆的男子说:‘你若能说一个字,逗得这个妇女发笑;然后再说一个字,让她骂街,我就请你吃顿饭。’
“姓陆的男子答应了,于是两人同去找那个妇女。
“妇女正站在门口,门外蹲着一只狗。
“那姓陆的男子急走几步,来到狗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喊道:‘爹!’
“妇女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姓陆的男子又抬起头,对妇人说:‘娘!’
“妇女破口大骂。”
我刚讲完,走在我两侧的两个人就笑弯了腰。
“哈哈,这个姓陆的男子可真够损的,那个妇女应该给他来上一脚。”吕玲绮说。
“要是我,直接烧了他家的房子,看他还如此损人不?”李封也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故意配合着吕玲绮说话。
“我就说吧,二娘讲笑话很厉害,你服不服气?”
“早就服气了,你忘了你二娘在山寨中了吗?她当时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何况只是讲个笑话?不过,貂蝉,你这些笑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也好奇着呢,二娘说是从书上看来的,可我问她从哪本书上看的,她又不告诉我。”吕玲绮噘着小嘴说。
“我脑袋中的笑话啊,有从书上看的,也有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总之,来源很多,又不是专门的某一本书。”我只好解释。
“不管从哪里看来的,二娘讲给我听就好,我觉得这些笑话,只有二娘讲出来才有趣。”
“你这个小调皮,就会说好听的话。”
吕玲绮朝我扮了个鬼脸。
又走了一会,李封指着前面说道:“看,就是那里。”
循着李封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了一个大大的高台,尽管只是用土堆成,也相当的宏伟气派。
“这个高台是干嘛用的?”
“应该是在上面祭天吧,因为冀州城内没有山,为了祭天时可以离上天更近,便人工搭建了这座高台,只是这些年一直处于弃用的状态,就被当地居民当作游玩之地了。”
我们站在离高台有段距离的地方,能看到高台上有黑色的人影在移动,但人数不是很多。
“在这个地方放风筝最合适了。”吕玲绮兴奋地说。
她已经不和我们并排行走了,而是手提着风筝,小跑到我俩的前面,还时不时地转个圈。
“我很羡慕她。”李封说。
“羡慕她什么?”
“羡慕她有如此快乐的时光,有爱她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你这个二娘,很多人呵护着她。”
“那你呢?”
“我是个孤儿。”李封的话中满含忧伤。
不知道为何,我被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心中莫名地痛了起来。
“对不起?”
“你为啥要说对不起呢,就算是孤儿,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李封开朗地说。
“只是觉得你挺不容易。”
“貂蝉,我觉得你也不容易。”
“为啥?”
“这个……”李封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二娘,李叔叔,到了,你们快点。”吕玲绮在前面喊道。
她的喊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李封正好把话给咽了回去。
我真的想知道答案,但我又怎能直接去问李封呢?
李封和吕玲绮已经在爬高台了,我也只好尽力迈开步子,跟在他们后面,朝上爬去。
这个高台看着不甚高,就几十米的样子,可爬到高台顶上,我也累得气喘吁吁了。
我在歇息的时候,李封和吕玲绮已经在配合着放风筝。两人将线放开了一定的长度,李封在后面托着风筝,吕玲绮在前面牵引着线。随着李封的一声“起”,风筝歪歪扭扭地升上了天。
李封像个孩子一样,不断地喊着“往左”“往右”之类的话,乐得忘乎所以。
“二娘,快过来,咱俩一块放。”
“好。”我朝吕玲绮走去,俩人牵着绳子在前面跑,李封在后面跟着。
风筝越飞越高,绳子崩得也越来越紧。
“玲绮,别用手抓绳子,小心被割伤。”说着,我掏出一条手绢,想让她缠在手上。
可这时,一阵突起的大风吹过,绳子啪的一声挣断了。
由于刮的是西北风,断了线的风筝朝东南方向飞去。
“二娘,风筝咋办啊?”吕玲绮看着逐渐飞远的黑影,口中惋惜道。
“没事,到时二娘再给你买一个。”
李封也定定地望着风筝飞远的地方,难道他对断线的风筝同样依依不舍?
“都飞远了,断了线的风筝,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没啥不好的。”
“貂蝉,你看那里。”
在风筝渐渐消失的方向,我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在移动。
“那是什么?”
“是敌人,敌人的军队。”
“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冀州城?”
“除了张燕的黑山军,还会有谁?”
说完,李封拉着我和吕玲绮的胳膊,便要往高台下走去。
“去哪里?”
“我先送你们回府,然后跟随吕将军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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