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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遇到两个病人前来找我看病，他们都是头痛发烧。我在一一检查他们的病情后，给二人开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药。我让一个病人吃泻药，而让另一个病人吃发散的药。两个人迷惑不解，便询问我是不是看错了病。我只好耐心地向他们解释：‘虽然你们二人都是头痛发热，但引起的原因不同。一个是伤食，吃得太多了；另一个是外感风寒引起了感冒。所以你们的药就不一样了。’两个病人回去后，按照我所说的服了药，第二天果然全好了。”
“师父，你想告诉我的是，看病要从根子处寻找病因，不能只通过表面的症状来判断，对吗？”
“我就说，这孩子在学医方面有着很大的潜力，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华佗听完吕玲绮的话后，像捡到了贵重的宝贝一样开心。
我也觉得甚为欣慰，吕玲绮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对于去世的吕布和严氏，我算是有所交代了。
“玲绮……”李封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按照华佗的吩咐，李封的护理工作暂时由吕玲绮来负责，她有不懂的地方，要去向师父请教后，再决定如何实施。
吕玲绮来到李封旁边，询问他有什么情况。
“我……那个……刚才呢……放……放屁了。”一句话，李封反复停顿了好几次，才总算说完。
“放屁，我怎么没有闻到气味？”吕玲绮的这句话，差点让我们几个笑喷过去。
“玲绮，你不知道屁也分很多种吗？有的屁响而不臭，有的屁臭而不响，有的屁不响也不臭，有的屁又臭又响。”
“师父，你这不等于没有说吗？反正屁臭与否，压根和响不响没有关系。”
“是这个道理。”
“华神医，我只听过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两种说法，难道是错的？”我好奇地问道。
“这种说法没有什么根据，其实屁臭不臭，主要和所食用的食物与肠胃的活动状况有关，比如你食用了某种特殊的食物，像大蒜啊，韭菜啊之类的，很容易产生不同味道的臭屁，人的肠胃活动有问题，同样会因为食物消化不完全而产生不一样的味道。”
“原来放屁还有这么多道理啊。”吕玲绮感叹道。
“以后你要是学医，凡是与人体有关的东西，都应该掌握才是，有时候你可以通过放屁和粪便的情况来察觉病人的身体状况，对于治疗也是大有好处的。”
“那多脏啊？”
“从事这个行业，就要学会吃苦耐劳，不怕脏污，唯有如此，你才能学到真正的本事，为黎民百姓尽到自己的一份力。”华佗正言道，既像是对吕玲绮的教训，又像是对吕玲绮的批评。
“师父，我知道了。”吕玲绮回道。
“既然李封兄弟已经放屁，可以进些食物了，把我们刚才炖上的鱼汤拿过来，喂他喝一点吧。”华佗吩咐。
“是，师父。”吕玲绮遵从华佗的吩咐，去船尾处取鱼汤了。
由于知道李封醒来后会想要吃些东西，但在船上，并没有什么食材可以做吃的了，所以便让船夫打了一条鱼，我亲自下手，给他炖了鱼汤喝。
吕玲绮取来鱼汤，扶着李封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可能都要靠鱼汤来充饥了。不过我炖的鱼汤味道还可以，至少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
果然，在船夫的头脑中，像有一张河道图似的，我们的船只左行右拐，始终在朝着吴县进发。
大概行了半月有余，进入到东吴的地盘，在主流河道行驶时，时不时地会遇上巡逻的士兵，但船夫都能依靠水草、小岛屿、水边林地的掩护，轻松地躲避过去。
“船夫大哥，你真应该当一名水上的向导官，这样军队取胜的几率会大很多。”我开玩笑地对船夫说。
“打死我都不会去为那些权贵服务，我只愿做一个船夫，靠打渔为生，漂泊在河流上，死后也将自己的尸骨喂给河里的鱼。”船夫的声音中含有一种苍凉感，也含有一种激愤。
我突然想起华佗向我提及的事，船夫的妻子和孩子都是死于官兵之手，或许他因此对当官兵比较痛恨吧。
这是个人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
东吴境内还算平静，看来这孙策颇有能耐，把这里治理得井然有序。
航行了二十多天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吴县。虽然在船上比较颠簸，但在华佗这样的神医医治、吕玲绮这个神医徒弟的照顾下，李封的伤也逐渐好了起来，等到了吴县时，他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
由于失血过多，且在船舱中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李封的脸色苍白异常，身体也瘦了很多，以前的魁梧好像突然消失了一大部分，将他变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李封兄弟，等到了山庄，你适当补一补，身子就可以恢复过来了。”华佗对李封说。
“多谢神医。”李封抱拳道。
我们在离吴县县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船，华佗说，他所居住的山庄在离吴县有十多里地的穹隆山下。
华佗邀请船夫一块去山庄歇息，但被船夫拒绝了。
“华神医，能将你们送到这里，是我的福分，但我习惯了水上的生活，这辈子不会再离开河面了。”船夫回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你一路保重，只盼他日可以再重逢。”
李封要给船夫船费，也被他给拒绝了。
一人一船一竹篙，沿着河流，慢慢地划远了，变成一个小黑点，接着消失在天尽头。
我们几人就站在岸边，送船夫离开后，才往华佗的山庄走去。
“船夫大哥是个活得通透之人，他看明白了这个世间的无奈和心酸，所以才‘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我叹息道。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貂蝉，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完整地涵盖了船夫大哥的余生。”李封面露笑意地说，但他的笑，让人看着有些心疼。由于伤病的折磨，他脸上也变得棱角分明，或者说有些瘦骨嶙峋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苏轼的诗句。”我回答。
“苏轼？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华佗问道。
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这可是三国时代，而苏轼是北宋时期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他啊，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人，是个教书先生，你们当然不会知道。”我扯谎道。
“貂蝉，你知道他所写的完整的诗吗？我对于这句诗，也很有感触。”华佗问。
“我还能记得起来。”说着，我把高中时期便背诵熟练的《临江仙》念了出来：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毂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首诗写得真好，太好了，貂蝉，等回到山庄，你要给我写下来，我将之记在门口的山墙上。”华佗兴奋地说道。
“没想到华神医也是爱好诗词之人。”
“是啊，这是我行医之余的爱好，就拿曹操来说吧，我尽管并不喜欢这个人，但对于他的诗，我还是相当欣赏的，所以搜罗了不少他曾写的作品。”
“华神医，你比较喜欢曹操的哪首诗？”
“他的很多作品都不错，要说最喜欢的，还是《龟虽寿》吧。”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我念了一句。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华佗也回了一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盈缩之期，不但在天。”
“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就这样，我和华佗把曹操的这首诗一人一句地念了出来。
“你们知道吗？曹操其实是我的老乡。”华佗说道。
“老乡？师父，那你们是哪里人？”吕玲绮问。
“我们都是沛国谯县人，即便是老乡，且不少乡里人把他当作英雄一样看待，但我对于他的残酷和血腥，还是觉得不寒而栗啊。”
穹窿山离河边并不远，我们一路说着话，感觉路程更是缩短了。只不过李封的身子还很虚弱，我们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歇息一会，等李封缓过劲来，再继续赶路。
尽管是冬天，李封的身上也流了不少汗，我知道这是身子虚的缘故。对于他，我心中的爱意好像又回来了，正是这个男人，可以不顾一切地想从关羽手上把我抢回来，我还有何话可说呢？
吕玲绮对于李封的仇恨，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她在船上时，悉心地照顾他，有时也会和他聊聊天，若是心中还记恨，不可能表现得如此了无痕迹。
“就是这里了。”华佗指着一个大院子说。
除了这个大院子，在附近不远处，也零零散散地有一些民居，是当地村民的房子。但要说气派和宽广，还得数华佗的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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