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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微微颤抖，她拾起帕子垂眼泣泪。屋子里瞬间没有之前的欢乐。
董明华不着声色的饮茶，侧身躲开她的视线。
徐途所犯之事不小，现在不碰不打听反倒对他好。朝中对她兄长康远大将军不满的人很多，万一从徐途身上下手，牵连的不止徐氏一家。
姜老太太何尝忍心外孙受牢狱之苦。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她十分为难。
等到董明华告退，她深深叹了气“你也别急，途哥只不过是经手人。等京兆府查明真相，自会从轻发落。到时候再请你嫂嫂去说，也方便些。”
姜宜欲言又止，只好把糟心事瞒下。
“哪有婆家一落魄就在娘家常住的道理。你快回去看看，别让婆母再往你主君房里塞人。”
“她敢！要不是姜家，他儿子早就被贬到县城去了。现如今还敢塞人恶心我。”虽然说的话很强硬，但是姜宜很清楚，这事她婆母做得出。
心急之下，她赶忙吩咐丫鬟去收拾行李，站起来道“那我先回去，婧瑶就劳烦母亲多多看顾。”
年龄大了就是心软。老太太看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绪上头，连午膳都没上席。
京中的王侯贵爵，簪缨世家多数都建在七石街。姜府这宅子正巧居于末位，千万别小瞧这鼠尾。转角可是京都最繁华的临凤巷，望月楼和醇流馆都在那。
宅院听说是老太爷在世时赐下的。原先只是最普通的园林，经过这些年的改建精致不少。尤其是书房通往后院的湖心亭，曲径通幽，有一大片的梅林，曾引得不少人前来游园。
姜玳是鬼魂时一直被困在老太太院里出不去。眼下可好了，闲时就拉着姜?和阿酥在府里转悠。府里大致路径、情况都了然如心。那晚听的墙角就是后花园西面种了月季的角落。
相较前段时间的景致，现在才是百花争艳的绝佳观赏时间。
“我阿娘一直记挂三姐，碍于不便出入祖母的院子不能前去探望。三姐不会生气吧。”姜?回头小声问。
秦姨娘名叫秦惜，和姜洪德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若不是姜老太爷为了全族的安定要他求娶董明华，眼下这嫡母就是她的。
当时姜洪德自知对不住秦家娘子就想用财物补偿她。谁知她竟甘愿做小伺候主母、主君。
这下把姜洪德感动的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连带生下的龙凤胎都当做嫡子看待。
董明华不是争风吃醋、无法容忍之人。只要她老实待着，就不会主动为难。好在秦姨娘是个明白人，这些年安分守己、从不逾矩。
不等姜玳回答，姜?愁眉苦脸的继续说“还有我哥哥......”
龙凤胎哥哥，姜卓然。
“怎会，姨娘做的糕点日日都摆在案桌上。这份心意我都知道。”
姜玳故意略过姜卓然的话题，把注意力移到一旁。这府里的人她基本都能认全，除了远嫁的姜?k和见不到几面的姜卓然。
那就好，姜?心下一松，拉着她往花圃深处走去“这花真好看，我们挑些好的回去做香囊吧。”
午后阳光和煦，连带着风都是香的。
“这几盆花我都要了，晚膳前送到清溪阁吧。”
天气还没正式热起来，花房外的女子已经穿的单薄。倒不是寒酸简陋，看她一身时新的衣裳就知道，故意的。
这身重锦莲花缎面和绣轧襦裙都不是七品小官人家穿得上的。尤其是发间的累丝石榴簪，是金纺阁最新的样式。
“表小姐见谅，这些花三小姐吩咐要送到朝华苑去。”花房丫鬟十分为难。
“三小姐？她不是病着吗。”徐婧瑶微眯了眯双眼打算呵斥，余光看见里头的姜?说“怕不是有些人顶着主家的名头，方便自己行事吧。”
她推开花房丫鬟，径直往里头走。好好的攒珠芙蓉鞋被她踩得吱吱作响。
许是来人气势汹汹，还没待人走进，姜?就注意到了。
她简单的打了招呼“表姐。”
徐婧瑶诧异多过嘲笑，不屑的说“一个姨娘生的，怎么有脸跟我攀亲戚。”
一个是府中小姐，一个是嫡亲的表小姐。花房里的丫鬟纷纷禁声，怕惹祸上身。
老太太不分嫡庶，只要是好孩子都会一视同仁。但她不会拿着祖母的疼爱肆意妄为。
姜?知晓她的性子，犯不上和这样人浪费时间争执。再者，嫡庶尊卑不能落人话柄。
在姜府里也只有老太太和姜玳不拿她当外人看，其他人都是阳奉阴违的主。
“你站住，本小姐说过让你走了吗？”徐婧瑶吩咐身后的丫鬟拦住姜?的去路，不打算善了此事。
“我去找三姐，表小姐也要拦着吗？”她特地把“表”字咬的很重。要徐婧瑶知道自己的身份。
外孙女终究是别家姓和庶出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还能越过嫡女去不成。
“哼，你少拿姜玳说事。这个病秧子就算好了，也不能替你说话。”
自家兄长蠢笨不堪，偏是姜卓煦人人称赞。
如今徐途入狱，平时交好的世家小姐都避之不及。要不是她母亲姓姜，看的冷眼会更多。
“说我也就算了。三姐也是你能议论的！”姜?秀眉微颦，这话听着比骂自己还难受。
“说了又如何，你敢动手打我吗？不要以为姓姜就是这府里的主人了。就算姑父宠爱你们母女又如何，说到底也是上不了台面的妾。”
姜玳循着争吵声，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人“表姐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是花不好看吗？”
她不着声色的把姜?护在身后，唇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轻笑道“好久没见姐姐了，那日祖母宴席，怎么没遇见。”
徐婧瑶每回来姜府都见不到姜玳，并不知道她如今出落的这般绝美。
被容貌震惊的她听到这话，眼神下意识的躲闪，不自在的开口“母...母亲去寺里祈福，我自然该在房里吃素以待。”
“表姐心善，是我们不懂事，竟没想到这些。”
“我劝你少和庶女打交道，哪有嫡女整日和姨娘的女儿相处，也不怕掉价。”
姜玳知道这时代讲究嫡庶，讲究正统。往往就是身份的压制让人断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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