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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步跑去，用一道冰刃划开天网。
必须立即带大黑离开，若门主意识到上当，重新返回，她不是对手。
“嗷呜。”大黑看见李清烟，血红的眼睛满是委屈和被抛弃的绝望。
它伸出长而厚黑的指甲，却不敢触碰少女脸颊。
“我带你走。”她蹲下身子，让大黑爬上她的腰背。
一切准备就绪，不知从何处响起了幡铃声，李清烟觉得腰背上的大黑十分躁动。
才起身迈开步子，突然被狠狠打了一掌。
“唔。”李清烟四肢撑地，胸中闷了口血。
“叮铃铃~”那阵幡铃声越来越响，而大黑早已经似疯了般跑走。
速度之快只能看见瞬息身影，她皱眉，捂住胸口从地上爬起来。
“嗷呜！”这是一阵极为雄厚且凶狠的叫声，李清烟听得心头微惊。
正要寻声而找时，幡铃音停止了。
原地等了数个时辰，也没听见大黑的吼叫声。
“走了吗？”嘴唇呢喃着，夹杂一丝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失落。
少女眉目敛着冷，可能是因为薄凉夜色，可能是这次跟阎王爷争命，死里逃脱的她又赢了。
走了许久，才来到满是黑衣人尸体和斑驳血迹的悬崖边。
“草药篓子。”她看见了，继续将它系在挺立腰胯。
也注意到变成薄薄纸片、五官挤压模糊了的穆冬。
“大黑，为什么单单救她？”
李清烟心中涌起烦躁，她伸出泛着白光手指，用指尖触碰脸颊。
因为这张脸么。
坐了许久，她才动身回去。
嘴角噙起浅凉浅凉的笑，若真有鬼神，这些被掐脖子的早就找她报仇了吧。
“煞气、邪祟、粗鄙、傻子、乡巴佬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孙府。
李清烟头戴半截黑长幕黎，借着月色登入正堂。
身姿轻盈缥缈，将正在谈话喝香茶的孙台甫与孙宁儿吓得一震。
“医圣娘子来了！”孙台甫首先反映过来，挂着温和的笑意招呼她坐下。
孙宁儿放下茶盏，探头，“是将我的益母草带回来了？”
听见二人刚才闲聊内容的李清烟嘴角扯笑，懒散着，“废了半条命呢。”
这声音太过熟悉，像是欺负钰儿的邪祟？
孙台甫与孙宁儿互相看了眼，神情古怪。
不久前，他俩正在合伙商量如何惩处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清烟。
是偷偷买人杀她而不被誉王发现、还是找巫道作法驱邪陨命，总之让她永远不能为祸人间。
“咳咳...”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是拖着病态的孙夫人。
听见动静后便赶了过来，“这位就是医圣娘子吧？”她眼中蓄满泪水。
见孙台甫点了点头，孙夫人在婆子搀扶下疾步走来。
“咚”的一声，离李清烟大概三步远处下跪。
众人一惊，连忙起身扶她，但孙夫人执意跪着。
“这条老命，若是没有医圣娘子，只怕早就归西了。”
“我就是宁愿早点死，也不愿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孙台甫气得脸色铁青，孙宁儿笑着打圆场，“娘亲，瞧你这话说的。”
“说什么？！”孙夫人冷扬声音，“你可知每天生不如死滋味？”
“宁儿啊，趁有福气便多享受，别等福气消耗完才来追悔。”
明明是老一辈的哲理，偏生听出话中有话，孙宁儿讪讪地收回目光。
“医圣娘子，我的益母草可否现在给我呢？”
李清烟抬着轻狂的眸，用指尖拨弄幕黎，“夫人，不慎听见谈话内容。”
“说要买人杀李家邪祟，对否？”
二人面面相觑，孙夫人身体微僵住，她不知道为何女儿想要杀人。
这可是犯了人命官司的事儿啊！
“杨婆子，你带母亲回房休息。”孙宁儿语气冷硬，面容严肃。
“记得给夫人涂药膏！”孙台甫神情恢复正常，边端起茶盏深思边开口嘱咐。
半晌后。
“我们的确想要雇佣杀手，可是医圣娘子，您不懂符咒。”
“万一被邪祟冲撞了呢？”孙宁儿皱眉拒绝，“换个巫道做杀手靠谱些。”
“呵，”李清烟喉咙中传来低笑，似是嘲讽，又似是狂傲。
将系在腰间的药篓子随手放在红漆官帽椅上，孙宁儿起身寻看。
一串串散发着清酸的味道传来，这便是益母草么？
“医圣娘子，除却您前些天说的话，可还有何注意事项？”
上位者李清烟把玩萦绕指尖的青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别碰冷的。”
顿了顿，又慢悠悠加了句，“包括人。”
孙宁儿心中疑惑，暗暗看了眼爹爹，孙台甫收到眼神示意。
从官帽椅上站起，“医圣娘子，我们这病啊着实得感谢你。”
“但您也没累着什么，要不减减价？”带着及其小心的探问。
“哦?你们是想出尔反尔？”李清烟声音骤然变冷，手骨青筋凸起。
孙台甫见状想要妥协，但孙宁儿径直上前，尖刺着询问。
“京城每年都会有义诊，也不见医圣娘子收费，凭何我们就需要一千两呢？”
凭什么？就凭她是名满天下的医圣，一手精湛医术。
有本事别情她治啊！若苏锦千在这里，定会掀了孙府。
倒是被阻拦的孙台甫，怕惹怒江湖势力，咬牙拉着孙宁儿请罪。
“小女口误，一千两嘛！”摸着圆滚滚肚腩笑了笑，“既是商量好的肯定不会少给医圣。”
李清烟曲起手指，催动内力散发银白色光团，跪着的孙家二人又是一惊。
“医圣，我一时嘴快，您别动怒。”孙宁儿压着心中闷气，眼睛透露三分恐惧。
“对对！”孙台甫骨碌爬起来，从内房中端起檀木龛。
恭敬放在李清烟面前，“这是一千两，医圣尽管放心，里面没少一分！”
少女将手伸出半截长的幕黎外，单手抓起檀木龛，漫不经心着。
“我这人，想医谁便医谁，收不收费全凭心情。”
语调抬高，带有几分嘲弄和轻蔑，“你们确实是走运。”
因为下次他们再求她治，没个一万两直接滚。
孙台甫哈着腰送李清烟离开，半晌后，看见满脸冷然的孙宁儿。
“你这...”他叹口气，“让为父日后怎么抬起头。”
“更何况，她跟苏锦千熟络，苏锦千背后倚靠的可是四大宗派之一的魔音殿。”
悔不该听女儿的话，找医圣娘子讨价还价。
孙宁儿听完，将心中闷气压下，“爹爹，我是为了能匀出些银两对付李家邪祟！”
“诶，”他重重叹口气，“此事万不可被其他人知晓，尤其是竹林那位。”
“放心，爹爹。”孙宁儿眼中射出冷厉，她要把这些天受到的闷气加倍偿还。
可惜两人殊不知，医圣娘子与李家邪祟正是同一个人，李清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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