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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田地,林子衿还想不到是有人故意设计吗?她冷哼一声,脑子里飞快转动。
“云初,你过来,等会你…………”
主仆两人短暂筹划一下后,林子衿便起身整理着装,刚一出门就见到林朝伟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林子衿微微一笑迎上前,“父亲今日怎么有空到女儿这来坐坐,”她略略一瞧身后跟着的人,“芳姨娘和二姐姐也来了,真是稀客啊。”
林朝伟一下朝就被自己母亲身边的人叫到迎寿斋,不曾想到一进门自家老母就哭哭啼啼怒骂林子衿不安好心,竟敢暗地诅咒自家长辈。
林朝伟一听,身躯一抖,连忙叫她们闭嘴。先帝在世时为求长生不老,广求天下方士,于是不少巫医术士聚集到京城,整得乌烟瘴气。
当今圣上继位后,严厉打击,坚决杜绝此类事件。
不说李老夫人说的是真是假,就是流言飞进了皇上的耳朵,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也得掉!
可一旁的芳姨娘和林子霞信誓旦旦,非说有人亲眼看见过三小姐的巫蛊娃娃。林朝伟秉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的想法,将信将疑地赶到菡萏居。
林朝伟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封闭大小门,牢牢实实地把控菡萏居。不管真伪,这消息是一点都不能走露!
林子衿看这个架势,心里却不惊讶,她早就摸清了她这个爱惜羽毛的爹,所以那个巫蛊娃娃绝对不能堂而皇之地送出去!
“父亲这是何意?为何派人围住我的菡萏居呢,可是女儿做错了什么?”林子衿害怕的说道。
林朝伟坐下,抬眼瞅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冷着脸,“你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林子衿茫然无措,只是摇头。
“三小姐,你可知老夫人一直久病不愈?”芳姨娘在一旁发问。
林子衿点头又摇头,“秋日寒凉,大夫不是说祖母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吗?”
“哼,”林子霞冷哼一声,“感染风寒不假,可骇人听闻的是有人暗中搞怪,行一些丧尽天良的事!”
林子衿惊呼一声,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再眨眼间已是两行泪,“什么?难不成祖母生病还另有隐情,祖母……她真是受苦了!”
林朝伟见状,心里那丝忽略嫡女的愧疚久违的出现,僵着脸安慰:“行了,有宫里的太医好好照料着,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这哪里是芳姨娘她们的目的,来看父女俩惺惺相惜?
“老爷,这事非同小可,三小姐可是犯了大错啊!”芳姨娘索性也不慢慢绕了,开门见山地直指主题。
“哦……我犯了什么错?”
“事到如此,你还狡辩!”林子霞眯眼,咬牙切齿地讲,“你心地歹毒,对祖母生出怨恨,竟然敢…………”
“竟然敢行巫蛊之术!诅咒老夫人!”芳姨娘义愤填膺地接嘴。
“芳姨娘!”林子衿厉呵一声,“这巫蛊乃是我朝大忌,这么大一顶黑锅你也敢随随便便地往我头上扣?”
芳姨娘眼神闪烁,想到张氏告诉她的话,心中一定:“你是嫡小姐,我自然不敢乱说,我是有人证物证的!”
林子衿瞳孔微缩,“是吗?”她站直身子,凝视着这对母子,“芳姨娘有什么人证物证只管拿出来瞧瞧。”
“还不进来!”随着芳姨娘的传唤,一个身量矮小的丫鬟低着头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林朝伟面前。
“奴婢见过老爷,小姐。”
“你别害怕,你只管讲你看见的,老爷会为你做主的。”
“等等!”林子衿挥袖打断芳姨娘,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你抬起头来,我怎么没见过你。”
流莺看着这丫鬟觉得有些眼熟,等她抬起头来就更加确定了,“翠桃?你怎么在这里…………”
跪着地上的丫鬟眼眸飞快闪过一丝恨意,怯怯回道: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在菡萏居院子里伺候的。”
林子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芳姨娘传你进来,你有什么话说?”
“老爷明鉴!”那个小丫鬟竟哭起来,抽抽搭搭地说:“奴婢看见小姐受到老夫人训斥后非常不乐,后来一次进屋打扫,竟然在小姐床底下看见一个白棉布娃娃……”
“奴婢幼时听村中老人讲过巫蛊娃娃,没想到一翻过来竟真的有人的生辰八字。”
说完翠桃身子一抖,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
“奴婢当时害怕极了,不敢和任何人说起此事。可是最近听闻老夫人一直生病,奴婢心中起疑,一打听才发现那布娃娃上写得正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
林子霞激动的站出来,指着林子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妹妹当然有话说!”林子衿望着父亲,“爹你也听见这个小丫鬟说的话了,就凭她空口白牙,这泼脏水的活谁干不来!”
翠桃咚咚咚连磕几个头,急声辩白:“老爷你要是不信的话,去看看小姐床下就知道了。”
林朝伟拉着脸,双眼下垂,思考片刻沉声吩咐道:“来人,去小姐房中看看。”
“爹!”林子衿拉住林朝伟衣袖,声泪俱下,“你就这么不相信女儿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尊长辈、不敬不孝的人吗?”
芳姨娘激道:“三小姐你莫是做贼心虚,害怕东窗事发吧!”
林朝伟看着伤心不已的三女,“若你清白,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无风起浪的人。”
林子衿见此,脸色发白,颓唐的垂下手,“那父亲去看吧。”
…………
一个管事婆子得令带着几个人进去,过了一会双手空空地出来,“老爷,老奴并未发现什么布娃娃。”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没仔细找!”林子霞不可置信地大声叫道。说完狠狠的推搡翠桃,“你说,那个东西放在哪里的?”
倒在地上的翠桃方寸大乱,慌忙的说:“就是在床底啊!确确实实在那,奴婢不敢乱讲!”
“不说床底,就是床上老奴也是看了的,的确没有。”管事婆子回道。
“我不信!我去找!”林子霞喃喃自语,说着就作势往里面冲。
林子衿挡在门口,扯着林子霞,哭诉道:二姐姐究竟和我有什么仇怨,要欺负我到这种地步!”
“不论是冤枉我做这种恶毒之事,还是现在非要闯入我的闺房,二姐姐你也欺人太甚了!”
林子霞现在已失去理智,怒目圆睁,一把推开林子衿,“你在这假惺惺哭什么?你肯定藏在其他地方了,还不给我让开!”
云初上前拖住林子霞,嚷嚷道:“二小姐也太过分了,三小姐是你妹妹啊,姐妹一场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
林子霞好不容易挣脱了云初的束缚,看着倒在一边相互依偎的主仆两人,心中油然升出一股恶意的满足感。
她冲进林子衿的闺房,一把翻开被褥,使劲抖散,又蹲下看床底。发现空无一物后,不禁惊慌失色,转而去翻房中的抽屉柜子。
顿时间,房中一片凌乱,乱七八糟,宛如洪水过境。芳姨娘和林子霞内心越来越焦急,就像万只蚂蚁啃噬。
最后,林朝伟终于看不下去了,“还不住手!丢人现眼的东西!”
芳姨娘心思活泛,眼看局面不利,转身狠狠的捆了翠桃一巴掌,“你这狗奴才,竟敢诬陷三小姐,还蒙骗老爷对老夫人的一片孝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连你的家人都不顾了!”
翠桃傻眼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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