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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力气变大了很多，不是被锻炼出来的那种，而是，仿佛是天生神力一般。
她收完了三块的的玉米，居然没有一点疲惫感，而且不管背多少东西，都不会觉得重。
这也太神奇了！
音离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变化，继山神的秘密之后，她又有了一个新的秘密，她只想和山神大人分享，可是这些天一直忙活，都没有时间。
等把田里的稻谷收完后，秋末入冬时，她就有时间了。
也不知道山神大人还在不在，上次去都没有看见他。
音离手上动作不停，脑子却神游天外，没有疲倦感的她不知不觉和刘氏拉远了一些距离，要不是她的手太小，握不住太多谷草，估计早就把刘氏甩远了。
那样说不定自己的秘密就要被发现了。
好在刘氏没有多想，她以为是自己养了一个月，身体不如从前灵活了呢。
心里更是不自觉和小音离比拼起来。
日头在娘俩暗暗较劲中慢慢偏西，待落山之际，一块大田居然被割完了。
“阿离真厉害，以前我和你爹一天也割不完……”刘氏回头望去，惊奇道：“你是怎么做的？”
她现在才感觉不对劲，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是怎么做到和大人一样的速度的，不，也可能是比大人还要快。
她还要多问几句，田埂上的三个小的睡醒了，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负责看娃的音芙见两人完功后，早就跑没影了。
刘氏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她丢下刀去哄娃娃，音离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个秘密可不能让娘亲知道，就像不能让她知道山神大人的存在一样。
她小爪子抚了抚胸口，弯腰捡起两把镰刀，抱着跟在刘氏后头回家。
现在农忙渐渐进入尾声，就差把谷子晒好了。
晚上音离又做了一个梦，山神大人坐在梧桐树下抚琴，柔和的阳从树叶中倾泻而下，照得他一身金羽衣闪闪发光。
音离不懂琴，她只觉得好听，慢慢走近灵祁，小身子一软，趴在灵祁面前的茶案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抚琴的人。
“山神大人真是神通广大，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她的崇拜溢于言表，灵祁指尖一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知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啊？”打断了山神大人的琴音，音离有些不好意思，小脸染上红晕，挠了挠头说到：“是，我听镇上说书人说的。”
去年她六岁生辰那日，爹爹还没被抓走，带她去镇上玩了一天，正好路过酒楼，听到从里头传来说书人的声音，他们当时并没有进去，因为没有钱，音离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记住的这句话，她从来没有想起来过。
但是却在刚刚，它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冒出来了。
“……阿离。”灵祁手轻轻一挥，那乌黑的琴身就不见了，两人中间除了一张茶案，再无阻碍。
“你的生辰快到了吧？”
音离眼睛一亮，脑袋支棱起来：“山神大人竟然知道我的生辰？”
“嗯，神仙无所不知。”灵祁见她好玩，开了个玩笑，可惜音离并没有听出来，眼中崇拜之情又浓烈许多。
“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灵祁问出口，他从来不问别人这种问题，问了，就说明自己会予取予求。
“我，我还没想好。”音离不知其中意思，单纯的以为山神大人就是想送她礼物，就和爹爹给她买肉包子一样。
灵祁却没有因为她单纯的眼睛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他说：“阿离可愿意拜我为师？”
虽然一个月没见，灵祁却时时刻刻看着音离，发现她身上变化越发明显，显然是因为误闯了他的禁制，又不小心吸入灵气，身上灵骨被激发了。
这样的资质，要是在那修仙宗派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天才。
修仙讲究缘法，音离几次三番和他相遇，说明他们有缘分，灵祁想，既然有缘，那就指导指导也无妨。
但这还要看音离的意思。
“拜你做师父？”音离眼睛睁得更大了：“有什么好处吗？”
“呃……”灵祁无言半晌，眉毛一挑又说：“拜我为师，可以修习仙法，证道成神。”
“变成神仙，和山神大人一样吗？”音离显然很感兴趣。
“唔，如果可以的话。”他点点头。
“太好了，我愿意。”音离一高兴，站起来就朝灵祁扑过去。
灵祁躲闪不及，好在音离太小，身子轻，扑上来就被层层羽衣淹没。
灵祁动了动嘴，想告诉她拜师的流程，三跪九拜，敬茶上供，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高兴就好……”他无奈地扭头看向别处，任由小人在他衣服里扑棱够了，再爬出来。
“师父，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法力呢？”
音离身子太矮，坐在他旁边，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忽略掉，只是那殷切的眼神格外明亮。
“以后我会在梦中教你，但是我们约法三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不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不可以让人发现你会法力，能做到吗？”
音离略一思索，答应得响亮：“好的！”
这太简单了，即便没有约法三章，她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她连音芙和娘亲都没有说过。
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音离蓦地清醒过来，原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刘氏这几日心情好，没再对音离发脾气，也难得让她睡了一个懒觉，等她坐起来后，又看见被子爬了很多玉米虫。
“等我学会了法力，第一个收拾你们。”她一边抖被子，一边乐滋滋地想着。
“去，喊你阿姐吃饭……”
刘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音离手一抖，小脚掌急忙塞进草鞋里，拖着鞋跟哒哒哒跑出去。
“娘，我已经起来了。”她跑去搬凳子，和两个小萝卜头围在饭桌上，等着刘氏端菜过来。
双胞胎弟弟则躺在旁边炕上咬手指头。
“就知道等着吃，不知道拿碗盛饭吗？”
刘氏走过来一筷子敲在音离脑门上，不痛，音离就知道娘亲没有生气，嘻嘻笑着又跳下板凳，盛饭去了。
吃了早饭，一家人锁了门又出发去地里。
今天的任务是挖地瓜。
“你把叶子割了放一堆，晚上背回去喂猪。”刘氏指挥音离，递过来一把镰刀。
家里的猪经过音离日日精心喂养，虽然还没完全长大，但是已经胖嘟嘟的了，等到过年时应该可以卖上一个好价钱。
现在音离和刘氏对两只猪都格外上心，自己没有吃的，也不能让猪饿着。
所以音离没有怨言，乖乖在前头割地瓜藤叶，刘氏在后面用锄头挖，秋天天气凉爽，一大一小忙活起来不觉得累，反倒是坐在地边看娃娃的音芙哈欠连天，小脑袋一点一点，刘氏时不时要喊她两句，免得她睡着。
忙碌到中午，吃了从家里带来的冷饭后，下午又是一阵忙活，临近天黑才回家。
秋收时节，家家户户都是这样。
到了夜里，灵祁果然又入音离的梦，正儿八经地教她如何引气入体。
这一步似乎可以省略，因为音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吸纳了许多灵气，存在丹田里，只是她不会用罢了。
灵祁略一思索，改变思路，教了她一句口诀。
音离盘腿坐在巨大的梧桐树下，闭眼仔细感受灵气在四经八脉中游走的感觉，她嘴巴一动一动的，随着口诀引灵气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
灵祁在一旁看得欣慰：“果然是资质极好的灵骨，竟与天生神骨相似……”
音离在入定中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等她醒过来时，眼前已经没有了梧桐树和灵祁，她面对着的，是刘氏放大的脸。
“娘，你吓死我了。”
“你干什么呢？”刘氏眼神古怪：“喊你那么久都不答应，睡觉不躺着，坐着干什么？”她上上下下打量音离，怀疑她着魔了。
“娘……我……娘，我昨天晚上做梦了。”音离低头假装整理床铺，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神情。
“做梦？什么梦？”刘氏一脸“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的神情。
“我，梦见我变成了一个武林高手，红衣侠女，正在惩奸除恶……”
“那你坐着干什么？靠念经烦死恶人吗？”
“不是啊……”音离第一次撒谎，有些不熟练，“我是，在和恶人打斗中受伤了，坐下来疗伤。”
刘氏“切”了一声，伸手揪住音离的耳朵：“白日做梦，尽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起床吃饭，还要干活呢。”
“哎哟哎哟，娘～痛痛痛……”音离逃过一劫，耳朵却没有，被揪了的耳朵火辣辣的疼，一边吃饭一边被刘氏数落。
刘氏越想音离的古怪坐姿越想笑，她忍不住和音芙说着早上看见音离时的事，一边说一边笑，她太寂寞了，男人不在，一天到晚面对的都是孩子，连心里话都没地方说，所以好好的温柔性格才会被憋成了沉默寡言的怨妇。
好不容易这次因为音离，她敞开心扉，一早上的饭桌上都是她们的笑声，全家人难得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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