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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德昭唯恐袁升心软。
“阿昭别急,里正不管,咱们明天押着这两人去见官便是。”
袁德昭:“......”
好像她爹爹还不知道二哥受伤的实情。
袁德昭眼下也没法再替袁崇嘉隐瞒下去了,把他这一年的遭遇告诉了袁升。
当然她并没有戳破张爷那肮脏龌龊的心思。
“还有这事!这小子当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家里!”
袁升气极,一巴掌呼在八仙桌上,一个桌腿都裂开了。
里正呼吸一滞,“你切莫冲动,张爷不是咱们能...”
“你还帮着那种畜生说话!”
袁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里正那碍眼的老家伙赶了出去,拿起木棍就朝李遂身上打去。
既然没人替他们这等小老百姓做主,那他就自己为自己做主!
“唔唔唔!”
李遂本来是被袁德昭弄晕了,这会儿硬生生被打醒了,蜷缩在一团在地上扭成了泥鳅状。
另一个疤痕男,则哆嗦地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煞神。
里正想阻拦苏文清一拦,可拦得住人却拦不住他嘴上放炮仗。
“袁升!你这是在自掘坟墓!那些人咱们得罪不起,以后避着就是了,你想想崇章,他还在县衙里某差事呢!”
袁升果然停了下来。
袁德昭心中一痛,那种强烈的悲恸似乎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却又不由分说地包裹着她所有的感官。
如果不是因为她,家里怎会落到这种连伸张正义都要思虑再三的地步。
“砰!”
院门被猛得撞开,“就是她!还有他!”
袁德昭一抬头,见人指着她和苏文清,一愣,就着夜色定睛一看,原来是独眼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衙役打扮的人。
“快把人抓住!”
一见是正儿八经的官差,连袁升也慌了神,“官爷!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可那些人哪里听他的话,抓着袁德昭和苏文清就往外走。
“阿昭!官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阿昭!”
独眼佬比袁升还要高小半个头,布衣下都可见到肌肉的凸起,只见他完全挡在袁升,气焰嚣张。
“什么误会!你家女儿不仅打伤人还将人绑了,那可是衙门里的人,如此行径,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袁升差点和独眼佬干了起来,几个官差见状直接把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爹爹,你照顾好二哥,我不会有事的!”
声音越飘越远,那几个官差转眼便押着人沉入了夜色里。
里正早就躲到了一旁,等到人走后才冷不丁地凑到袁升耳边说:
“看吧,这世道哪来的公平,眼下吃亏了吧?哼!”
说完也不去扶袁升,摇摇摆摆地走远了。
袁升几乎一晚上没睡,本想去找周衍生暂时照顾袁崇嘉,却得知他被他娘给关起来了,只好去找铁牛帮忙照看。
铁牛块头大,如有什么事,也能震慑对方一二。
袁升提着包袱地往城里而去,甚至顾不上去李婶那看一眼阿曜。
可他前脚刚一走,一大早就埋伏在袁家四周的人便悄悄潜入了屋内。
袁升脚程快,一路上快步而行,甚至超过了路旁的好几辆牛头。
天刚大亮时,就出现在了县衙后门。
“小哥你好,我找下袁崇章,烦请通传一下。”
“那你先在这儿等着吧!”
“多谢多谢...”
袁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怎么也沉不下来,看到袁崇章时,忙冲了上去。
“章儿!家里出事了,你妹妹被抓进牢里了!”
===
县衙内,袁崇章被守卫拦在了正堂外。
“你别白费力气了,大人说了不见你!”
“还请张哥再通传一次,这次的事并非我妹妹之过,容我...”
“去去去,你那妹妹什么名声你心里没点儿数啊,冯大人说了不见你,快走快走,省得连这份伙计都保不住!”
守卫直接将人赶出了院子。
袁崇章神色严肃,站在门廊处并未离去。
不能这样等下去了,冯大人本就对阿昭多有微词,此次又牵扯到张爷,想必没那么容易解决妥当。
不行,他得另想办法。
大牢里,袁德昭蹲坐在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袁姑娘,你怎么还睡得着?你身上的伤可有要紧?”
苏文清被关在袁德昭的对面,看着进到牢房不哭不闹的女子,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浓烈的佩服之情。
“放心,我没事,只是连累了苏先生受了此等牢狱之苦。”
“这点苦算什么,不过,咱们这次可算是凶多吉少了,那张爷可不是好惹的...”
袁德昭换了个姿势,没有睁眼,“正因为不好惹,所以,最好让这种人永远不得翻身。”
“你的意思是...”
“等会儿就知道了。”
袁德昭睁眼,看着正午的日光透过黑暗的牢房,眼里迸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这个炮灰女配的农女身份,如果不借靠别人的力量把隐患一次性去除干净,日后哪怕只有一点反噬都会让整个袁家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关押袁德昭和苏文清的牢房并未在县衙,而是城东的一处偏僻的地牢。
袁升和袁崇章赶到大牢外时,已经有人坐在不远处的凉茶摊下喝茶了。
“官爷,麻烦通融通融,我们只进去说两三句话,一刻钟,一刻钟就出来!”
任凭袁升在村里多豪横,进到了城里,满大街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更何况是眼前的差爷。
“不行!大人交代了,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袁升没法,从怀里掏出了半贯大钱,悄悄塞进了差爷的手里。
这可是家里大半个月的生活开支!
那差爷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快速把铜钱放入兜里。
“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而是上面有交代,我这上有老下有下的,总还得混口饭吃不是?”
袁升一愣,感情这是收了钱不办事,还在他面前叫苦来了?
他娘的!
袁崇章上前拦住正欲发作的袁升,“我们只进去一人,还请差爷再通融通融。”
说完又递上了半贯铜钱。
袁升想阻止,但一想到阿昭还在牢里受苦,又生生忍住了。
这次,那差役却是没有收这钱,低声劝道:
“袁先生,你就别费这个钱了,大人说了,你要再是为你家那个妹妹说话,县衙里的伙计就不用干了,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袁崇章语气极冷,“我妹妹她并没有错,如若我这个大哥都不替她讨回公道,我还有何颜面在这世间立足!”
“嗨呀,你这就不开窍了不是,谁会在意谁对谁错呀,问题是你也不看看你们得罪了谁!”
袁升气不过,“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就活该被欺负?想要一个公平还要反被诬陷?天理公道都被狗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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