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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为何会有如此待遇，容素最后说了实话。
“我如今都二十又二了，年老色衰，还好妈妈不嫌弃让我来**新人，你既来了这里，就得好好把握，别想着逃走，如果不是看在你姿容出色的份儿上，方才断容不得你那般放肆的。”
她方才哪儿放肆了？
“德王特意交代，今晚凡是伺候的不论丫鬟还是姐妹，都需得是干净的，刚好新进了你这一批，不然，还真接不下来呢。”
接不下来，下月的日子就难过了。
“我这一批，敢问姐姐是从何处买的我？”
“这我不知，左不过是从人牙子那里买的，还买了不少丫鬟呢，哪里又能都记得清出处？”
这倒是实话。
袁德昭忍着恶心，吃了些白粥，看着被强迫换上的这一套衣裙首饰，简直牙疼。
这审美，难怪花满楼越来越混不下去了。
容素领着她在花船上下溜达了一圈，大概了解了详情。
这是艘三层楼的楼船，底层住着她们这些没地位的女子，一层欢宴宾客，二层为豪华包间，三层就是视野绝佳的顶层观景房了。
二层有两间房，三层则只有一间。
估摸着今晚应是德王住。
夜幕低垂，袁德昭在老鸨的亲手“指点”下，勉强算是打扮得人模狗样，覆上面巾进了一层，默默跪在一旁等候贵人们的到来。
袁德昭心塞，心里将童悠悠的祖宗上下十八代给问候了遍。
洛陵喜欢她，她难道有错？竟想出这种发子来折磨她，是怪她魅力太大了？
桐城，童府。
“夫人，小的亲眼见到那袁姑...那女人被送上了花船，花满楼那种地方，最是会**人，您就放心吧！”
“跟老鸨都交代清楚了？”
童悠悠正细心擦着手上的软剑，人人只知县令夫人流产后身子孱弱，却不知，她身体康健得很。
而且从小就在童父的教导下学习剑术，虽算不上武艺高强，但对付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
“交代清楚了，毕竟这是不花钱还反倒赚钱的买卖呢，那老鸨满心欢喜地就应下了，保管那女人过不了几日就要寻死觅活！”
“小心使得万年船，派人盯紧些。”
“是！”
袁德昭，任凭你心气儿有多高，只要身为女子的你一旦入了那种地儿，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但此刻被人念叨的正主差点直接在花船上睡着。
“喂，你也是新来的吧？你胆子也太大了，怎的敢打瞌睡，今晚除了一个国公爷世子，其余都是脾气不好的，你不要命了吗！”
小声叨叨的是一个姿色颇为艳丽的女子，就跪在袁德昭身边，两人服侍的应该是相邻而坐的人。
“姐姐难道不觉得无聊？”袁德昭的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女子目瞪口呆，“无聊？你是魔鬼吗？”
普通人吓都要吓死了，她居然会觉得无聊？！
“你离我远些！”女子决定不和这种危险指数太高的人往来。
“都给我闭嘴！贵客都要到了，还有心情唠嗑！”老鸨前来训斥了一番，而后便往急匆匆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传来声响。
“王爷，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快请进，今日啊，都是您喜欢的。”
啧啧啧，这幅谄媚的嘴脸，忒低级，如今在朝堂一手遮天的德王还需要你这样奉承？
“本王喜不喜欢倒没什么，主要是要让贵客们满意，他们满意了，本王自然高兴。”
德王的声线低沉，听得出来，心机颇深。
还是她惹不起的那种。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今晚的姑娘们啊都干净着呢，奴家专为王爷新挑的...”
“那便好。”
一行人入了画舫，袁德昭只听得见一阵阵沉稳的脚步声，余光瞥到身旁一双黑色锦靴落定。
“难得将两位贤侄请了出来，今日可要尽兴才好啊。”
德王举杯，大家共饮，袁德昭低头为身旁之人添酒，不一会儿，只听他道：“王爷请我和世子前来，怕不是为了饮酒作乐吧？”
这男子的声音怎的这般耳熟？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重归，本王近日深忧陛下龙体，日夜辗转，想问问二位的意思。”
这话说得，若不是局中人倒还真听不出他是几个意思。
等等，重归？！现在她正伺候的人难不成是谢重归？
声音是有些相像，如果真是那位故人，凭她这运气，真是活该她猖狂。
不行，还是稳妥些好，让谢重归知晓她的处境，早些带她离开方是上策。
“王爷是什么意思？”
另一人问道，这人的声音十分温润动听，想必就是文国公的世子，沈谦。
“诶，话说明白了就没意思了，陛下年纪轻轻就病重至此，膝下也没有皇嗣，这靖国的江山该托付在谁人手中啊。”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很有一番痛彻骨的悲痛，唯恐祖宗打下来的大好江山落到不肖子孙手中。
袁德昭膝盖都贵麻了，还要听这些人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真是累。
那德王也是，直接说老子想要皇位，你们两家就说支不支持吧！
不站队今晚就别想从这里给我回去！
这样简单直白点不好吗？
“可从宗室选有才德之人过继。”沈谦似乎故意不想让德王舒坦。
她就不信这位世子爷没听出来德王话里的意思。
“谢贤侄以为如何？”
“世子说得很是在理，不过...宗室之中似乎没有合适人选。”
“对！本王也在为此发愁。”
德王猛得一拍大腿，和谢重归隔空干了一杯。
袁德昭正要起身添酒，却见他把手往酒杯上一挡，神色颇为不耐。
无论她怎么想引起对方的注意，谢重归都没有正眼瞧过她。
传言果然非虚，这位谢家嫡子的脾气还真是算不得好。
同她在桐城认识的那个谢重归简直判若两人。
会不会是她认错人了？但她又不敢抬头直视。
“如若宗室子弟没有合适之人，那边只有请王爷担起这个重担了。”
沈谦不紧不慢说道。
“怕是只有如此了。”谢重归感叹。
袁德昭只有吃瓜的份儿，感情沈谦方才是故意的？
就为了接谢重归的话还给德王拍马屁？今日她算是开了眼界。
德王强迫对方站队，对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如他所愿了？
“哈哈哈，两位贤侄果然深知本王心意，今晚还请尽兴，看中的尽管带回去。”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这些都是良人子，带回去当个妾室也是可以的。”
谢重归和沈谦都没有说话。
德王也不多言，拍了拍手，十数舞女涌入，宽敞的画舫顿时莺歌燕舞起来。
“起来吧。”谢重归突然对着袁德昭说道。
袁德昭一怔，有点怀疑她脑子这几日在船上晃成了浆糊。
她怎么觉得谢重归的声音突然变了。
“你到底是谁？”
这人根本不是谢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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