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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考的前一天晚上。
因为第二天就是高考，所以她多少有点紧张，睡不着。
大约半夜的时候，君君忽然钻进了她的被窝里。
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压低了声音，在被窝里悄悄对她说：“你也睡不着吗？”
“嗯——”
杨如君小声的回应道：“我们来聊聊天吧，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大家了。”
她们悄悄的在被窝里聊起天来。
姜晓煌：“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呢，我们马上就要变成大学生了呢。”
杨如君：“晓煌，你还没有想好学什么专业吗？”
姜晓煌：“……还是没想好啦，不过应该会选一个前景好一点的专业，我想要多赚一点钱，君君你就好了，一直都很明确，想成为律政俏佳人！”
她听到君君轻轻的笑了起来：“是啊，我要考思南政法大学，以后绝对要成为最好的律师……到那个时候，你的离婚我替你打！”
“……为什么已经默认了我会离婚啊，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没办法嘛，谁让你是个容易被爱情上头的女人啊，你这种情况就是恋爱脑你知道吗，恋爱脑一般下场都不太好。”
只有这一点无可反驳。
姜晓煌哼哼了几声，然后悄悄的说：“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做的巧克力，不给你了的！”
“咦？还有我的份？”君君有些讶异。
“当然，怎么可能只做一个！”
“反正也只是边角料剩下来的吧！”
“才不是，是特地做的！”
生怕杨如君不信，姜晓煌悄悄的将手伸了出去，从绑在床头的袋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你看！”
“快让我看快让看！”
“别那么大动作，小心被别人听到啦！”
杨如君快速的拆了包裹，借着一点朦胧的月光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诶……星形的啊……”
“怎么一股子不情愿的味道。”
“星星满天都是的，好敷衍哦，给那家伙的是不是爱心形的？”
“啊……这个……”
还真就是爱心形的。
君君：“我要换爱心的！”
“不行啦——不一样，君君对我来说，就是星星一样的存在。”
……大约是声音大了一些。
侧边的部分传来了一声提醒式的咳嗽。
二人对视一眼，飞快的沉默下来。
“好啦，看在你想男人顺带的还想了我一下，我就勉为其难的手下了。”
杨如君小声迅速的说着，然后飞快的将那一快小小的巧克力塞进了嘴里。
“喂喂，别再床上吃东西啊，而且你已经刷牙了吧！”
“一次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
之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姜晓煌自己都记不清了。
大约就是这些。
姜晓煌组织着语言：“和之前都差不多，她睡不着，然后摸到了我的床上，我们一块在被窝里聊了点女孩子的话题，然后就睡了，毕竟也不能弄得太晚，不然就可能打扰到同学休息了。”
至于那些女孩子间的私密交谈……似乎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凌殊垂下了眼帘，陷入了沉思。
眼下，最应该搞清楚的就是这个杨如君的身份。
他不觉得以凌宇?o的严谨，会忽略掉姜晓煌的其中一个舍友。
他在等，在等凌宇?o那边的结果。
不多时，凌宇?o那边就有了回复。
杨如君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或者说，曾经存在过。
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
在今年四月三十日的晚上，她从天同大厦的顶楼一跃而下
——当场死亡。
天同市教育资源不如其它更发达的地区，一中已经是市重点的水平。
这样的一所中学，学生死亡可是相当大的事情。
外界都是舆情汹涌，更何况是贴近中心的学校内部。
在这样的前提下，凌殊竟然完全不知道杨如君的事情，凌宇?o真的非常想吐槽。
凌宇?o整理了一些当时的消息。
杨如君的成绩相当不错，人也开朗大方，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所以当时，阴谋论的说法甚嚣尘上。
也正因此，虽然她并不是死在学校，但是杨如君的父母还是在学校闹了很久，找了各种各样的媒体，当时很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随着凌宇?o的讲述，凌殊的脑海里，一些记忆渐渐的复苏。
……嗯，的确，毕竟是深处舆论的中心，就算他没有刻意去打听，一些消息也会莫名其妙的随着同学之间的闲谈飘入他的耳中。
的确是有那样的一段时间，门口总是围着一群人，吵得要死。
他记得有一天，他从学校里出来，刚好就撞上了那群仍旧围在学校门口不肯离去的人。
扯着他让他表态，让他说清楚学校隐瞒了什么东西。
几个摄像机对着他，话筒都要怼到他脸上。
不过，他们当然拦不住凌殊。
他稍微错开几步就躲了过去从人群中脱身。
然后就听到他们在后面大喊这里的学生都被封了口，没良心什么的。
凌殊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
他只是路过而已，连他们嘴里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很快，那一行人就没有再纠缠他了。
因为新的猎物出现了。
凌殊没怎么在意那边的情况，但那一边的声音还是或多或少的传了过来。
那是女性的，愤怒到颤抖的声音。
“你们到底要利用她利用到什么地步！”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事到如今到底有什么意义！”
然后随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推到了周围的东西。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和我家君君关系不是最好了……”
七嘴八舌的怒斥声。
“闭嘴！”几乎是尖叫出来如同泣血一般尖利的声音。
“滚出去，不要第二次出现在这里了。”
“不然的话，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到那个时候，别说是赔偿，你们就等着被人人喊打吧！”
后来争论似乎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但凌殊已经走得很远了，没注意听。
这样一想，当时的确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凌殊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姜晓煌，表情有一瞬间的迟滞。
说起来，当时那个吵架的女人，是不是她啊。
时间隔的有些远，加上他当时也没有刻意记……凌殊一时也不敢确认。
不过……
眼下新的问题出现了。
无论如何，姜晓煌她都不可能会不知道杨如君已经去世的消息吧。
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的表情一派坦然。
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荒唐一样。
这大概不是在说谎，因为杨如君的死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没必要说这么荒唐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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