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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他们机械的转动着头颅，最后锁定在了凌殊的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凌殊就感觉到了敌意和杀意。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估计是无法善了了
凌殊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他略微权衡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姜晓煌说道：“你在这稍微等一下——”
一对多的场面凌殊经历的多了，倒不是怕了这些人。
最麻烦是事情是，对面这些——都是人类。
虽然身体在一瞬间出现了异常的变化，但他们的的身上留存的依旧是人类的气息。
而面对人类，他身上的制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对面的仿佛僵尸一样的人群很快就开始动作。
凌殊冲着姜晓煌伸出手：“过来——”
姜晓煌迟疑了一瞬，看着依旧在呆滞中，双目失神，脑袋还在流血的王苹慧。
“她怎么办？”
他们就是来救人的啊，总不可能将她扔到这里等死吧——
凌殊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点。
带着两个人，重量方面倒不是问题，但体积的确是会影响到动作。
“我先待在这里吧！”姜晓煌抬起头，很快做出了决定。
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太多商讨。
“那你小心点——”
凌殊飞快的嘱咐了一句，然后动作矫健，宛若一只猎豹激射而出。
双拳难敌四手，这种公认的知识仿佛成为了废话，无论攻击是从何处而来，他都能精准的预判然后躲开。
他牵制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可以说是一个人包围了他们全部。
但这实在不是一场好打的架。
他还时不时得拉扯一把，免得这些乌合之众被自己人重伤。
凌殊试探的攻击着这群人的迷走神经，这是比较容易让人失去意识的部分。
但他也不敢太用力，因为也容易打死人。
这群变异的人肉体似乎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变化，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渐渐的，身体的各部分传来了灼热的痛感——
是制缚在发挥效果。
一边的姜晓煌也察觉到了凌殊的异常。
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焦急。
“阿婆，你要清醒一点，我们要离开这里——”也不管王苹慧听不听得懂，姜晓煌有些焦躁的说，希望能让她保持一定的清醒。
“只要再等一会，就会有人——”
话未说完，姜晓煌就感知到，一阵寒光闪过。
几乎是本能的，她伸出手来阻挡。
一瞬间，尖锐的疼痛从掌心传来——
姜晓煌低下头，她的掌心正握着一把刀，刀刃嵌进肉里，流出殷红的鲜血。
小刀的另一端，牢牢的握在了王苹慧的手中。
她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将什么东西塞进姜晓煌的口中。
疼痛让姜晓煌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抬起头，王苹慧的眼神不再呆滞，她的眼睛里透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光。
“去死吧，求求你，去死吧，只要祭品足够多，我的妹妹就能回来了——”她喃喃着，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脸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那是王苹慧另一只手上抓住的物体。
如果不出意外，这大概是仪式的物品。
姜晓煌挣扎着躲开。
王苹慧的虔诚超乎了姜晓煌的意料。
她是来救她的，她却想要杀她——这真是件令人沮丧的事情。
手上的伤口如同灼烧一般，痛的让她的眼前都有些模糊。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她还是忍不住吼道：“我们是来救你的！”
王苹慧果然没有回答。
她病态的重复着“妹妹”二字，一次又一次的想将姜晓煌置于死地。
这个女人，她是这些人里疯的最厉害的那个！
虽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了，但她常年从事繁重的工作，力气也不容小觑。
水库的泥土本来就湿滑，二人推搡中，很难保持平痕。
一不留神，就滑到在湿地上，咕噜噜的向着旁边的江水滚下去。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回过神来，姜晓煌就已经落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她大口喘息着，想要攫取哪怕一丝的空气。
然而四面八方而来的，只有幽暗的江水，挤压着，灌入着，毫不留情。
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无法呼吸，好难受……
她小时候差点淹死，根本就不会游泳啊！
什么都看不见，肺像是要炸开一样。
迷蒙中，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玄武，谓龟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鳞甲，故曰武。”
是谁？
谁在说话？
“玄武者，北方壬癸水。能柔能刚，经云：上善若水，非铅非锡，非众石之类，水乃河车神水，生乎天地之先，至药不可暂舍。能养育万物，故称玄武也。”
“不要害怕水——”
那声音柔软的像是云朵，奇迹般的带走了姜晓煌心中的恐惧。
“水，是我们的一部分……”
嘈杂的暗流声变得平静下来。
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被羊水包裹的日子。
在安宁中，她的身体缓缓的下沉——
……
一只手从身后袭来，一把将她按进了怀里，然后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
……
早在姜晓煌挨着一刀时，凌殊就有所察觉。
伤害共担，此时此刻，他的手掌出现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他的确是疏忽了，那个疯老婆子身上根本没有杀意之类的东西。
他第一时间甩开了纠缠的众人，冲过去救人。
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落入了水中。
几乎是同时，呛水的痛苦传递到了他那里。
万幸，他速度足够快。
直接跳入水中，将她捞了起来。
呛水的时间不长，她只是喝了几口水。
哪怕只要再晚一秒，这个女孩恐怕就会被暗流卷走，再也找不回来。
凌殊阴沉着一张脸。
他看了眼姜晓煌。
伤势本身不严重，这是针对他的体质而言。
但怀中的少女不一样，她拼命的咳嗽着，一副要把肺咳出来的样子。
将水吐干净之后，她脑袋一歪，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凌殊的身上。
掌心传递过来的强烈的疼痛，又是这个地方，再这样下去，她的手估计都要废掉了！
凌殊少见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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