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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以后，白穆寒神色冷漠，伸手替戚凝霜把脉。戚凝霜脉象紊乱，还有间歇停跳。白穆寒将手撤走，坐在戚凝霜身旁问：“为何要替他喝下这杯酒？明知有毒为何不提前告诉他？”
戚凝霜垂下眸子，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看着她这幅样子，白穆寒有些失望，“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爱慕陛下的，不管慈宁宫那边给你施加什么压力，你都能告诉陛下。可是，今晚这件事，为什么不说？喝了这杯酒，你是想替陛下去死吗？”
有泪光在戚凝霜脸上闪过，她抬起头解释道：“我想说的，可是我没有找到机会。我想着，就算我饮下这杯酒，只要陛下无事，我也心甘情愿！”
白穆寒轻嗤，“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哪知道你和那些后院里勾心斗角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戚凝霜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指责我？”
白穆寒起身，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你以为用这种计谋，就能让陛下爱上你吗？你错了，从你决定走这一步的时候，你就错了。”
戚凝霜一怔，任凭泪水滑落。
离开之前，白穆寒在桌前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她，“你的毒我会解，只是你和陛下，就像这杯酒一样，泾渭分明了。”
戚凝霜抱着被子，痛哭出声，她只是想让陛下爱上她，她从未想过害他性命啊！为什么他们连这点机会都不给她，连她最后的希望都要抹杀。
偏殿门口空无一人，今晚的月亮很圆，白穆寒顺着游廊漫步。快到正殿门口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念姐姐。”
白穆寒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上的就是史檐欣喜的眸子。她有些懊恼，为何要转身，为何对这个名字反应这般大？她整理了一下狐裘，就要离开。
史檐追上她，拉着她的衣袖，史檐已经同她一般高了，看着他毫不设防的眼眸，白穆寒心软了。
见她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史檐问：“念姐姐，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念姐姐。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像念姐姐，上回护城河相遇让我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爹说你死了，可我不信。我的念姐姐怎么会离开呢？”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等你回来，等你带我出去玩儿。可是，”史檐说着有些哽咽，“我从四岁等到十三岁了，都没能等到你。”
白穆寒看着在自己面前流泪的少年郎，思绪仿佛回到了史家的院子。那时候她不喜欢长公主，常常呆在自己的院子不出去，那时，作为史家唯一的女儿，史晋佑常来看她。
她不待见长公主，自然也不待见史檐。可这个孩子就像吃错药了似的，每回见了她就高兴地不行，会走了就常拉着奶娘到她的院子里来。会跑了之后，自己一个人撒丫子就跑来了。
她躲，他就追，他以为她在同他玩，常抚掌大笑。
那时候，她不知不觉就接受了他，接受了这个一有什么好东西就会献宝似的给自己的弟弟。
白穆寒咬牙，将自己从回忆里抽回。虽然史檐从未害过他，可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强迫自己冷着脸看着史檐，语气也像这天气一样，冷的让人想逃离，“我从未让你等过我，就当我死了吧。”
她拂开史檐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正殿。史檐愣愣的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觉得心里有些酸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念姐姐连家都不愿意回，爹也不愿意认，就连他，都不愿多看一眼了呢？
白穆寒疾步走到云霁身边坐下，不由分说的倒了几杯酒，眼睛也不眨的喝下。见她这样，云霁猜想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着宴会也快结束了，就向云霖告辞，带着白穆寒离开。
史檐看着他们离开，有些难过的垂下头。云霏见他精神不济，以为是在京兆府呆久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好的孩子给我关在京兆府，这云霁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史檐看她一眼，有些烦闷的闭上眼睛。
上了马车，白穆寒伸手环住云霁的腰，将头埋在他颈间，“刚才史檐来找我了，他认出我了。”
云霁身子一僵，温香软玉在怀，但此刻的气氛让他做不了别的事。他抬手摸着白穆寒的头，安慰道：“若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白穆寒蹭了蹭他脖子，低声说：“看着他的眼神，我就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情。我对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护城河的事我本来是不想管的，可是，檐儿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云霁揽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脊，“若是无法割舍，就不要强迫自己割舍。你也说了，史檐让你狠不下心。或许，他一直都是你心底的那个史檐，只是你不曾看到而已。”
白穆寒看着车帘，轻轻地“嗯”了一声。
宴会结束后，云霖去了偏殿。戚凝霜靠在床榻上，双眼通红，怀里抱着被子。听内侍禀告他来了，戚凝霜连忙放下被子，看向云霖。
然而云霖脸上已经没有往日和煦的笑容了，他看她的样子，就像白穆寒看她的样子，一样的冷漠没有感情。
戚凝霜摇摇头，跪坐在床榻上。
云霖走到她身前，捻起一旁白穆寒写的药方递给李公公，让他派人去太医院抓药。接着，他伸手扶正戚凝霜的发钗，说：“戚贵人，你让朕真的很失望。等一切结束了，朕会放你出宫的，剩下的日子，你就在云华殿呆着吧。”
说完这些，云霖毫不留恋的离开。他心里刚萌芽的一点喜欢，也烟消云散。
戚凝霜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缓缓笑了。是啊，他是天子，她是臣女，二人之间本来就是天壤之别。她又是哪里来的胆子去考验皇帝对她的喜欢呢？
【作者题外话】：弟弟还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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