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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然在周氏茶铺留下分酒方法后,便在家丁的带领下,马不停蹄地赶到杨帆位于麦秸巷的宅院,并迫不及待地敲响了大门。
不多会儿,大门被打开了,秦浩然定睛一看,开门的正是他的同窗张玉林。
“你怎么来了?还想继续找茬不成?”张玉林一脸戒备地看着门外的这一群人,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秦浩然连忙上前,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柔声道:“玉林你别误会,昨天我都已经道歉并承诺过了,怎会出尔反尔找你麻烦。”
张玉林将信将疑地看了秦浩然一眼,双手依旧扶在门上,丝毫没有要让他们进门的意思。
“我是来找你们家公子的,他可在家?”秦浩然笑呵呵地道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张玉林冷冷地回道:“你来的不巧,我们家公子出城去了!”
出城了,秦浩然顿时一脸失望,然后不死心地追问道:“杨公子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在这边等他。”
“公子行踪向来不定,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张玉林一脸平静地说道,然后双手发力准备关门送客。
“等等。”
秦浩然伸手抵在门上,一脸诚恳地说道:“玉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再次向你道歉。”
张玉林见秦浩然这幅样子,倒是不好再继续拒人于千里之外,便好心开口道:“你这么急着找我们家公子做什么?他可能会住在城外,没那么快回来的。”
秦浩然道:“玉林,你忘啦?你们公子说过只要我能解出他那四道题目,便可以随时过来找他的。”
张玉林闻言吃了一惊,双眼盯着秦浩然,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才过了一晚,难道你就已经解出来了?”
那四道题可是他亲手写在纸上的,张玉林回家后也尝试着去解了一下,所以知道这些题有多么地复杂,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秦浩然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是我父亲和我姐姐一同解出来的。”
“哦,是这样啊,那你把答案留下来吧,等公子回来了我再帮你转交给他。”张玉林淡淡道,居然是秦家家主出手了,难怪能这么快解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秦浩然将手里的纸张递给张玉林,十分客气地笑着道:“玉林,那就麻烦你了,若是你家公子回来了,烦请通知我一声。”
张玉林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公子向来一诺千金,既与你有言在先,只要你的答案无误,解题方法自会教与你的,你放心好了。”
等秦浩然唉声叹气带着人走后,张玉林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心想:秦浩然怕是有的等了。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想的,这马上都快入冬了还想着去地里种菜,那菜能活吗?
正当张玉林发着牢骚的时候,西大街一家门面很是阔气的布坊内,杨帆正带着吴刚和孙达仔细而认真地挑选着布料,想找一款适合代替大棚薄膜的布料可真不容易,这已经是他沿路来问过的第四家了,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家,这家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估计就得另想方法了。
“公子,您不是说要种菜吗?可我看您分明是想做衣服吧?”吴刚跟着看了一路的布,忍不住出声问道,他本身身体素质就好,受的也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一晚已经基本恢复了,听到杨帆要出城种菜,他自然是要跟着。
杨帆高深莫测地笑着道:“我是要种菜啊,买布就是为了种菜。”
吴刚和孙达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充满了疑惑,这买布和种菜有什么关系?
布坊里客人很多,旁边的伙计见杨帆他们三人挑挑选选看了半天也没有要买的意向,转身想要离开时,只见三人中的公子哥儿开口道:“伙计,你们家店里所有的布料都在这里了吗?”
伙计重新露出职业笑容,“热情”地介绍道:“公子,我们苏氏布坊在京城里也算是大布坊了,无论是葛布、麻布,绫罗绸缎,甚至是紧俏的棉布,我们布坊里是应有尽有,应该是最齐全的了。”
杨帆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伙计并没有夸大,在他参观过的几家店中,苏氏布坊里的布料种类确实是比较多且全的。
在杨帆细细了解之下,发现大宋朝的布料种类还是相当多的。最常见的葛布也有粗细之分,细葛布称为“?”,粗葛布称为“?”。葛布可制成葛衣,也可制巾,具有质地轻、挺括、凉爽,吸湿功能好的优点。葛衣也是平民服饰常用的质料,同时也是官员士大夫夏季常用的便服。
与葛布相比,麻布同样具有轻薄、硬挺、吸湿功能好的优点。而与多年生植物葛不同,麻的有些品种生长周期较短,可当年种植当年收取,生产成本较葛更加低廉。与此同时,麻纺织技术也有很大突破,因此麻的应用也更加广泛,是平民百姓中最主要的服装衣料,人们口中所说的布,也往往指代麻布。
纱是一种密度稀疏、轻薄、方孔的平纹丝织物,在同等大小丝织品中,纱所使用的丝线最少,所用丝线也最为纤细。由于其轻盈、有孔的特点,通常用来制作夏季服饰。
罗是一种应用绞纱组织的透空丝织物,即在织造中,纬丝始终保持平直,经丝互相绞缠后表面呈椒孔的丝织品,其制作工艺较纱更为复杂。罗与纱同样具有质地轻薄的特点,除了质地轻薄,角孔较方孔也更为稳定,因此罗也具备牢固耐用的特点。除了服装,还被用来制作帷幔、鞋袜等纺织品,应用十分广泛。随着纺织技术的发展,每年都有大量新品种的罗问世,深受宋人青睐,使用较纱更为普遍,百官春夏季节的公服也采用罗制。
绮是一种在平纹地上起斜纹花的提花丝织物。绮的质地柔软,色泽温和,常用于制作妇女衣裙。绮是一种较名贵的丝绸制品,常与罗合称泛指华贵的丝织品或丝绸服装,少数富裕平民才能穿得起。
绫是在斜纹地上起斜纹花的提花丝织物,它是在绮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绫的特点是质感光滑、轻薄柔软、花纹美观,绫也是一种贵重的织物,平民较少能够穿着。
缎是采用特定锻纹组织作地组织的丝织物,是由绫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缎组织织品,通常比平纹组织、斜纹组织织品显得更加平滑光亮,且更加厚实坚固,适合于制作各种外衣。缎是最为细致和华丽的丝织物,多用于贵族,平民服装有时也用此滚边。
杨帆还发现,虽然大宋此时的织棉业与棉纺织业正在快速发展,然而棉布在宋人衣着材料中并不占主要地位。宋人将棉花称之为“吉贝”或“木棉”,是由南方海陆两路传入的,虽然植棉区域有了很大扩展,己由南向北推广至长江流域,甚至己跨过长江,到达淮河流域,但制棉业和棉纺织业都集中于南方,且棉布产量远不及丝、麻织品。棉布由于其轻薄柔软,吸湿性、透气性能强,保暖效果好等优点,一直深受上层人士喜爱。因此棉布成为市场上的紧俏商品,一般是作为奢侈品供给给上层贵族使用,价格自然也是普通平民一般情况下无法承受的。
杨帆沉吟一番,道:“我需要的布料要透光性好,有一定柔韧性,且要牢固耐用。”
“合着您不是想要做衣服啊?”伙计惊讶地看了一眼杨帆。
杨帆摇摇头,道:“此物我另有大用,且需要的量不少。”
一听到杨帆说要大量采购,伙计的眼睛顿时亮了不少,喃喃自语地念叨着杨帆对布料的要求,然后从里间抱出一捆布料放到杨帆面前,道:“公子,您看看这款布料。”
杨帆将布拿在手上,这款布料不是很薄,但是角孔均匀,看着也很是紧实耐用。
“这款布的材料虽然是麻,但是其采用的却是罗的纺织工艺,不仅有良好的透光性,且韧性十足,不易损坏。”伙计站在一旁为杨帆介绍道。
“而且因为是由麻所制,这款布的吸湿能力是很强的。”伙计揉搓着布料补充道。
吸湿强,意味着可以吸收棚内植物叶片晚间蒸腾散发出来的水分,白天经阳光晒,布内的水分又会蒸发,如此一来,倒是可以防止和减少棚内植物的叶部病害和烂果发生。
伙计见杨帆颇为满意、有些意动,便“添油加醋”道:“这款布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它十分地廉价,仅仅比普通麻布贵上一点点,每匹仅需一贯余钱。”
杨帆心动了,这款布造价低廉、柔韧性好、透光性也过得去,用来扣大棚应该挺合适的,至于保温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多盖几层,或者在棚内弄点炭火升升温。
“这样吧,我先拿个二十匹回去试试,如果符合我的要求,剩下的我会再派人过来买。”杨帆想了一下,便随口说了个数字,一匹布长约四丈,宽约四尺,算起来应该有近二十平米的面积,但一个大棚需要用到多少布他就不清楚了,这个还得到时候具体看看才行。
就这样,杨帆用二十贯的价钱买了二十匹吴刚和孙达直呼不值的麻布,因为杨帆的大手笔,苏氏布坊还专门提供了免费的送货服务,特意雇了一辆马车来帮杨帆运送这些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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