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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子发现平日里和蔼的姜院长正瞪着他，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环视一圈，又发现其他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便明白自己犯了大错，只好委屈巴巴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其他人。
但是肖恒这么一问，又没人敢出来回答了，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哪里能知道为什么啊！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胖子说得有道理。只是看现在的情况，也不敢去随便说些什么。
此时底下又是一片寂静。
肖恒往前踱了几步，又问道：“那本王问你们，怎么样才能知道呢？”依旧没人回答，宁可不回答，也不要犯错误，这是大多数人的共识。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学生们，要想报国，要想救国救民，就必须深入到百姓中去，诸位就得在稻田里，麦地里，就得和这些种田的农民，和平民百姓见上一面，好好问问，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为什么要逃荒？”
一时间，许多人都低头不语，这些话确实打动了他们，让他们有了思考。
徐启一直痴痴地看着肖恒，好像受益匪浅，而刚刚还自视甚高的张远景看起来若有所思，似乎是大受触动。
“本王的庄园里即将安置十万流民，他们都是这次水灾的亲历者，诸位若是有兴趣，便可以去看看，或许就能知道为什么了。”肖恒趁势继续说道。
“在这里老朽也说一句，楚王殿下大驾我东麓书院，其实也是想请老朽介绍些教书的老师，精明的工匠师傅去传授些学识和技术给那里的百姓们，若是同学们有这方面的兴趣，倒也是可以来老朽这里报名的。当然，具体的事情还是要楚王殿下这边来安排！”姜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就应该表明态度了。
刚开始举棋不定是因为还没有确定是否要和肖恒合作。可如今见识了肖恒的真本事，姜老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楚王殿下是皇上派过来的，不然绝不可能。若是这样，他便没有理由拒绝对方的示好了。
不过，学生们的反应可不一样，一听到这个消息，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大部分人似乎都明白了殿下刚刚说那些话的原因。他们是最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肖恒——楚王殿下的，刚刚说得这样大义凛然，其实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庄园找些老师罢了。
不过也有人是相信肖恒的，不只是徐启，就连张远景也被说动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犯了很大的错误，所以必须去尝试着弥补。
这便是从小生活在商贾世家的好处了，不会过于纠结什么面子问题，错了就改，有好处就赚，从来便没有那些扭扭捏捏的虚伪原则。
“诸位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找老师，找师傅去教育那些百姓吗？”肖恒厉声问道，他知道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只是因为他在走过场，攒名声。“因为他们需要改造，我们大夏国的农村需要改造，只要改造过的农村，只有受过教育的孩子，受过教育的百姓，才能够有能力去创造更好的生活，才能对抗天灾。若是真的说要为国为民，那就请诸位务必和本王一起去改造乡村，去改造农民，一切为了大夏！”
肖恒振臂一挥，底下的学生也受到了感召，也跟着喊了起来：“一切为了大夏，一切为了大夏！”一时间书院内热血沸腾。
当然，这套说辞也并不能说服所有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一个废太子要改邪归正的。很大一部分人只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在喊，便也跟着一起喊罢了。
因为在此之前，有太多的皇亲勋贵用这些借口来骗百姓去做奴隶了，不过，骗家里有权有势的读书人去教书却还是很少见的。
“楚王殿下，您刚刚说了那么多，我们其实都是相信的，可是我等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底下又有一个学生壮起胆子，出声质问道：“殿下为何要带着一个花魁出门呢？”
攻击一个人的私德往往是抹黑一个人的最有效方法，人们往往不关心那些复杂的，难以理解的家国大事，但是对于某位大人物的隐私，私生活却异常狂热，只要找到一点点瑕疵，便会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大肆批判。
不出意外，此话一出，底下一时哄笑起来，那些名师大儒们有的面带忧色，有的会意一笑，似乎猜到了什么。就连徐启，张远景两人都有些疑问，这算是怎么回事！
肖恒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元秀儿却走到了前方，面无惧色：“想来诸位是误会了，就是给奴家十个胆子，奴家也不敢玷污殿下清誉啊。诸位想一想，就连奴家这等娼妓都被殿下成功改造了，如今已然从了良，过几日便会前往工坊织布，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试问一群善良的农民殿下还改造不了的吗？”
底下顿时一片嘘唏，莫非殿下真的变了，真的是实心实意要为百姓做事？
就是肖恒也万万没想到，秀儿姑娘会秀到这种地步！
元秀儿见有了效果又接着说道：“奴家没什么文化，但是也知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殿下见到了民间疾苦便痛改前非，立志要救民，此乃大仁大义啊！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如此机遇，不知道还在犹豫什么？机会就在眼前，来了就是殿下的人，来了便是皇上的人，诸位难道还能不相信殿下吗？”
一时间全场静寂无声，再没有人敢提出什么质疑，全部都被元秀儿这一席话给说服了，若是殿下连娼妓都能改造，那还有什么改造不了呢？
……
……
姜老一行人送走了肖恒后，便开始安排手下的人在学生中组织报名，他则亲自去为肖恒招揽真正的老师和有经验的工匠。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肖恒的计划，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的目的，但姜老是一定要趁机在里面安排自己人的，不然日后他便会失去在这方面的主动权。
书院内，报名参与改造计划的学生并不多，几百个学生中，除了徐启和他的两个好友，张远景外，便只有十几个算术，法令的学生报名了而已。
这两个科目用后世的话来说是冷门专业，这是十几个人恐怕也不是受了感召，而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这也不奇怪，毕竟书院里面的人，几乎都是出身显贵，有这大好前途，谁愿意浪费时间去改造所谓的农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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