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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啃两个烧饼;渴了,接点山泉水;累了,就在破庙或桥洞里过夜......
经过山丘或森林,偶的听见几声狼嚎,偶的听见猫头鹰阴笑,偶的看见几道黑乎乎的人影......她躲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娇小的身材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她捂住耳朵,紧闭双眸。
许久,阴森的黑夜又归于寂静,没有狼嚎,没有猫头鹰,那似人非人的黑影也不见踪影。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否则凭她的身手,怎可能毫发无伤,怎可能一次次死里逃生。
历经五个月,她终于趁着夜色,赶着城门关闭之际,进了京都。
深冬的夜,天空飘起了雪。这是京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亲吻在湿漉漉的地砖上,霎时间消失无见。
长的不见尾的街道,一个行人都没有。街头拐角处,有一卖茶水的小摊,小摊主人是一长相黢黑的小伙,黄昏时分听说媳妇快生了,便早早收摊,连火炉上坐着一壶热水都忘了灭。夜色朦胧,那火炉至今还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沐菀菀单薄的身子,披着一件鹅黄色披风,这是上元节母亲亲手为她做的,领口上还绣着她钟爱的小金菊。一朵,两朵,三朵......
她双手拢了拢,将披风裹紧,搓了搓手,双手抱拳,哈了两口子热气,便坐在了身前的茶摊边。茶摊不大,只有两副桌椅,但幸好有一个勉强能遮风雪的草棚。
听着火炉上咕咕声响,她起身倒了杯茶水,吃了起来。一碗下肚,这副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许温度。她抬眸瞧了瞧,雪越下越大,方才还湿漉漉的地砖,已铺满了一层皑皑的雪,漆黑的长街在白雪的映衬下渐渐明亮起来。
瞧着死寂的街道,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茶摊上,必须尽快找个安身之所。
沐菀菀将怀中的荷包掏了出来,左右晃了几下,身上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住客栈嘛,铁定是住不起的,看来今夜又只能找个破庙凑合凑合。
她掏出几个铜板,丢进了茶摊上一小木盒里,转身离开了。可没走一会儿,她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当她缓缓回头,依旧一个人也没有,身后只有一行她自己“呲呲”踩出来的脚印。
走了约一个时辰,穿过这条长街,往左侧拐过去。又走约一刻钟,终于看到一处破庙,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兴冲冲走了进去。
刚跨过门槛,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
“小娘子,不要怕,爷今晚好好疼疼你......”
“不,救命,救命......”
“小娘子,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不如,就从了我吧。”
她蹑手捏脚退出,趴在门框上往里看。一约摸着十四五岁的女子,被两个大汉狠狠按住,还说着轻浮女子之言,发出诡谲的笑声。
怎么办?是拔刀相助?还是见死不救?她心里纠结着。
那女子奋力反抗,哭喊声旋绕在庙梁之上。
这庙宇,原是供奉观音大士的,不知因何破败。在圣洁娘娘面前,竟做出如此龌龊不堪之事,沐菀菀终是按捺不住那颗侠义之心,冲进了庙宇,拔出一把短匕指着两名大汉:“住手,放开她,否则,本姑娘不客气。”
这把防身的短匕,是弟弟沐清江送给她的。从前,姐弟俩动不动因一些小事打闹,每次打闹少不了被沐孤山罚跪祠堂。
每次跪祠堂,一跪就是三四个时辰,沐菀菀总偷溜去厨房偷吃食,两人没心没肺的在祖宗牌位前吃着偷来的美食,有说有笑,将先前的打闹和父亲的责罚一并抛之脑后。长此以往,沐清江对他这个姐姐,无比“敬佩”。
破天荒的,沐清江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这把漂亮短匕,匕身一寸半,呈银灰色,柄身还嵌着一殷红的红宝石,匕刃锋利无比,削铁成泥。他说,是送给姐姐十八岁的生辰礼。沐菀菀当初收到此礼,目瞪口呆,发现原来自己在弟弟心中如此重要。
两名大汉听到沐菀菀的喝叫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双看向她。庙宇悬梁上摇摇晃晃的灯,打在她白皙如凝脂的脸上,纤细的峨眉淡淡蹙着,樱桃般红润的小嘴微微抿着,明亮的黑眸死死盯着地上的两人。
相较地上那破衣烂衫的女子,她美得不可方物,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两大汉勾直了双眼,垂涎欲滴,下意识放开了身下的女子,朝着她走来。
那女子眼见自己逃脱狼口,抓了抓身上残破的衣物,踉跄起身,从另一侧逃出了庙宇。
一大汉乐呵呵笑道:“小娘子,乖乖放下匕首,今夜陪大爷乐一乐,大爷我就放你一命。”
沐菀菀呸了一声,啐道:“无耻。”
另一大汉怒道:“大哥,别跟她废话。”
说完两人扑了上来,好在她身子敏捷,躲过了这一遭。几个回合下来,两个大汉竟无法近她的身,二人被惹急了,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药粉,撒在空中。不时,她感觉身子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手中的短匕掉落在脚边,她也倒了下去。
两人将她抬到庙宇的拐角处,是个临时搭的床铺,只有一层薄薄的秸秆,连条床褥都没有。
隐约间她感觉到自己的披风被人解开,又有一双大掌出现在她的腰上。她奋力咬了咬自己的唇,微微渗出鲜血,疼痛让她清醒了些。她撑起手想推开那人,可一点用也没有。见她反抗,那人将她的手死死固定在额头上方。
眼见衣衫就要被那人撕下,她奋力想喊一声“救命”,可喉咙似被恶鬼呃住了一般,怎么也出不了声。她绝望了,眼角和鬓角已被泪水衾湿。就在那人俯下身将侵未侵之时,庙门出现了一道狭长的身影。
整个屋子里回荡着他阴冷低沉的声音:“滚。”
两大汉明显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慌慌张张爬了起来,拿起床头的大刀,三步并两步走到男人面前,一大汉喝道:“你谁啊你,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他的声音很洪亮,可没什么底气,语气有些颤颤巍巍。
男人拔出腰中的佩剑,咻咻才两下,将两人制服。一人被挑断了手筋,鲜血汩汩冒出,他另一只手按住手腕,尽力让鲜血流地不那么快。而另一人,被砍伤了腿,踢到了门框上,门框木板碎了一地,他也倒在地上嗷嗷直嚎。
男人深邃的眸瞥了两人一眼,冷冷道:“滚。”
两人吓得落荒而逃。
沐菀菀疲惫地抬了抬眸,迷糊中看到那男人朝着自己走来。他穿着一袭浅蓝袖衫,披着同色披风,披风领口绣着几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男人将自己的披风解开,轻轻盖在她身上,他静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盯着她。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冰冷,带有些许柔情。深邃的眸子,像晨时刚升起的太阳,又像夜空高高悬挂的白月光。
半晌后,她感觉到身体异常灼热,如浸在沸腾的温泉水里,如滚烫的水直浇心口。她打掉了身上的披风,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小脸嫣红,好似将一大盒胭脂都涂在了脸颊上那般。
药,是刚才那人下药了。
她有些控制不住药性,自己解开了衣带,还将双手搭在了男人的脖颈上。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酒味,那男人不知喝了多少酒。
他的脸好生熟悉,俊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鼻翼有一颗痣。可她竟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她费力挪了挪身子,将温热的唇贴在男人的唇瓣上。就好像猫咪吮吸母乳,忘情吻着那张薄而不腻的唇。
几秒钟后,男人将她推开了。瞧着她那绯红的脸,他愣了一下,咽喉蠢蠢欲动,心中那团抑制不住的情绪瞬间灼烧了起来,耳根也爬满了殷红的血色。
被狠狠推开后,她竟将手伸到男人的腰上,准备解开他的腰带。男人双手捏住她的双肩,颤巍巍道出一句:“你,你要作甚?”
她抬起头,抿了抿嘴,轻声道:“要你。”
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男人意识也逐渐模糊。他俯在她耳边问了句:“不后悔吗?”沐菀菀没有回答,继续费力解着男人腰间繁琐的腰带,她有些着急,怎么解不开?
男人见她没说话,自己伸手解开了腰带。坚实的胸膛离她只有一寸距离,她有些慌张,又有些期待,目光着落在他胸膛上的心形胎记上,一上一下,一起一伏。她想伸手抚摸,却被男人的大掌制止。
一个侧身,两人都倒了下去。男人的唇瓣落在她灼热的唇上。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听到一阵阵喘息声,时有时无,弄得她耳根子痒痒的。
......
天微微亮,沐菀菀从睡梦中惊醒。
她缓缓睁开眼,下意识挪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费力起身后,看了看身上盖着的鹅黄色披风,发现身下还有一件浅蓝披风,上面残留着一丝血迹。
她摸了摸有些昏沉的脑袋,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那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自己却羊入虎口,差点被轻薄。
最后,如何脱身的?
对,是一个穿着浅蓝袖衫的男人救了她。
不对,他们,他们竟......
她的脸颊羞的涨红,狠狠咬了咬牙,锤了锤胸口,心想:这男人,竟趁人之危,再遇到他,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她抓了一把秸秆,重重扔了出去,心中依旧愤愤不平。
不料,哐当一声,地上掉落了一块浅黄的玉佩。她拿起来端详了片刻,这正是他悬在腰间的那枚玉佩,是他掉落的?还是他故意留下的?她也没多想,收到了包袱里。
许久之后,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离开了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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