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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新来的,厨房管事刘妈妈总刁难她,什么脏活都安排给她一个人,让她洗菜、烧火、劈柴,甚至倒泔水......还动不动责骂。
沐菀菀也算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主,哪里做过这种粗活。才干了三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
日日困在这方寸厨房里,不说见上墨子钰一面,连出厨房门的机会都没有。
必须想个万全之策,第一步便是讨好管事刘妈妈。
刘妈妈入府多年,性格刁钻,动不动因一些小事将人骂的狗血淋头,易怒易燥,不好对付。
......
这天,机会送上门来了。
沐菀菀在一旁洗菜,见刘妈妈急冲冲冲进厨房,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莫不是又要给她安排倒泔水的活吧。
“再过几日,便是王妃生辰。王爷特意交代,必须好好准备,都给我打起精神,若我发现谁在偷懒,看我不狠狠收拾他。”刘妈妈瞧了一眼她那没出息的儿子:“尤其是你刘武,王妃生辰宴好好做,菜色要新要奇,要讨得王妃欢心。作为岚雨阁的掌勺,你可得长点心,千万不能像上次一样,听到了吗?”
刘武,是刘妈妈唯一的儿子。在王府已经做了十年的厨子。他厨艺精湛,自王妃嫁入王府,便指派到了岚雨阁。
不过,王妃南宫骊口味刁钻,饮食上有很多禁忌。上次,因刘武做了道哈密瓜炒虾仁,致使南宫骊过敏,刘武挨了好大一顿板子,那伤到现在还未好全。
这差事,落在他头上,可真真是为难他。沐菀菀侧身瞟了一眼刘武,他额头已微微冒汗,颤巍巍道:“娘,我知道了。”
她噗嗤笑出了声,心想机会来了。
不就是做一桌子好菜嘛,那可是她的拿手绝活。当初她娘亲正是凭一手人人称赞的好厨艺,俘获了沐孤山的心。自她十岁起,她娘就将这门传女不传男的手艺教给了她。
沐菀菀将手中的白菜丢到一旁,走到刘武身边,俯在他耳边道:“刘武哥哥,我可以帮你。”
“啊?”刘武一脸不可置信瞧着沐菀菀,只当她刚才说了句玩笑话,没有理她,继续做着手中的活。
“我真的可以帮你。”沐菀菀诚恳地看着刘武,可刘武依旧不理她,“当然啦,我也不白帮你,有件事你得帮我。”
见她另有所图,刘武觉得她的话倒有几分可信。他试探性问道:“你如何帮我?你会做菜吗?”
“那当然!这样,如果我办砸了,我替你挨板子;要是办好了呢,那赏赐我一样都不要。可行?”沐菀菀拍拍胸脯,极自信道。
刘武追问道:“你方才说,要我帮你,所为何事?别是杀人放火,我可干不来。”
沐菀菀用力拍了一下刘武的肩膀,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杀人放火?也亏得他想得出来。她道:“不会,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其实.......”她俯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刘武听后连连点头,“那行,一言为定。”
刘武这个人,性格憨厚,为人老实本分,从未觉得沐菀菀会心存歹念,他信任地将此次王妃生辰宴交给了她。
搞定了刘武,那便只剩下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搞清楚南宫骊的喜好和禁忌。想到这,她连连后悔,当初听训时要是认真些,也不必为此忧心。
离生辰宴没几天,必须尽快打听清楚。还没等沐菀菀走出厨房,就碰到了静儿。
“静儿,你怎么来了?”
“菀菀,我想,上次...”静儿语气很弱,吞吞吐吐。
自上次撞到沐菀菀,害她白白损失一千两,静儿一直心生愧疚。当初事发突然,也没有机会好好跟她道歉。今日得空,便偷溜进了厨房。
“静儿,你嘀嘀咕咕说啥呢?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菀菀,上次害你赔了柳江晴一千两,我很是过意不去。这次,我是来道歉的,可,可我没那么多钱赔给你,只有这个,还希望你不要嫌弃。”静儿边说边掏出一香囊,塞给了沐菀菀。
沐菀菀看着这只精致的香囊,竟绣着她最爱的小金菊,她笑道:“没事,你不说,这事我都已经忘记了。你送我的香囊,我很喜欢。”
静儿憨憨地看着沐菀菀,“菀菀,谢谢你。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喜欢就好。”
“嗯,我会好好珍藏的。哦,对了,静儿,你还记得王爷王妃平日里的饮食禁忌么?还有他们喜欢什么,上次听训,呵呵,我全都忘记了。”
静儿瞧着傻乎乎的,记忆却超群。吧唧吧唧说了半天,沐菀菀喜形于色,静儿可是她的小救星,帮她解决了一大难题。
......
第二天,忙完刘妈妈安排的活,她开始整理菜谱,挑选食材。
她准备做六荤六素,一汤,四点心。
荤菜有黄金八宝鸭、麻辣墨鱼丝、山河野狍肉、鲜虾刺龙芽、双豉蒸排骨、一品锅;
素菜有桂花白萝、莲蓬豆腐、龙井竹荪、蒜蓉青茄、山珍叶芹、玉面白蘑;
汤是松茸燕窝鲍鱼汤;
点心有杏仁佛手、如意饼、黄金卷和龙凤呈祥糕。
单看食材,太普通太常见不过了。沐菀菀在菜色上做了一些改变。
从菜的外观上,她做出了极大的改变,将画作入菜,是她娘亲教给她的。一菜一汤皆如一画,尤其是名门贵族,大多都是一些附庸风雅的半吊子。
从菜的味道上,她还有一秘密杀手锏,那就是沐家秘制配方,草药入味,不仅增鲜提味,还有补气修元之效。
......
王妃生辰宴当晚,岚雨阁上下忙忙碌碌。
沐菀菀忙前忙后,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完成了。
过程中,沐菀菀秀得一手刀工,以画入菜的绝活更是让一旁的刘武看的目瞪口呆。虽说当了十年的厨子,自觉厨艺精湛无双,可在沐菀菀面前,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冰山一角。
沐菀菀大功告成,长吁了口气,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愣住的刘武:“愣着干嘛,传膳吧。”
“来,可以上膳了。”反应过来的刘武,喊着小厮。
生辰宴结束,刘武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跟着小厮去了王妃处。这晚宴成功与否,就在于王妃喜不喜欢,若是不喜,那也是白忙活一场。
大约一个时辰后,刘武才回到厨房。回来时,后面紧跟着七八个小厮,手上端着满满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这南宫骊,出手真是阔绰。
刘武从未如此得意,冲着刘妈妈道:“娘,瞧瞧,瞧瞧。”
刘妈妈见到此情此景,下巴都快惊掉落在地上,不可思议问道:“娘没瞧出来啊,我儿如今竟这般有本事,讨得如此多的赏赐。”
刘武本性憨厚,自没有忘记当初与沐菀菀的约定,道:“娘,这次呢,多亏了菀菀,要不是她,我哪能讨得这么多赏赐。”说到这,还有些惭愧地挠了挠头。
“就她?一个新来的小丫头片子?”刘妈妈扭回头盯着沐菀菀,神色略带疑惑。
刘武走到刘妈妈面前,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刘妈妈这才相信。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刘妈妈不再为难沐菀菀,也不特意给她安排粗活重活,脏活累活。
不过,当然别有所图,沐菀菀心里也清楚地很。她这段时间,将自己那点小伎俩一一教给了刘武。搞定了刘武,那便搞定了刘妈妈。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发现刘妈妈跟袁翠一样,亦是刀子嘴豆腐心。在这勾心斗角的深宅之中,身边有利可图之人,自是要牢牢把握,好好利用。
......
进王府大半个月,一天比一天寒冷。深冬的京都,每隔两三天便会下雪。这天傍晚,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比刚来京都那日的雪还要大。
初下雪时,雪花不太密,像蝴蝶一般调皮,随微风轻飘,一会落在树枝上,一会落在屋檐上,一会落在地面上。不到一刻钟,雪越下越密,冷风也呜呜嘶吼了起来。霎时间,漆黑的夜空与雪海融成一片,像是织成了一面洁白的网,几丈开外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沐菀菀终得清闲,吃过晚饭在院子里的长廊下来回踱步。她可不是消食,是想着如何溜出去,寻一寻墨子钰的住处。
自墨子钰成婚这半月,他来岚雨阁不过两三次,每次匆匆忙忙,待了不到一刻钟便走了。沐菀菀身份卑微,连墨子钰的人影都没见过一回。
她小心翼翼探出身子,朝着岚雨阁大院瞧了瞧,得亏下大雪,大家都躲进屋子里取暖,偶的有一小厮经过,也是蜷缩着脑袋,一路小跑。
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她从长廊一侧偷溜了出去。
虽未到过墨子钰的住所,但她已然猜出,岚雨阁一旁那更大一些的霁月阁,便是墨子钰所住之处。
门口有四个侍卫兵把守,她不是霁月阁的丫鬟,光明正大进入是不可能了。围着院墙走了一圈,又要翻墙而入了。
雪越下越大,那娇小的身子与雪夜融合在了一起,不仔细分辨,竟瞧不出院墙处还杵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将早已被雪花浸湿的披风拢了拢。找了一处低矮的墙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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