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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墨子修后面,眼看着就要到柜台了,她灵机一动,从背后拉住他的衣袖扯了扯,“修王哥哥,等等我。”
等他转身之际,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然后闭上眸。这是要装醉,逃单啊。
耍无赖的本事,或许只敢对墨子修如此肆无忌惮吧。
见她晕倒,很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又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掌柜,拦腰抱起,出了云溪酒楼。
她的酒量一直很差,所谓一杯倒,只是刚才酒劲还未上头,只能装醉。
那一杯酒,喝得太猛,现下酒劲上来了,感觉脑袋晕晕的,身体沉沉的,胃里烧得慌。
不一会儿,眼皮沉了沉,就睡过去了。
躺在他的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稳。
云溪酒楼离沐府有一段距离的,虽然她的体态轻盈,但墨子修一路上生怕抱疼了她,又害怕摔了她,不敢抱得太紧,亦不敢抱得太松,还没到沐府两条胳膊就已经酸得不行,额头也微微冒了细汗,步伐也跟着慢了下来。
她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好像有些不太舒服,又伸出了手,缓缓扯开了他的衣领,半眯着眼,用手指扯开衣领,轻轻划过他的胸膛,盯着胸前那块胎记,许久许久。
“蠢女人,睡着了都不忘占本王便宜。”看似语气异常云淡风轻,那颗心早被她撩得心跳加速,耳根通红,亦感受到心口微疼。
他抬手调整了一下姿势,加快了步伐,如果还不到沐府,怕是,他就要疼晕过去了。
刚将她放置到床榻上,“水,水,我要喝水——”
酒楼吃饭时,她吃了很多菜,只喝了一杯酒,口干舌燥是正常的。
喂她喝完水,正要起身,她一个翻身将墨子修按倒,杯子也摔到地上,碎了。
“墨子修,给本姑娘听好了,你已经是本姑娘的男人了,曾经是,现在是,往后也一直是。本姑娘不在乎什么王妃不王妃,只要你,要你——听明白了吗?”
红扑扑的脸蛋,巴掌大的脸,薄而不腻的红唇,微微张合,让人意志难耐,墨子修不禁喉头微滚,心口又疼了起来。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就要将他的腰带褪去,却被抓住了手腕。
感受到手腕被束缚,她哽咽道,甚是委屈,“放开本姑娘,放开。”
墨子修难掩其燥热的情绪,一直拼命压抑着,再任由她胡闹下去,恐怕真的扛不住了。
正要起身,将她抱到床榻里侧,转瞬被她的唇封印,柔软的唇珠带着淡淡的酒香,没用什么力气亦能感受到她的霸道,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眼前这个男人慢慢吃掉。
在她的攻势下,这一吻被动变为主动,他的大掌落在她纤细的腰上,狠狠用力,将她的身子贴近自己的胸口。
可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心口撕裂了一般,剧痛,嘴角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腥。
他彻底放弃了,起身将她安置好,拖着有些虚脱的身子出了房间。
“你,还好吗?”
墨子修睥睨了眼身侧的男人,是东方淮。他没说话,抬手将嘴角的血丝抹去。
“这情毒我可以帮你解,不过,解毒之后,离开她。”
他还是一言不发,懒得搭理东方淮。
“动情越深,蛊毒发作越厉害,你只剩下一个月了。”
谁知道东方淮是骗他的,还是真的只剩下一个月了。
即便真的只剩下一个月了,他也绝不会为了解开身上的毒,去做伤害她的事情。
“她是我的女人,就算痛死,我也绝不背叛她。”要他离开她,除非他死了。墨子修丢下这句话,朝着长廊走去。
那一抹孤寂高傲的背影,让东方淮心揪了一下。
墨子修的心,从始至终未曾变过,哪怕丢了性命,也绝不会背叛她,离她而去。
某一个瞬间,东方淮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自私了。打着爱她的名义,伤害着深爱她的男人。
可再认认真真地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希望墨子修身上的毒解开吗?若是解开了,那他的婉儿,真的就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再也回不了头了。只盼着婉儿永远都不知道,墨子修的毒,是他加到逍遥散的解药里,由她亲自送到墨子修的手上。
......
傍晚时分,王蒙好不容易找到楚明远他们的一个据点,正俯在窗户旁听屋内人的谈话。
一男子,听声音约摸二十来岁,“大人,属下查到,将军的遗孤今日回到了沐府,我们要不要去——”
又一男子,说话声音有些粗狂,约四十岁左右,“切勿轻举妄动,那狗皇帝又派了一位王爷来查此事。”
“在江城时,小姐估计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小姐留在那王爷的身边,会不会有危险?”年轻男子又道。
粗狂的声音响起,“你派人暗中盯着沐府,有任何动静,随时向我禀告。”
两男子异口同声道:“是,属下告退。”
“沐府?小姐?难道?”王蒙听到此处有些分神,窗外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微微发出声响。
那粗狂的声音突然警惕起来,睨了眼窗外,发现有一人影,“谁?”
言罢,给下属使了一个眼色。
见暴露行踪,准备纵身从屋顶逃走,却惊动了院子里的守卫,七八个人围了上来,屋内的人亦走了出来。
还好穿的是夜行衣,蒙了面,认不出王蒙的身份。
“朋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他轻挥衣袍,院子里的人一拥而上。
几个回合下来,身手不好的守卫被王蒙踢得远远的,但屋内出来的那两年轻男子不好对付。
大约缠斗了半个时辰,王蒙有些体力不支,被其中一人一剑刺中了心门。趁乱撒了一包药粉,忍着疼痛翻墙离开了。
那两名男子,等药粉散去,准备去追,却被声音粗狂的男子打断了:“穷寇莫追,此地不宜久留,撤。”
说完就吩咐人将院内的残局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的一切全然没有发生过。之后,带着他的人,全部撤离了这间院子。
被刺到命脉的王蒙,身体虚弱无力,伤口汩汩冒血,他一只手用力按着,朝着一条幽深的小巷子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实在太累了,撑不住晕倒了。
已经深夜,睡不着的东方淮还在院内踱步,听到一阵低沉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时强时弱。
走出门外查看,看到一黑衣男子重伤到底,虽蒙了面,但他一眼认出了王蒙,立刻带回了房间。
王蒙因为身体剧痛,咳了好几声,一口鲜血“噗——”地喷出,惊醒了刚入梦的墨子修和沐菀菀,两人急忙出门查看。
“叶准,他是谁?他怎么了?”沐菀菀并未认出此人是谁。
但墨子修一眼认出了:“王蒙,如何?”
王蒙听到他家王爷的声音,双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但又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一听是王蒙受伤,沐菀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找来了纱布和止血草药,与东方淮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他的血止住了。
因流血过多,他陷入了重度昏迷,高烧不退,脸色惨白如霜。
要不是医治及时,恐怕就命丧黄泉了。
墨子修沉默不语,面若冰霜,靠近一步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一丝寒意,他眼眸低垂,若有所思。
王蒙自五岁起就跟着墨子修,他小时候没什么朋友,排斥身边所有人,却对王蒙格外亲切。
不喜人多伺候,永远只将王蒙待在身侧。这些年,王蒙忠诚于墨子修,他亦只信任王蒙一人。
以前的修王,从未参与过朝堂政事,墨子钰了解他这个弟弟的心性,知晓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自他们的父王和母妃逝去后,独自撑起墨府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墨子钰身上,那时的墨子钰,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
虽然父王跟皇帝一母同生,但因为多年前的一场意外后大病一场,逐渐他们这一旁支便受尽冷落。
后来的几年,墨子钰征战沙场,屡立战功,才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也有了如今的明王府和修王府。
看着墨家这一旁支势力渐渐强大,背后的人虎视眈眈,王府常出现刺客,他们两兄弟身边,一直存在着许许多多未知的风险。
就像当年的楚家军,功高盖主。
如今,西南出现叛乱,墨子钰莫名消失。被此事卷进来的人,除了他和王蒙,还有沐菀菀,天宗门......
他一整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担心王蒙的伤势,亦担心这一系列的事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与京都皇城有关,极有可能与皇帝以及位高权重的重臣有关。
他身边亲近的人,谁也无法全身而退。
......
王蒙昏迷了五天五夜,终于醒了。
感觉到口渴,身旁也没有人,只能强撑着身体走到桌子前,不料失手打翻了杯子。
进门,看到王蒙坐在桌子前。
五天未进食,整个人都瘦了,面如死灰,唇角干裂,整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墨子修语气有些紧张,“伤势如何?”倒了杯水递给王蒙。
王蒙有些受宠若惊,怎么敢劳烦王爷服侍自己,急忙道:“多谢王爷,属下无碍。”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的水。
“本王给你拿些吃的。”起身就要走。
“王爷,属下有要紧事禀告。”
墨子修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他知道王蒙是探查到重要的消息,但这几天他粒米未进,还是先去厨房拿了些吃食。
回来后,将餐盘怼到了王蒙身边,冷冷地道:“吃完再说。”
明明是一句关心人的话,他说出来偏偏令人生出一股子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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