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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修嘴角洋溢着微笑,可话锋突然,令王蒙措手不及,愣了半天才道:“王爷,属下查到,最近楚明远在城内活动频繁,似乎是在,在追查当年楚家遗孤的事。属下办事不利,昨日将人跟丢了。”
听到楚明远、楚家遗孤,沐菀菀竟激动地将手中的汤勺打碎了。
一旁的王蒙一头雾水:“菀菀小姐,有何不妥?”
她微微摇头,心有疑问,墨子修和王蒙这一路上跟自己的目的地一样,是否与自己的身世有关。难道是皇帝,追查到她身上了?
可墨子修是她信任的人,若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为何只字不提?
“修王哥哥,你们离京是为了追楚明远吗?他所犯何事?”她蹙了蹙眉,试探性问道。
“菀菀小姐,他是这次西南叛乱的头领,还设计将大王爷绑了去,至今毫无下落。”没等墨子修开口,王蒙先解释道。
叛乱?最近西南发生了叛乱?她是一介普通女子,自然对朝堂和军情一无所知,即便关注过、听说过,也没有特意放在心上。
为何楚明远要发生叛乱呢?他是爹爹的副将,若爹爹是被人冤枉的,那他就是个好人,好人为何要举兵造反呢?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担心当年的事情恐有变数。
“叛乱?墨子钰——大王爷失踪了?”像墨子钰这样的顶尖高手,还能一朝败落在一个副将手中,实在令人诧异。若如此,那这个楚明远的手段不可小觑。
“你先退下,联系暗桩,查探他们的藏匿之所,如有异动,速向本王禀报。”墨子修冷哼了句,瞟了眼王蒙,他便识趣的出府了。
“前些日子,兄长受命平息西南叛乱,不料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本王此次就是来寻兄长的。”墨子修淡淡解释道。
虽然他不了解当今朝堂的局势,和还未搞清楚楚明远**叛乱的目的,但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引着他们走向真相。从楚明远出现在江城,又回到云溪城,凭借他的手段,早晚都会知道沐菀菀就是楚婉儿。他的心里,已然认为当年楚河造反一事,另有隐情。
“那是楚明远抓了大王爷吗?他为何要抓大王爷呢?”她担心的不是墨子钰,而是怕此事会对当年父亲之死不利。
“本王不知。蠢女人,你的身世。”他将上次收起的书信和香囊递给了她。
忆起昨日自己晕倒在书房,是墨子修将她送了回来,自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世与楚河有关,所以她一字不落的向他坦白了。
“我的亲生父亲叫楚河,楚明远是我爹曾经的副将。在江城时,我姨父给我看了我爹的绝笔信,是我爹将我托付给了沐家。我爹在信上说,当年是被人陷害,所以我想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虽然不记得爹爹是什么模样,但我想既然跟我沐爹爹这样的大善人是好兄弟,他肯定是个好人。”
“你对当年楚家军造反一事知晓多少?”墨子修
沐菀菀摇了摇头,关于亲生父亲楚河,她也就停留在那一纸书信上,关于她的亲生父亲和母亲,她一无所知。
六岁那年,被楚明远带着逃了出来,她一直就高烧不止,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病了有一个多月,等她再次醒来,再不记得从前发生过的事。
沐孤山为了让她好好生活,再无烦恼,从未提及过她的身世。以前的事情,忘了就忘了,是一件好事,只要她能安稳一世,便好。
“那修王哥哥呢?知晓多少?我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苦涩,希望能有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她。
“此事,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你的父亲楚河,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大将军,建功立业,是令人钦佩敬仰的好儿郎。后来,有人私下给皇上进谏,说楚将军自恃功高,想篡夺皇位,所以皇帝派人收编了楚家军,夺回兵权。至于细节,本王不知,那时候本王还小,亦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或许本王的兄长知晓更多。”墨子修意味深长道。
“嗯,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无论最后的真相如何,她会义无反顾的将这些翻过来。黑白颠倒,颠倒黑白。她相信,白的不会变成黑的,坏人终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报应。
过了半晌,又继续说道:“我,我先出去采买一些东西,你先好好休息。”
“本王陪你去。”
“不行。”
“必须一起去。”若是她遇到危险,不再她身边,肯定会后悔死。
看他的态度如此坚决,沐菀菀也就没再拒绝他,两人一同上街了。
在街上逛了好大一圈,主要是采买一些吃的用的,以及修缮物品。
因为没有帮手,所有采买的东西都被墨子修抱着。谁能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能委身做小厮的活。
沐菀菀故意将东西叠了一层又一层,他的视线完全被挡住。虽然经验不足,但好在武功不错、底盘很稳,否则一个趔趄,连人带东西,都要撞到附近的小摊上去了。
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沐菀菀不禁笑出声来,放肆地笑了,声音很大。
墨子修可恨又可气,恨的是将王蒙派出去,身边连个做事的人都没有,还得他亲自来;气的是,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全是拜蠢女人所赐,又拿她没办法,只能默默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突然,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子,街头乞儿的扮相,朝着沐菀菀撞了过来。他想也不想丢下手上的东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背对着小乞儿。
哐当,小乞儿径直撞到了他身上。
撞人之后,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中。街上人太多,等再回过神,再想找他已是不可能。
“蠢女人,你不是让本王帮你做苦力,就是让本王救你,该如何报答本王。”他搭在她腰间的大掌突然用力,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
大街上,大庭广众卿卿我我不太好吧,再说他不宜做这种亲密动作。
“这样不妥,你答应过的话,都不作数了吗?”她撇了撇小嘴,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亲昵行为。
“本王饿了。”言罢,松开了手,并给了刚采买的小摊伙计一锭银子,“将这些东西送回第二条街的沐府。”
“好嘞。”伙计接过银子,将方才四散在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
饿了?才吃的早膳,还没到午膳时分,难道是因为刚才拿东西,消耗太快?
沐菀菀斜睨了他一眼,一脸不情愿,清了清嗓子:“好,请你吃——烤鸡。”
两人来到了云溪酒楼。
这算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楼了,因为来往的都是各地商人,酒楼菜式亦来自四面八方,还有很多在京都都未见过的菜色。
见到有打扮贵气的客人进门,店小二十分热情:“来来来,客官,这边请。”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依旧候在旁边:“客官,想点些什么,本店十大特色——”
还没等说完呢,墨子修大袖一挥,“将你们酒楼特色菜都上一份。”
“好嘞。”这是来了一位阔绰的爷啊,小二笑盈盈就退下了。
“点这么多菜干嘛?”
“本王饿了,蠢女人,不是你说要请本王吃饭吗?”他的眸色里射出一丝悦色。好像这辈子从未像今日这么开心过。
可惜,他身上的蛊毒未解!
“点这么多,我们吃不掉,你当是喂猪吗?”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些菜对于高高在上的王爷来说再普通不过了,可对她来说,这一桌子酒菜,必得花不少银子,她身上带的银子方才采买都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能买只烤鸡。
少倾,一大桌子的美食上了桌,大概七八个人都吃不掉。
这怕是第一次因一大桌子的饭菜让她胃口大减,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神情,低着头不想搭理他。
看她似乎不太开心,原坐在对面的墨子修,片刻间坐在了她身侧,低眸看着她:“蠢女人,怎么?心疼银子了?”还将手顺势搭在了她的肩头。
是啊,可不是心疼银子吗?她本来也没有钱,要不是父亲给她留了那点积蓄,她早都饿死了。如今生活拮据,又无收入来源,只能紧巴巴的过日子。
像他这种衣食无忧的王爷,怎么可能体会到底层老百姓的心酸。
她依旧不想接他的话,这个男人傲娇起来,嘴里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她灵活的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慌张坐到了对面,端起眼前的杯子,一饮而尽,缓解那一瞬的紧张。
“我饿了,快吃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杯子,是方才墨子修喝过的,而且是酒杯。她想也没想,一口气干了一杯烈酒,这烈酒可是南梁运来的上好烈酒,一杯上头。话落,才反应过来,喉咙被这烈酒呛的难受,“咳咳——”了几声,惹得墨子修冷笑了声。
一桌子的好菜,两人不过才吃了十之二三。
饭是吃完了,难题却来了。沐菀菀身上的银子压根就不够付这顿饭钱,眼下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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