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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太后今日派人宣她进宫,连父亲也没有通知,她心里不安。小时候常常随着父亲进宫,那时候敏太后还是敏皇后,她就不喜这位慈善的皇后,说不上来的畏惧。靠近昭和殿,她心跳如鼓。敏太后常年吃斋念佛,殿里散不去的佛香,但没一人敢轻视她,都知道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过尔尔,真正的掌权人闭着眼睛手握佛珠听到她进来,笑着睁开眼睛,免去她行礼。
敏太后着一湘大红的袍子,红袍上秀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每一朵都是盛开时最美艳的样子。保养的极其好的玉手轻轻的搭上她的手,柔和的叫她坐下。
“衣衣来了。你瞧,哀家刚刚还在和小极说这钗子本宫带是可惜了,配你倒是好。”
她说着捻起桌上兰花状的簪子,递给沈衣衣瞧。她手上带着的护甲上镶嵌着鸽血红的宝石,让人不免忽视素净的簪子。她虽然说年华已逝,但脸上并无半分老去的迹象。
小极也有眼力的笑着说,“娘娘这话说的,奴婢嘴笨,只知道您带这簪子好看,奴婢都不敢多看。”
敏太后笑骂她油嘴滑舌。
沈衣衣也随着抿嘴,一个两个都这样。敏太后说她老了,小极说她嘴笨。小极姑姑是敏太后唯一贴身宫女,又怎么会是蠢笨的人。
“衣衣不敢,太后娘娘芳华绝代,是簪子配不上太后娘娘。”
沈衣衣乖顺的低下头,不去看她。那时候父亲是先皇的右丞相,敏太后对她都仅仅浮于表面,她不明白,如今上下皆知新皇忌惮父亲,右相不过只剩下虚名。敏太后却同她亲近起来,不断昭她入宫陪伴,今日更是直接避开父亲。
“衣衣及笄了吧。”
敏太后仔细的欣赏她,碧绿的翠烟衫衬的她皮肤更为白皙,守礼乖巧的低垂着头,大大的眼睛里还保留着孩童的稚气,但一举一动规矩上乘。就连福身的动作都标准,一看就是精心练习。她满意的点点头,不免又有点可惜,这样的人儿若是入了后宫又当如何。
“回太后的话,是,衣衣刚刚及笄。”
“哎,你这孩子,真是死脑筋。说了不用多礼。就当陪我个老太婆说说体己的话。”
“是。”话虽如此,沈衣衣一刻也不敢松懈。父亲今时不同往日,她一言一行都谨慎再谨慎。
“四年多了,先皇去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敏太后好像真的同她说起体己话,喝着茶,回忆往昔,“我入宫的时候就差不多你这个年纪。”
感觉进入正题了,沈衣衣打起精神。若是让她进宫,她当如何,是先知会父亲还是直接在宫中等封号。
敏太后见她小脸紧绷,不免好笑,“哈哈哈哈哈,傻孩子。宫里吃人啊,哀家可舍不得你个小娇娇。放心吧,你啊不入宫。就算哀家同意,沈大人也舍不得。”敏太后挥手屏退小极,拉起她的手,小姑娘的手心都是汗,她眯起眼,还是胆小不经世事的好。
“如今皇上并不信任沈大人,想必沈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没,没有的。父亲是皇上的臣子,鞠躬尽瘁不敢有半分怨言。”沈衣衣抬起脸,显得认真。
但敏太后没有说什么,眼里发出精明的光芒。她也在考虑,这么个小姑娘会有用吗?看起来她一点不知道她父亲的事。
昨日,她听闻皇上有打算将她赐给成宴清,着实让她吃了一惊。这一步棋,皇上是下在了哪里。
敏太后随口岔开了话题,说了些不着调的话就让她离开了。
出了昭和殿,沈衣衣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愿在宫里多呆,这里的空气都是沉闷的。她加快的脚步被一个小太监拦了下来,小太监恭敬的递上他的小臂。
“沈小姐,皇上请。”
皇上?沈衣衣感觉她的四肢已经不是她的了。更可怕的是,她茫然不知,为什么,突然见她是为什么。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父亲守旧,作为女子她对父亲的事一概不知。
跟着小太监进了一个殿里并没有看到皇上,只是有人让她坐下给她画了画像。她一动不敢动的坐了三四个时辰,直到画师放下笔。画中的人竟跟她九分相似,好一双巧手。
“公公,衣衣冒昧。这画是做什么用?”沈衣衣悄悄递上手上的镯子,小太监咧开嘴收下了。
“这位是皇上御用的画师,南大人。您说是做什么用?”
说完后,小太监拱着腰退下了。沈衣衣皱起眉头,她疑心这个小太监也不知情。若是御用画师,只有一个用处。但敏太后已经向她保证不会让她入宫,皇上不可能因为她和敏太后起分歧。
想着想着她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宫中错综复杂,又没有人作引。沈衣衣一时间乱了阵脚,伸头前后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她咬着嘴里的软肉,皱着眉头快哭出来了,小极姑姑不让她带小慧,这都叫什么事嘛。等了半天连人影都见不到,再等下去天都黑了,她鼓起勇气摸着右手边的墙壁,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听到前面有人的脚步。沈衣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快步往前跑了几步。看到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站着不远处。
“那个,”七猛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一手握住腰间的剑。见是个姑娘,他不解的歪头。
“您能带我出宫吗?等我回了家,必有重谢。”
走了半天才看到人,沈衣衣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而且侍卫是要保护皇宫的吧,也不会伤害她。她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可眼前人无动于衷。
“不行。”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立刻拒绝,愣住了,不知道该用什么金银财宝能打动他。
“这个是金簪子,这个是我父亲送我的,这个是.......”
七一时无语,看她从身上拆下女人家的首饰给他。
直到马车的声音打断了沈衣衣不停掏“金库”的动作。这个冷脸的侍卫,朝着马车走去,在车厢外朝着里面人行礼,好像也交代了她。
沈衣衣害怕又着急,她不过是想回家而已。不知道又惹上了哪个贵人,她站着原地哪也不敢去。
车里的人伸出手掀开帘子,漏出一双好看的凤眼,眯着打量着前方纤细的身型。半晌,他觉得有点眼熟,才想起皇上给他的画像。她好像是画像上的女人,沈衣衣。沈老头的女儿,沈家唯一的嫡女。
“送她回去”他放下帘子,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主子?”七虽然疑惑,还是一板一眼的执行他的命令。
沈衣衣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就很吓人的车里坐着的贵人这么好,她抹掉了眼泪,朝马车福身,“谢谢您。”
马车没有停下,从她的身边经过。
回到家后,沈衣衣简单的跟父亲说了一下今天的事情。沈成的老脸皱成了个核桃,他也算不明白。敏太后和皇上从一派分为两派,若不是敏太后相助,皇上也不能在那场宫变中成为最后的赢家,坐到那个位置上。沈成并不属于两派中的任何一派。这些年皇上的忌惮和打压,他都安分守己韬光养晦,他的存在感慢慢降低,他沈成的女儿倒是不断被想起。
沈衣衣躺在床上,想起今日见到的马车。马车并不奢华,只是很简单的装饰。很多官员都喜欢将自己的马车装饰的很复杂,马车的装饰很多时候能让外人一眼判断出车里人地位的高低,但那辆马车的主人好像只是把它当作代步工具,并不费心。
“宴清听说了?母后是越来越坐不住了啊,她昭沈衣衣去殿里,你觉得会是什么事?”齐重做在成宴清对面,下了一个白子。
成宴清下了个黑子,沉默的想了下,眼前浮现出她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聪慧机敏的人,敏太后这个宝怕是押错人了。
“朕看那画像,沈衣衣生的好看啊。还记得之前她小时候老在齐莱那,胆子小又听话,齐莱不搭理她,她就只能跟着,小尾巴一样。”
“人不可貌相,敏太后选择她自然有她的用意。”
成宴清又下了一个黑子。她和小时候一摸一样,找不到路就哭。三皇子不跟她玩经常捉弄她,把她带到偏僻的地方自己跑掉。
那一次,他恰巧经过。当时他还是个小太监,在四皇子如今的皇上身边伺候。
“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啊。我给你我的镯子,还有这个,都,都给你了。”
她抹掉肉肉的小脸上的泪水,大大的眼睛红彤彤的。看上去很蠢,他不喜欢蠢人。
小小年纪就知道给别人好处为她办事,果然是权贵家的女儿,他心底冷笑。但她是右相的女儿,他还是伏下身子,将小臂递给她,带她走出去。
【作者题外话】:纯纯小白啦,有什么不好的跟我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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