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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您”
他推开一层一层往上拦他们的人，给七一个眼神，七拔剑，吵闹的人群终于安静了。
他烦躁的看着剑上倒影着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装饰，红色的绸带，多喜庆的颜色，多熟悉的颜色。人血的颜色要比这个红更深。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往房里走。房里做着他的刚被赐给他的对食。他站在门口看了会，小姑娘全身都是红色的衣裳。盖头上用金线绣着牡丹。他不明白沈家小姑娘不应该现在正哭闹的不肯这门婚事吗。可她只是坐在那里，甚至打扮的很好。
当他上去挑开她盖头的时候，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抬起了头。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办法寻死腻活的意思。他不满意的皱眉。小姑娘的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的，有点波光粼粼的意思。
“不，不合规矩。”
这是小姑娘第一句对他说的话。不合规矩？从8岁进宫，他见过太多太多女人，他真真被这沈家小姑娘整懵了。皇上前两天阴森森的要把这沈家的嫡女送给他当对食的时候。他笑着看向沈成苍白的老脸，就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真是个睚眦必报的皇帝啊。沈家的老头之前站错队了啊，可怜他沈家娇养的女儿。屈辱的应该抬不起头了吧，给他这种阉人当对食。他舔了舔嘴角，眸子里透露出危险的笑意。
“叫什么？”他知道她的名字，就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我，妾身叫沈衣衣。”
他看向沈衣衣搅着的双手，纤细又干净。不是随便找的下人代替。虽然他们都见过这个她，可皇上刚刚一赐婚，还是叫画了沈衣衣的画像，叫那沈家的老头不敢换人。今夜更是派人手持画像进行比对。皇上把那画卷扔给他的时候，笑的很畅快“宴清意下如何啊”从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皇子胆大妄行，办事却很沉稳。
沈成在先皇在世时荣宠不断，他生的高大魁梧，颇受先皇信任，行事狠辣不留余地，朝堂上的事情一半在他一手掌握之中，先皇在世的时候，沈家风头无二。四皇子的母妃并不受宠，三皇子的母妃又是西部公主。背后有兵权的支持，后宫中也有先皇的宠爱。沈成压宝他也是应该的。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太监，被派去伺候四皇子。他仍然记得那天，那个不受宠又没有母妃支持的皇子，穿着藏青色的袍子站在树下，看向他眼底“宴清可愿和本王赌上一回。”
“万死不辞”
他们成功了，皇上赌对了，他也赌对了。皇上是个好皇上，他愿做他的臣子。
“这，您大婚前可不能见夫人啊”喜娘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又见了人，又误了时辰，就不吉利了。”
“滚”
沈衣衣看着喜娘被拖走了，有男人跪下向他请罪是那天那个侍卫，她有点吃惊，难不成那黑色马车里坐着的是他。
她不敢多想，今日可万不能出错，咬住嘴唇，痛感让她头脑清醒。她听过这个九千岁的名声，于厉鬼没有两样。今日见到，她还有些吃惊。他不是宫中太监那样的，没有涂很白的脂粉，没有红唇，也没有弓着腰走路。相反，他有很英气的眉眼，盯着她的时候，凤眼深深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刚刚那句滚是他进房间的第一句话。这几天，娘亲哭的几近晕厥，父亲的脸色也很不好。虽然她刚刚及笄，是闺阁里养大的，也知道父亲的处境，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不知道新皇为什么留着父亲的性命，留着她全家的性命。她只是有很不好的感觉。昨夜父亲喝了酒絮絮叨叨与她说了很多，说沈家上下百口性命全在她一念之间，所以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惹到了眼前的九千岁，他一个不开心自己就没有家人了。想到这里，她红了眼睛，低下了头，眼泪滴到衣裳上。
“哭什么？”他一回头就看到她红着眼眶，低着头。
“回，回掌印的话，妾.....”
“说快点”一想到从今以后，她说个话在前面加那么多前缀，他就烦。
沈衣衣赶快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还是准备说几句好听的哄了眼前人。
“衣衣，以后就是掌印的人了，衣衣会好好伺候您的。”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怎么一点没有她父亲的影子呢。她父亲以前可是让他从地狱走了一遭啊。胆小的像只兔子。刚及笄，脸上还有些孩童的样子。圆圆的小脸上挂着泪水，又不想让眼泪留下来的样子，慌忙去擦。脸上的胭脂又晕开了，她懊恼的放下了手。真蠢啊，他心里觉得好笑。留在身边倒也好玩，还能刺激沈家那老头。
他随手擦去了她脸上的眼泪，转身出去，叫喜娘准备，可以走了。
他手好冷，沈衣衣慢半拍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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