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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按照白沂镜的要求躺在了实验床上，身上、头上有许多线，与显示屏连着，以记录她的身体数据。
谢慎远他们在外面看着。
黎暮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捅了捅谢慎远的手，低声说道：“y省的那个村的事，不知道白教授知不知道内情。”
“一会儿可以问问。”谢慎远说，“但我觉得他与那个村有些许的关系。”
黎暮有些不信，“不会吧，白教授看着不像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人。”
谢慎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一半一半吧。”
“他或许是一个好的研究员，但可不是纯粹的好医生。”谢慎远这么评价道。
正在说话间，白沂镜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个记录本，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蔡萱探着头看去，很快又一脸迷茫地站直身体，“医生的字迹果然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黎暮也瞄了一眼，果然如鬼画符一般难以辨认。
白教授的字和他的脸严重不符啊！
“你们怎么还没去休息？”工作完的白沂镜从本子中收回目光，惊讶地问。
“白教授，我们倒是很想休息了，但不知道去哪里休息啊。”莫笑川打着哈欠说道。
白沂镜大梦初醒一般，他咔哒一声摁下笔帽，把笔别在上衣胸口处的口袋上：“噢对，忘记给你们安排住所了。这样好了，你们就在我这研究室里休息吧。”
莫笑川和蔡萱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他们可没忘记这人刚刚把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关进去研究。
“放心吧，没有你们的同意，我不会随便对你们的。”
他叫来了人，带着莫笑川和蔡萱离开了。
“你们还不走？”他转头看着谢慎远和黎暮。
谢慎远找了个地方坐下，连日的奔波确实太让人疲惫了，“我们有个问题想问你。”
白沂镜挑眉，坐到他边上：“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反正我也会看情况决定回不回答。”
“我们在来的路上，经过一个村，里面的村民存在着用生人的肉喂养丧尸的行为。据他们所说，他们那些已经变成丧尸的亲人不过是生了病，跟异食癖一样爱吃的东西变了而已，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白沂镜的表情很淡，他好像又变成了一副不爱与人接近的模样，就在黎暮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垂头理了理手里的记录本，边理边说：“我知道。”
“他们其实就是我第一批试剂的使用者。当时我和基地的负责人闫总接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大部分人的时间早就过了。
“那时候闫总对我试剂有效期的说法保持怀疑，毕竟有的体质好的人还没有完成转化，便坚持要我试一试。
“村里的人对他的说法深信不疑，觉得这是个能被治愈的病。确实有人在注射试剂之后痊愈的，但这不过是非常少，又非常幸运的一部分人而已。大部分人已经过了试剂的起效期，再怎么注射也没有用。
“当时，部分群众非常生气，又是哀求又是威胁的。闫总怕了，就告诉他们体质不同的人药效起效的时间可能不一样，回去会让我改进的。还好我们带了武装组织，那些村民半信半疑地让我们走了，但说什么也不肯把自家的亲人给杀了。”
白沂镜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淡然，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说，这确实是别人的故事。
他耸了耸肩：“就是这样，这些人固执得很，不愿意来基地，也不愿意把那些丧尸给杀了，就这么养了起来，现在估计还在等特效的试剂去把他们的亲人转化回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过往行人的头上，仗着地理位置好，骗来往的人去他们家过夜，然后用他们的肉喂养那些丧尸。闫总听说后可能是怕了，就没让人再管，反正他们离基地远，影响不到这里。”
白沂镜看着整理完从研究室里出来的温暖，“好了，我话说完了，要带着这个妹妹去休息了。你们的房间在那边，喏，沿着外面的走廊走到底，左手边的两间就是。”他指了指大概的方向，就转身准备带着温暖离开。
“你住哪儿？”谢慎远问他。
“我？”他似乎有些好笑，“我住我办公室的里间咯，这么晚了你可别来烦我。”他半开玩笑地说。
“不会。”谢慎远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你可以用卫星电话联系我。”
“噢，先提前说声谢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黎暮目送他们两个的离开。
“这个白教授好奇怪。”她喃喃低语。
“怎么奇怪了。”谢慎远离她近，听到这话便问她。
“有时候吧，我觉得他很热心，工作也很认真，也很愿意出手帮助别人。”黎暮顿了顿，“但有时候又好像非常厌世，对别人的生死好像非常冷漠，有种置身事外的隐士高人的感觉。”
谢慎远觉得自己好像老是被她逗笑，“隐士高人？”
笑过之后他又接着说：“不过他确实担得起高人这个说法。”
黎暮也听说了一点，白沂镜从小便天赋异禀，智商极高，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了很多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连沈教授都对他称赞不已。
“有时候太过聪明也没有什么好处。他活得太过清醒了，白沂镜很清楚，这乱世的到来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以至于他不能专心做自己喜欢的研究，也因为他所在的高度和曾经享受的赞誉都要求他要为人类做贡献。
“于是他做了，可是他又发现不是人人都会以大局为重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争夺和诸多麻烦，有人就是喜欢满足自己深不见底的欲望——就像他现在的处境。”
“他现在的处境？”黎暮不解，“照目前来看，他现在的处境也挺不错的，设备齐全，可调动的人也蛮多的。不过……就是那个闫总怪怪的。”黎暮的声音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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