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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媳贺氏强打着精神劝慰道:“说什么欠不欠的,咱一家人在这个时候更是要团结起来。”二房夫人宋柏雪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握住了贺氏的手,似是在相互扶持着。
沈家的男丁不在,女人更是要团结起来。
“祖母醒了吗?”从宫里赶回来的沈扶昭掀开了帘子,轻声问向母亲贺氏。
“醒了,醒了,老夫人正叫你们姐妹过去呢,快进来。”贺氏连忙招呼着沈家姐妹们。
待沈家四姐妹来到了跟前,老夫人艰难地支起了身子:“往日祖母对你们严苛了些,总觉得你们是温室里的娇花,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如今看来,倒是祖母错怪了你们。”
“祖母……”素日里与老夫人向来亲厚的沈薇昭红了眼眶。
“咳咳……”老夫人摸了摸沈薇昭的脑袋,继续道:“扶昭,祖母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若是……若是你阿爹不行了,你就带着她们回岭南,那是咱的老家。我这把老骨头就倚老卖老一次,用我这条命换沈家全府一条生路也算是值了。”
听到这沈薇昭再也忍不住了,扑倒老夫人怀里大哭起来,其余几个姐妹无不低声垂泪,沈扶昭试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挤出了一抹笑:”祖母说什么呢,我保证,沈家绝不会断在爹爹手里。”
“祖母、娘、婶子。”沈扶昭擦了擦眼泪,站起来道,“扶昭虽然在府的日子短,可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此去一别不知何时相见,另行前我给您们磕个头,恕孩儿不能在跟前尽孝了。”沈扶昭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在地上实打实地磕了一个响头,而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直惹地贺氏和宋氏哭作一团。
沈扶昭接过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正准备出门时却猛地听见一声呼喊:“沈扶昭!”她连忙回过头,只见她的庶姐沈念昭急急跑了出来,扶着门沿冲着她喊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还欠你场道歉,你要活着回来。活着……,沈家不能再死人了……”
沈念昭的声音变得哽咽而又哀鸣,她反反复复重复着“活着”二字,沈扶昭懂得她的意思,她不再留念,果断地上了马,扬声道:“我答应你!带着父兄活着回到京城!”
而后纵马扬鞭,绝尘而去。
沈扶昭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边疆,她早已数不清自己跑死了几匹马,她只知道自己下马后双腿直直发抖,无论是做位高权重的薛淮舟还是沈府娇养的沈扶昭,她都不曾受过这样的苦,可现在她必须忍着。
边疆大漠无垠,黄河落日,塞曲阵阵,气壮吞天她早已无暇欣赏,她只有一个信念:救出沈茂则,直取突厥将军哥束尔翰项上人头。
“大哥!”沈扶昭甫一下了马,立马奔向沈淮昭所在的军帐。
“三妹,你怎么来了?”沈淮昭似是十分惊讶。
“大哥别问那么多了,总之皇上没有放弃我们,沈家还可以继续领兵,我们现在做得就是营救父亲。”沈扶昭望着沈淮昭,压下心里涌起的酸楚,不过月余未见,沈淮昭却是面容憔悴、满眼血丝、胡子拉碴,足以见出这些天他的处境。
“报~突厥来袭。”一名斥候浑身是血来报。
“来了多少兵力?”沈淮昭问道。
“初步估略大抵有五万兵马。”
话音一出沈家兄妹无不变色,突厥进攻速度之快,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现在驻扎在春裕关的大晋战士只有两万,朝中援军至今未至,无论沈家军如何劲猛,也阻挡不了突厥的轰炸攻击。
“召集将士,死守春裕关,少部分人随我出城迎战!”沈淮昭匆匆穿上铠甲,向营外走去。
城里面擂鼓声音响彻,震天彻地。沈扶昭站在高台上,底下是沈家的两万精兵。
“将士们!”沈扶昭朗声喊道,任凭大漠的风沙如刀般刮在脸上,吹得生疼也不为所动。
“城外就是突厥人的兵马。‘’
他们拿着两把破刀,骑着马越过大漠就想来占领我大晋的土地!‘’
“他们一路来烧杀掠夺,杀我大晋手无寸铁的百姓,侮我大晋无辜的女儿。”
你们说我大晋能答应吗!我沈家的将士能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誓死捍卫大晋!”
北风烈烈作响,二万大军齐声高呼,响彻云霄。
“好!出征!我沈家军从不做孬种!”
突厥五万大军势如雷霆,万马齐奔,他们那野蛮的身体里携带者滔天的血腥与杀意,漫天烟尘滚滚,沈淮昭领着将士们奋力厮杀着,守护着大晋绵延起伏的关卡。
突厥人挥舞着弯刀,朝着沈家军杀过来,沈扶昭站在城楼上拉开弓,百米之外,正中敌人头颅,可不知是不是沈扶昭的错觉,她觉得突厥好似看透了沈家的战术,沈家军的军阵被突厥四处打散压制着,根本无法发挥他的兵力。
无数的士兵发出哀嚎,大地上一片赤红,沈扶昭恍惚想着去年父亲出征前说过的话。
他说,马革裹尸是一个军人最光荣的归宿。
可等她真正直面战场时她才发现战争竟是多么的壮烈与悲哀,他们为母国的每一寸土地而坚守着,可死后或许都没有人都够记得他的姓名,记得他是为这个国这个家献出了自己最崇高的信仰和生命。
城外涌现的突厥人越来越多,沈扶昭见着沈淮昭招架不住,连忙取了身旁长刀,带着将士们出了城门。
沈扶昭骑马冲进了突厥堆里,握着长剑回身倒刺,直捅了突厥一个对穿,怎么说也是自幼习武,被暗杀的次数更是不下几十回,她这武功自不是什么花架子。沈扶昭刚刚解决完一个突厥人,随意抹了把喷在脸上的血,高声喊道:“大家都散开,不要用沈家的兵术,突厥是有备而来的!”
沈淮昭闻言,眼睛陡地一亮,重复道:“两人一组,背背相靠,快!”
沈家军不再犹豫,立马解散了军阵,两两相靠,相互配合,很快便越战越猛,沈扶昭冲着沈淮昭喊道:“突厥必是请了什么高人坐镇,此人定然熟知沈家的练兵之道,等咱们不用沈家的兵法,那群突厥人的威力自然下降了。”
沈淮昭手起刀落,砍下敌人的脑袋,他没有问自己以为娇弱的妹妹为何如此英猛,只是与沈扶昭相互配合着。
突厥人见沈扶昭看出了他们的优势,眼神立马变得凶狠起来,直直朝向沈扶昭奔去,渐渐地沈扶昭有些招架不住。
忽只听嗖的一声,迎面一支箭射来正中沈扶昭腹部。
手里的长刀应声落下,沈扶昭掉下了马,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疼痛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听得大漠北风裹挟着细沙呼啸而过的声音,她抬头望向天,太阳血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将士的鲜血所染就的。沈扶昭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过,天下能够太平。
这二十二年的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涌入她的脑海里,她这一生,踏过诡谲官场、享过荣华富贵、临了还能戎马战场,倒也是值了。
她想着,她与沈家到底缘浅,堪堪只有四年。
雪山绵延千里,埋葬着数不清将士的骸骨,似是诉说着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
这故事的源起,得从熙宁二十九年陈王领兵征讨突厥说起。
可要说这故事的开头,得从晋安三年薛淮舟奉旨回京算起。
醒木一拍,诸君请听我细细道来。
那时候,她沈扶昭还是人皆畏惧的薛淮舟,沈家还是如日中天的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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