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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第八位君主也迎来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第二年春,嫡子萧珩继位,改元晋安,大皇子萧定北册封忠王,奔赴封地金陵。新皇党首薛淮舟接任皇城司。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一时风头无限。
晋安三年,京城,醉春楼。
大厅里熙熙攮攮,到处坐满了前来消遣的宾客。
“听说了吗,扬州太守案破了。”
“薛提举不是前些日子才刚从京出发吗,这才几日,怎就结了案子?”
“薛提举是什么人呐,怎么能把他当正常人看!他可是活阎王啊。”
“嘘,老兄,小点声,周围指不定就有皇城司的探子呢。”
随着“皇城司”这三个字一落,周围的人不禁噤了声。
有刚从外地来京凑着脑袋听热闹的,大着胆子问道:“老弟,这薛提举有什么来头,怎提到这什么司大家都不说话了?”
“嘿,皇城司,这京里就没有一个不怕的。从皇城司出来,不丧半条命那就是薛提举的仁慈。”
说起这皇城司,与前朝的锦衣卫大抵相同,掌宫禁宿卫、刺探监察。司里诸官吏军卒,皆为天子亲领之腹心爪牙,而主官提举皇城司薛淮舟更是新皇心腹。
司里官秩虽都不怎么高,提举也不过是正五品,可职权大着呢,抄家斩首,下狱流放,可都是皇城司说了算。外放正三品的官可能一辈子也面见不了圣上,人家皇城司可是天天在宫里喝茶呢。
甭论您多大的官,只要皇城司看不顺眼了,照样请您进皇城司里溜一圈。
再说说这薛提举,年岁不大,却是个人人畏惧的主。在新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已经是东宫的心腹,面上常年覆着一张面具,身形颀长,声润如珠,喜穿绛紫纹金服,虽不见面容,倒也不难想象面具下的风姿。
真正令薛淮舟声名鹊起的,还得数晋安元年的湖北恩科案。
湖北上下官员同京城高官勾结,泄露试题,卖官鬻爵,此案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牵扯甚广。而薛淮舟自行请命,奔赴湖北。
此后湖北与京城断连三日,湖北官员发往京城的求救信悉数被薛淮舟截获,参与泄题的二百六十人等全部斩首,刑台门前的血迹足足洗刷了五日。
消息一出,朝中哗然。薛淮舟更是有了活阎王的称号。
至于此次扬州太守案,则是扬州太守吴召自刎并留陈罪书一封,直言自己自晋安元年便贪污盐课税达黄金上万两,今陡然醒悟,而财务已尽数挥霍,念及罪孽深重,唯一死谢罪。
消息传到京城,陛下大怒,任命薛淮舟为钦差大臣,亲赴扬州审理此案。
皇宫,凌霄阁。
“臣薛淮舟参加陛下。”
大殿上一少年一撩官袍,单膝跪地。身着蟒袍,腰佩玉带。不难看出圣恩优渥。
殿内高坐的年轻帝王挥了挥手,侍从鱼贯而出,徒留年轻的臣子。
待空荡的大殿只余君臣二人,薛淮舟立马便起了身,随意捡了一张座位,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
年轻的帝王笑呵呵地望向他,似是对此场景见怪不怪:“此行如何?”
薛淮舟随手拿起一颗葡萄:“收获颇丰,扬州的风景真是不错。”
“既然如此,怎不多待上两天。”萧珩合上奏折,奇怪地问道。
“得了吧,你和催命似的。”薛淮舟翻了一个白眼,而后正色道:“吴召乃他杀,凶手虽伪造极好,但终究漏了破绽。”
“可有怀疑对象?”
“不是怀疑对象,我早确认了主谋,是扬州巡抚王旭飞。吴召无意间窥得此事,于是便被灭口了,而那王旭飞怕早晚有一日\\宫里派人检查账本,便将此事赖在吴召头上。”
“那批赃物去向如何?”萧珩皱紧了眉头,如此铤而走险,恐不是单纯的贪污。
“最新的消息是运往了京城,而后就追查不到了。”薛淮舟顿了顿,而又继续开口:“我原以为是萧定北那家伙搞的鬼,现在却也不确定了。”
萧珩结过话茬:“他在京的势力弱些,若真是他谋划的,不大可能走京里的路子。”
“那倒也不一定,说不定是障眼法。”
沉默良久,萧珩开口道:“提举皇城司薛淮舟接旨。”
听闻此语,前一秒还在吊儿郎当的薛淮舟立马起身。
“扬州太守案由你全权负责,隐藏身份,蛰伏京城,打探赃物去向。”
“臣薛淮舟接旨。”
说罢少年倒走两步,而后转身出了殿门,等将要走出殿门的时候,薛淮舟突然一个转身朝萧珩喊道:“臣还忘说了一句。”
不及萧珩出声询问,薛淮舟便已经脱口而出:“臣想说,扬州虽美,但不及陛下风姿千分。”
“哈哈哈哈哈……”
“薛淮舟你!……”
少年一路笑着,迎着夕阳的朝霞,笑声响彻天际。
徒留年轻的帝王,悄悄红了耳尖。
薛府。
爷,您回来了。白莳接过薛淮舟手里的披风,连忙上前替他解开衣扣。
“累死爷了,这束胸可真紧。”换上常服的薛淮舟瘫在椅子上,随口抱怨着。
白莳噗嗤一声笑了:”若是让旁人知晓薛提举在家是这么一副样子,可不得惊掉了大牙。”
“哼,他们敢。”薛淮舟冷哼一声。
“白莳,让宋青过来见我一趟。”
“得嘞。”
“不知大人可有何吩咐?”宋青恭恭敬敬站在薛淮舟身侧。
“给我造个身份,京城孤女,越普通越好。明日守着王尚书家二公子的马车撞上去。”
宋青一愣,谁不知王尚书家二公子是个浪荡子弟,平日里总爱调戏民女。
“大人这是羊入虎口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王家历来与忠王亲厚,要查线索必得探进王家。我奉陛下密旨办案,这段时间皇城司那里你多盯着吧。”
“是,属下遵旨。”
待宋青走后,薛淮舟揉了揉眉心,思忖着下一步计划。
扬州案与忠王、王家有没有关系还未曾有一点眉目,此时不宜贸然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进行。
最好的办法便是伪装身份进入王家,而被强迫着入府的侍妾,谁会去怀疑她呢?
柔和的烛影照在薛淮舟的脸上,增添几许恬静。柳叶弯弯,秋波眼,肤如凝脂。分明是一女娇娥的容貌。
威震京城的薛提举,竟是女儿身。除了宫里的那位,以及皇城司人员亲信,怕是再无人知晓。
翌日,京郊。
两辆马车隔着距离行驶在官道上。
打头的,便是户部尚书王家的二公子。
后面的一辆,则坐着将军府的老夫人和将军夫人。
“淮昭这孩子也是,咱娘俩不过是去寺里上柱香,哪里还用得他跟着。”
“淮昭也是一片孝心,他还不是心疼母亲。”稍微年轻的妇人开口,把老夫人哄得笑开了花。
不远处,薛淮舟早已伪装成朴素的农女,假装往地上一趟。
“怎么回事!”马车陡然一顿,王二公子掀了帘子不耐烦的问道。
“公……公子,这有个娘们撞了马。”
“在哪呢。”王二公子顺着视线看向薛淮舟,立马直了双眼。
只见那小娘子楚楚可怜的倒在路上,柳叶眉,巴掌大的脸,樱桃嘴,似泣未泣,梨涡若隐如现。眉宇间有着说不上来的风情。
“奶奶的,这可比楼里的花魁好看多了。”
“小美人,跟着公子享福去吧。”王二公子驱着肥胖的身躯下了马车,猥琐笑着,走到了薛淮舟身旁。
薛淮舟暗中翻了个白眼,掐着嗓子柔弱道:“不要啊,求公子赎罪,饶了奴家吧。”
“那可由不得你了,嘿嘿嘿。小美人~”
“这是怎么了,淮昭,马车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车里的两个妇人突然受了一阵颠簸,将军夫人朝外面问道。
“母亲,前方王尚书家的马车挡在了路上,待儿子去查探一番。”
薛淮舟假装力气不足,马上就要被王家二公子拉上了马车,不料却突然出了个拦路虎。
“小小小将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沈淮昭见他没有动作,立马将剑又往前递了三分,吓得那王家二公子立马撒开了薛淮舟的手:“小小小将军,我松了我松了,看在咱们两家交好的份上,千万别告诉我爹。”
“哼。”沈淮昭冷哼一声,将剑放了下来。接着便走到薛淮舟面前:“姑娘没事吧。”
薛淮舟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来人的相貌,此人身形颀长,长身玉立,肤色偏白些,棱角分明的脸庞,却是剑眉星目,一派气宇轩昂。
薛淮舟暗自点了点头,这人乃将军府嫡子沈淮昭,她在朝中见过几面,虽不是很熟,但也听说此人年少有为,有点真才实学,与那些袭爵度日的纨绔子弟自是不同,十几岁就跟着大将军沈茂则上了战场。
不过今日的计划该是泡汤了,薛淮舟遗憾地想着。面上却未曾表现一二。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恩不尽。”
沈淮昭点点头,正转头欲走,却发现母亲下了车,朝向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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