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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昨儿陛下将您带回来的,不过我没让他进卧房,剩下的是属下服侍的主子。”
薛淮舟点了点头:“今儿我去司里一趟,你在府里看着些吧,若是不出意外,这几日我也该走了。”
薛淮舟抄着小道回了薛府。
皇城司。
薛淮舟甫一下了马,司外便有两人接过马鞭,将要领着马栓进厩里,薛淮舟制止住了:“待会我便要出去,先在这里看着吧。”
“是,提举。”
薛淮舟走过司里长廊,两旁的亲事官齐齐向薛淮舟问安,“提举大人!”
薛淮舟稍一颔首便进了衙内。
正坐在下首处理公文的宋青听见脚步,愕然起身:“大人怎的来了?”
薛淮舟未做回答,只是吩咐道:“点上一营的亲兵,随我去王家。”
四月廿八,休沐日。
宜入宅,宜动土。
薛淮舟骑着马,身旁跟着宋青,身后便是整齐划一的亲兵。过往的百姓见状纷纷躲在一旁,怕不小心冲撞了阎王。
“哪个大人家又该倒霉了?”
“嘘,别说了,你不要命了。”
因着今日休沐,各家老爷不必早起点卯,各府的府门也比以往打开的要晚些。
王家守门的下人听着外头的敲门声,正嘀咕谁一大清早便搅人好梦,起身一看,门外站着的都是带刀肃容的皇城司卫,他吓得一个哆嗦,忙朝回跑着:“老爷,皇城司来人了。皇城司来人了。”
因着往日的生物钟,王元德此时在书房里处理案务,他正呷了一口茶,忽然听见外面有嚷嚷声。
“老爷,皇城司来了一波子人。”管家颤颤巍巍进了书房。
王元德心下一颤,而后强撑着稳下心来:“随我去看看。”
此时薛淮舟已经带了人挤进了院子里,司卫迅速包抄内外院门,各房的女眷都被吵醒了,此时都被司卫赶到了院子里,一个个异常狼狈,神情恐慌,皇城司对于她们向来就是传闻中的人物,不亚于虎豹豺狼。
薛淮舟朗声喊道:“吾奉皇命捉拿扬州贪污案要犯,但凡有妨碍公务者,一律押入皇城司。”
“薛大人。”王元德站在台阶上,冲着薛淮舟拱手:“不知大人驾临寒舍,王某有失远迎,不若我略备薄酒,与薛大人详谈一二。”
薛淮舟冷笑:“我可没那个时间,本司尚有要务在身,便请王大人随我去司里走一趟吧。”
王元德见薛淮舟听不得好话,便也冷嗤一声:“皇城司搜我的院,捉我的人,可以。可按我大晋法,我得亲眼见着刑部的文书。”
“文书?那是个什么东西,我皇城司办案,向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薛淮舟漫不经心道:“若你执意要看,等跟我进了皇城司,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王元德怒目而视:“竖子!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就是那扬州贪污案的筹划之人,你又有什么理由抄我的家!”
薛淮舟微笑:“证据嘛,一会不就有了。”他一步步逼近王元德:“王大人,千万别挑战我的耐心,你想拉着全府的人给你陪葬吗。”
王元德听到此话,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良久,他直接闭上了眼,算是默认的薛淮舟的行为。
一人死和一府死,总得选一个。
见着王元德不再阻拦,王家的看门护卫便也纷纷扔了器械,任凭司卫穿廊入内。
不过一会,便有司卫陆陆续续抬着箱子走了出来:“大人,这是在院里搜到的,里面全是银子。”
薛淮舟偏头道:“王大人,请吧?”
王家的内眷见着自家老爷将要被收押,虽不曾明白是何缘由,但大抵也晓得王家该是完了。
王凝猛的往地上一瘫:“完了,完了,王家这下倒了大霉了。”
王家唯一的公子更是吓得两腿战战:“爹啊,你到底犯什么事了。”
王夫人与王妍还好些,虽神色惶惶,到底保持着自身的气度。
薛淮舟回眸看向这些内眷:“将这些人拘在府里严加看管,以后再做处置。”
王元德心里一颤,知晓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府里人接下来的命运,端看他如何表现了。
薛淮舟留下一班司卫监着王家,而后便押着王元德出了府门,临行前她路过王夫人的时候一顿。
“王夫人。”
乍一从提举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王氏不仅一惊:“官爷有何吩咐?”
只见眼前那覆着银制面具,身着皇城司特制服饰的大人开了金口:“罪不及出嫁女,和离妇、他姓女也是一并使得的。”
王氏眼前一亮,她哽咽着朝薛淮舟下跪:“多谢大人指路,谢谢大人。”
薛淮舟摇了摇头,未说些什么便离开了。若是往日她自是不管这些,可昨儿接触了这母女俩,她想着,人倒是不错,罪不至死。
王氏瞧着薛淮舟走远的背影,心里萌生出一丝希望,她母家是安国公府,自家哥哥更是从二品的布政使,薛大人肯留下句话给她,必是肯保她母女二人一条活路,她带着王妍回娘家,岂不是比在王家见这群糟心窝的强!
王氏想到这里,将王妍搂进怀里:\"我的儿,你放心,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保你后半辈子无虞。\"
王妍泪眼朦胧:“娘,女儿不要什么无虞,只要能和娘在一起,女儿什么苦也吃得。”
“傻孩子,没事,娘会保护你的。”
“不许说话,都在院里给我老实些。”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司兵们早已冷了心肠,他们将女眷赶到院子里看守着。
却说薛淮舟押着王元德,进了司里,便立即起身进宫。
“帝师。”薛淮舟甫一进了凌霄阁,便见李政站于殿下。
薛淮舟虽平日里同萧珩、李墨白等人诨惯了,但见了帝师,她态度便也尊重了许多:“帝师怎的来了?”
她是自心里便敬重帝师,单说从一介寒门弟子爬到如今了两朝首辅,便也是其余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更重要的是,在萧珩不得势那些年里,李政身为两位皇子的老师,从未有过厚此薄彼,捧高踩低的情况,甚至给萧珩帮了不少的忙,显然超出了一个老师该有的职分。
“我同薛大人一样,是为王元德而来,或者说是为他背后之人而来。”
薛淮舟一听便明白帝师亦是知晓账本的事件,便也不再瞒他:“王元德已被我收押司里,至于这审问之事,我正是要进宫询个章程。”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萧珩这才从殿内出现。
见着帝王,两人于是不再闲聊,便各自微整衣衫。
“臣李政,参见陛下。”
“臣薛淮舟,参加陛下。”
萧珩未等两人行礼,便急说:\"免礼。\"
他登基时便已经免了老师的跪礼,可老师却执意不让。
朝上只有君臣,没有师生。他说,阿珩,记着,这也是老师教给你的一课。
至于薛淮舟,萧珩心里感到好笑,旁人在时她总会做做样子。
“陛下,王元德已被臣押入司狱,按我大晋规矩,向来是皇城司并其余三司主审,可此案并不是简单的贪污案,背后之人或许就匿在朝中······”
萧珩也有此番顾虑,那背后之人算计如此环环相扣,必是熟知京内外官场之人,若是将案件闹大被此人知晓,怕又是一通风雨。
“陛下,”李政拱手道:\"薛大人此言有理,此事不宜宣扬,依臣看不若就让皇城司全权负责此事,薛大人的能力陛下也是放心的。\"
薛淮舟正要应下此事,便见外面忽然有人求见。
萧珩宣了人进来,原是薛淮舟的亲事官。
他凑到薛淮舟耳旁附语,薛淮舟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陛下,王元德死了。”
萧珩一惊:“怎么死的?”
“中毒。”
“我甫一进宫,王元德就吐血暴毙,仵作验尸说是中毒。”
“宋青立马又派人去了王家,在王元德书房里找到了今晨的一杯茶,毒就下在茶里。”
李首辅沉声道:“那人来杀人灭口了。”
萧珩攥紧了拳头:“这是挑衅!他早不杀晚不杀,偏生在皇城司押人前行动。”
“罢了。”萧珩深呼一口气。
“户部尚书王元德贪赃舞弊,徇私枉法,欺君擅权,虽自裁谢罪,然逆恶种种,所犯重大,朕痛之入骨,失望至极,既令革职抄家,家产籍没,房宅收回。府中凡十六岁以上者,男,流放岭南,女,编入教坊司;十六岁以下者,送掖庭狱。钦此!”
一道圣旨,一人之过,一个家族便瞬间消逝。
薛淮舟出了皇宫的门,心里只觉得憋屈,算计她的人多了去,可哪一次在她看来不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唯独这一件,她被人算计了两次,王元德就明晃晃死在了她的皇城司里!
她回了司里转头吩咐宋青:“我要去扬州一趟。”她要好好查查平日里王旭飞跟何人关系密切,幕后之人到底是何居心。
宋青犹豫着:“沈家那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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