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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九歌却不像往前那样安慰她，只扔下了一句：
“你好好想想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过于不知感恩！”
便在拿了夹子后又转身出去晒那条手帕了。
“小凳子！”
青漪含着眼泪看向了小凳子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
小凳子年长青漪和薄九歌一岁，更懂人情世故一些，自然也不像青漪那么圣母心，心里当然是赞同薄九歌的话多一些。
不过，他和青漪也是一路扶持着照顾薄九歌的，两人又是一样的奴才身份，所以他对青漪的感情其实比薄九歌更深。
见她哭的可怜，小凳子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不说清楚，他又怕哪天青漪嘴上没把门直接冲撞了沈舒瑶那样的贵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好言劝道：
“青漪，在这宫里，不狠辣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你还是见的要少了。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沈大小姐帮了我们是真的，我们感激她不是应该的么？
你确实不该说她恶毒。”
“我……”
小凳子说话轻声细语的，青漪就算再听不进去也不会拂了他的好意。
更何况，她心里清楚，自己多少是有点别的原因才会故意这么说的。
“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青漪啜泣着道歉道。
“恩。”
见状，小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等下好好的去跟殿下道个歉，殿下待我们那么好，自然不会真的恼你的。”
闻言，青漪面露犹豫，带着几分不服气的道：
“我才不要去道歉。
就算刚刚是我说错了，但是殿下也不该为了她来斥责我。
我跟着殿下多久了，殿下才认识她多久，竟然就为了她来斥责我。
我才不要去。”
听着她耍小性子的话语，小凳子嘴角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青漪，没有说话。
青漪被他这样看着，不知道为何，有些发毛：
“小凳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便听到小凳子静静的道：
“没什么，只是想多看你几眼，怕以后你死了，我就看不到了。”
青漪满脸疑惑：
“好好地，你怎么这么说？”
便见小凳子面露嘲讽的道：
“因为我不知道你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青漪，我看是殿下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不过是奴才罢了，殿下就算想打想骂，都是恩宠，我们都得受着。
你凭什么认为殿下连说你一句都不行？
还是你以为你陪着殿下度过了这些苦日子，就能仗着恩情忘记了自己奴才的身份？
你可知，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宫女太监来伺候殿下。
说到底，你和我不过都是奴才罢了。
奴才伺候主子是应该的，就算你替他送了命，也是本分，没有恩情可说。
而沈大小姐可不是。
她帮殿下，帮我们，就是实实在在的恩情。
殿下感激她敬重她也是应该的。
你莫要仗着殿下待我们好，便恃宠而骄，免得以后遇到了真的严厉的主子，这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好好记着。”
“我……”
青漪想说自己没有仗着恩情恃宠而骄，然而话还未出口便被小凳子直接打断了：
“你敢说你心里没有这种想法？
若今天斥责你的人不是殿下，而是别的主子，你可还敢有这种不服气的想法？”
自然是不敢的。
被小凳子毫不留情的戳破，青漪脸色涨红，目光躲闪着不敢看他。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辩解。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人，看着她这幅样子，小凳子也不免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你好好在这里想想，其他的事情你先不用做了，想明白了再说。”
……
皇家学院。
早上考的是学识，下午考的则是琴棋书画射这些世家贵族们必会东西。
像这类的考核，一般大家一做完，是好是差，结果当场就能出来了。
沈舒瑶上辈子最不喜这些，碰到时总是敷衍了事。
反正以她的身份，又不需要用这些来讨好任何人。
但她不重视，别人却重视的很，即便不是科科都全能，也多少有些自己擅长的东西在。
便是连那最不爱学习的几个人，在射这一技艺上，也能表现的不错。
相比之下，每科都不扎眼甚至垫底的沈舒瑶在这个时候往往没少被余宁等人带头取笑。
今早余宁等人又在沈舒瑶这里吃了瘪，心气不顺了一个上午，早就等着看沈舒瑶出大丑。
考核顺序按照上述的顺序来，先琴，后棋，紧接书和画，最后考核射艺。
现在开始考核的便是琴艺。
沈舒瑶琴技不行，用的琴却是十大名琴之一的玉玲珑。
琴身以羊脂玉制成，配以十根玉色琴弦。整张琴通体玲珑剔透，琴声可舒缓如流泉，可激越如飞瀑。
是有琴匠之称大师万舟在几百年前制成。
在落入沈舒瑶手中之前，它的主人们无一不是名垂青史的琴艺大家。
故而在看到沈舒瑶的丫鬟帮她把玉玲珑搬出来的时候，不少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遗憾。
这样好的一张琴，竟然落在了沈舒瑶这样丝毫不同音律的人的手里，当真是牛嚼牡丹——糟蹋了！
沈舒瑶可不管众人的目光，她裙裾飘飘，施施然在琴前落座。
水袖轻拂至两侧，露出了修长纤细的十指。
然后双手轻按琴弦，轻轻拨弄试弹了一下，便有清脆的琴声从手底下流泻而出。
那姿态像模像样的，还没有开始便让原本还在遗憾的人不由得惊讶的朝着她看过去。
然而，沈舒瑶只是拨弄了那么一下，便停了手。
见状，余宁没忍住，捂着嘴嗤笑道：
“沈舒瑶，一个月不见，你倒是会装了不少。
看你这姿势，不知道的恐怕真的被唬弄住了，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对于余宁的嘲讽，沈舒瑶颇感无语。
她也不知道，余宁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老是贴着她不放。
饶是她看在对方只是个小萝卜头的份上不计较，当下也有些烦了，不禁挑着眉，淡淡的挑衅道：
“确实没多厉害，但应该能比你厉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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