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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中留下的只有震撼和莫名的恐惧。
长老们知道这个恐惧从何而来，那是阮族人重新临世的恐惧。
而其他人只是茫然畏惧地看着阮倾落。
阮倾落的剑尖指着上空，雷劫滚滚，紫色的雷电咆哮而下。
但都被阮倾落一一打了回去。
无数恐怖粗壮的雷劫都在阮倾落的剑下消散了，或者说那些看着恐怖的雷劫，一道道劈下来后，没一会儿就畏缩回去。
雷劫散去，天空恢复晴朗。
但所有人心中却留下了阴霾。
阮倾落落了下来，看向他们。他们震撼无言地跟阮倾落对视着，一时鸦雀无声。
“师尊。”
燕无衣缓缓走近。
阮倾落侧头，清澈干净的眸子忽然动了一下，蒙上了一层暗色。
燕无衣笑呵呵地说：“恭喜师尊，突破元婴九层了。”
小白也凑了过来，高兴地说：“主人好厉害。”
阮倾落淡淡地勾起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燕无衣。
紫竹峰的弟子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立马叫道：“还说你不是魔族，你的徒弟就是以前十方城的魔尊……”
燕无衣倏地看过去，那人吓的闭上了嘴。
燕无衣缓缓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后转头对阮倾落说：“师尊，答应过我的不能忘了。”
赵坤忽然说：“阮倾落你是我苍山门的弟子，就算你是阮族人你也是我苍山门的弟子。”
“当然，我是苍山门的弟子。”
“阮倾落”勾唇一笑。
“既然是我们苍山门的弟子，那就不能与魔族为伍。”赵坤看向燕无衣，“你的徒弟是魔族，还是以前的魔尊，你作为师尊难逃此咎。”
“除非……”赵坤话语顿了顿，“你能亲自清理门户，为正道修士做表率。”
赵坤眸色幽深，不管阮倾落动不动手，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阮倾落不动手，那她和魔族人同流合污，就是阮族人，他们也能光明正大追杀她。
若是动手，燕无衣一个半步亚圣的修士，能打不过元婴九层？
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不能杀了一个阮倾落也不错。
燕无衣脸色一沉，站到阮倾落面前，他冷冷地看着赵坤。
他身上魔气翻腾，掌心聚着恐怖的魔气。
“赵长老不用挑拨我们师徒关系，不管是你是怕魔族，还是怕阮族，结果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现在就会要了你的命。”
燕无衣冷笑一声，若是在之前，他还不会这么坚定。
毕竟他前魔尊的身份暴露了，师尊生气他瞒着她，又加上师尊讨厌十方城，所以根本不想跟魔族沾上任何关系。
但师尊在大战前答应了他。
师尊是愿意跟他去魔域了，就连十方城城主夫人，师尊也许也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燕无衣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来。
两世过后，他相信师尊早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魔族人了，这九州和魔域没有能拦住他们的地方。
只要师尊愿意，他可以陪师尊去任何地方。
“赵长老说的对。”忽然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燕无衣惊愕地低下头，看向从自己心口穿过来的霓生剑。
剑尖滴着鲜红的血，那是他的心尖血。
阮倾落贴近他的耳边，用他无比熟悉的声音说：“魔族人，人人得而诛之。我这个当师尊的，自然要为九州人做表率了。”
“主人！！！”小白惊叫一声，完全不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了。
怎么主人拿剑捅了燕无衣？
主人怎么会？！！
小白惊恐地在阮倾落和燕无衣身边转圈，它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其他人也惊住了，阮倾落的果决和心狠让他们都跟着心一颤。
“师尊……”燕无衣茫然地看着霓生剑薄薄的剑尖，冰冷的剑刃倒映着他苍白惶然的脸色。“你不是答应我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燕无衣你真当我会原谅你？”阮倾落冰冷的声音像是某种吐着蛇信的毒蛇，粘稠冰冷地滑进了他的耳朵。
“从我重生，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
霓生剑再进一寸，薄薄的剑刃从他的心口划过，却给他带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他身体异常僵硬，长而密的睫毛垂落下来，在白到透明的皮肤上留下一层阴影。
“师尊……”他缓慢地吐气，声音却像是从粗粝的容器里发出来一般。“你其实……随时，都可以，可以杀了我……”
“那不行，”阮倾落在他背后轻笑一声，“现在这样最好，以后就再也没人怀疑我是魔族人了，也没人知道死生之地在我手里。”
燕无衣眼睛闭了闭，从他重生回来到现在，相比枯寂的万年等待，这才短短几年。
太短了。
他不甘心了。
他不甘心自己拥有的太少了。
从重生回来到现在，跟师尊在一起的无数的回忆片段涌上眼前。
他咬牙颤抖地说：“师尊你在骗我！”
阮倾落说：“我当然在骗你，你上一世怎么折辱我的，这一世我就要怎么折辱你。我的好徒弟，这一世你够乖，师尊都没怎么舍得动你了呢。”
燕无衣缓慢地笑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一世他为了讨师尊的欢喜，就是师尊抽打他，罚他，他也从来不觉得是屈辱。
那怎么是屈辱呢？
燕无衣回头：“师尊，你还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阮倾落轻声吐气：“我要你死！”
刺在燕无衣心口上的霓生剑，忽然动了。无数灵力从剑刃灌进他的心口，然后进入他的灵脉，他的丹田。
一路如摧枯拉朽般，摧毁了他所有的灵力。
燕无衣闷哼一声，狂喷出一口血。
他忽然转头，根本不顾心口上的灵剑。
他用一种别扭的，扭曲的姿势，碰上身后人的脸。
如一个疯子一般，重重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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